朱佑樘南海子狩猎完毕后,赶紧纵马赶回乾清宫,今晚他要去看看皇后,听几个小太监说,皇后知道了他宠幸苏茵,最近很是不开心。
这也很正常,史书上评价张皇后性娇妒,这充分说明张皇后并不是唯唯诺诺的一个小女人,不然怎么能牵住弘治皇帝一辈子的心呢?
月色朦胧,乾清宫门外却有一个人忐忑不安,此人就是内阁及六部刚刚推举上去的兵部尚书韩俊彦。
韩俊彦在自己看来,自己本就是小小的一个都察院副御史,却不知刮来了那阵大风,竟然将兵部尚书头衔刮到了自己的头上。
自己平时虽然官居御史,但却很少弹劾百官,在自己看来,大家都不过是在朝堂上为大明效力的同僚。从锥悬梁刺股、头伏案牍,读书十几载好不容易当上京官,何故要互相为难呢?
再看以首辅刘吉等人为首的一派整日争权夺势,何必呢?人生不过往往几十年,安安稳稳的活就完事了呗!比如前任兵部尚书张鹏,被清抄家产,身死诏狱,真是糊涂人啊!
韩俊彦虽然心里感慨万分,但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皇帝这么晚才召见自己是有何事?自己为官十二年,今天还是第一次一个人面见圣上。
朱佑樘随同太监李广还有宴海在回乾清宫的路上,突然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朱佑樘看其穿着心中也猜出来个大概。一旁的小太监看见朱佑樘,正要高声说话,被宴海示意闭嘴。
“门前可是兵部韩尚书,韩俊彦?”宴海上前问道。
突然的一声,吓了韩俊彦一跳,他回过头看见面前除了刚刚说话的这个太监还有皇帝朱佑樘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赶紧慌忙的行礼:
“臣兵部尚书韩俊彦见过陛下。”
“你就是内阁和六部推举出来的那个韩俊彦?嗯…倒还来的挺早,宴海让他在门外先等一会儿。”朱佑樘匆匆的丢下一句话就先进入乾清宫了。
“公公你可知道陛下这么晚突然召我是有何事?”韩俊彦紧张的问道。
宴海看见韩俊彦紧张的满头大汗,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韩尚书您不要怕,陛下召您应该是有要事嘱咐。”
“昂…谢谢公公相告…谢谢公公。”听见没有啥大事儿时,韩俊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暖阁内传来朱佑樘的声音喊道:“宴海,带他进来吧。”
“赐坐,上茶!”
朱佑樘脱下戎装,换了身常服躺到侧卧上说道。
韩俊彦小心翼翼地从宫娥手中接过温热适当的枣花茶。抿了一小口,瞬间感受到温甜在嘴中回味,紧张感少了一些。
“太祖皇帝曾说过,都察院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应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可据朕了解,卿自任职督察院副御史,十二载并无弹劾过一人,此是何故?”朱佑樘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刚刚紧张感少了几分的韩俊彦听见皇帝冷冰冰的问话,突然又紧张起来,结巴道:“臣…臣认为…臣认为朝堂上没有需要弹劾的官员,他们都…都为大明朝尽心…尽力。”
朱佑樘听见后哈哈大笑起来,这突然一问一笑更是让韩俊彦摸不着头脑。
“你任职御史、却不办差,罪过不小。内阁举荐不明,也有误国之罪!”朱佑樘冷声道。
韩俊彦万万没想到第一见来到暖阁见皇帝就遭到皇帝问罪,吓的跪地赶紧连连说道:“臣有罪!臣有罪!”
“兵部尚书人选是内阁及六部共同推举出来的,你办不好喽,朕可不是问的你一个人的罪!
韩俊彦心中品评不出朱佑樘话中的味道,只道是想让自己上辞呈,擦了擦汗低声道:“臣无才无德,兵部尚书一职太重了,还请陛下另选人才吧!”
韩俊彦的意图,朱佑樘自然明白,兵部尚书身为中央六部之一,位高权重,干的稍有差错定会遭到百官弹劾、皇帝厌恶。还不如回去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副御史,捧个铁饭碗过好下辈子。
原以为皇帝会给自己台阶下,谁料朱佑樘却脸色微变,叱道:“你别想着给自己找清差,拿着朝廷的俸银不作为,要是这样,干脆你也啥都别干了,回家种田吧!”
“啊”韩俊彦听见回家种田不禁啊的一声出来,连忙摇头:“那就还是干吧,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时代的人,对做官的执着是朱佑樘这个现代人所理解不了的。不然洪武、永乐时期杀人动不动就几万人的杀,就这样想当官的人还是挤破了脑袋的往进走。
毕竟在他们看来,当官虽然有一定风险,但是只要你别太过分,步入官途,该搂钱搂钱,该装逼装逼。
看着韩俊彦舍不得自己的官位,貌似有些顿悟,朱佑樘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说道:“左副御史你也继续干吧。”
“同掌兵部和都察院,有违礼制,若是传到一些人耳中,臣该何以自处?”韩俊摆手想推辞,撇嘴道。
朱佑樘瞪了韩俊彦一眼,语气一变:“嗯?你是听朕的话还是听百官的话?”
看着这个迂腐的读书人,朱佑樘心中正在按压着自己的火气,他要是再跟自己扭扭捏捏,就别怪自己不给他面子了。
还好韩俊彦察觉到了皇帝的表情变化,连忙点头应承下来,并承诺自己一定会干好份内之事,而朱佑樘也是表示要立马见到成效。
韩俊彦退下之后,朱佑樘又翻看了下桌子上用黄色布子包着的“秘奏”,一一批阅完成后。朱佑樘看了看外面,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了,起身活动了下喊道:“来人!”
一名御马监的小太监闻声小跑了进来,问道:“皇爷爷有什么吩咐?”
朱佑樘看着西暖阁通亮的烛火,深夜有些孤独,淡淡道:“你去坤宁宫叫皇后来,就跟她说朕想她了!”
小太监闻声不禁笑了笑顿时会意道:“好嘞,皇爷爷,奴婢这就去请娘娘来。
坤宁宫内皇后也没有睡着,原本以为朱佑樘是这几天政务繁忙,才没有来看自己。可昨日听说皇帝宠幸了那个叫“苏茵”的女子,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朱佑樘贵为皇帝,多几个妃子也很正常,但自己心里却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有时想自己若是个寻常女子该多好啊!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不得不大度,这不皇爷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来坤宁宫了!唉,他若一日不来哄我,我便一日不搭理他。
张皇后正在胡思乱想中,突然有一宫女匆匆的跑了过来。
张皇后在发呆中不想让别人打扰,看见这个没规矩宫女突然跑了进来,皱眉道:“你是新来的吧?你知不知道没有本宫的命令是不能进来的?”
小宫女一见皇后有些生气,再加上自己刚来,宫内的规矩还没有全部了解,赶紧小声道:“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娘娘饶了奴婢吧!是皇爷宫内来了人,奴婢一着急才跑了进来,忘通报了。”
张皇后眼神突然一亮,赶紧整理好衣裳问道:“是皇爷来了?”
小宫女摇了摇头说道:“是皇爷宫内的小太监来了,说皇爷请娘娘到乾清宫去,还说想娘娘了。”
张皇后连忙整理了下衣裳,照了下镜子,补了补妆,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天没得到滋润,脸色有些发黄。心里又有些难受,犹豫了一会,叹气道:“你去传话,就说本宫今日身体不适,便不去了,请皇爷恕罪。”
小宫女看了看张皇后,施礼后便退了出去。”
朱佑樘正在暖阁内踱来踱去,见刚刚传话的小太监跑了回来,赶紧问道:“怎么样了?皇后动身没?”
小太监苦着脸,说道:“娘娘说今晚身体不适,就不来了。”
朱佑樘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看来朕这几日没去坤宁宫,皇后有些怨言了。也罢,她不来,朕去!”
在坤宁宫外守夜的宫女突然发现远处有一队人正在朝这边走过来,正想过去喊骂道是哪几个不长眼的,这么晚了还在坤宁宫走动。突然刚刚进去传话的小宫女年轻眼尖说道:“来的人好像是皇爷!”
另一名宫女一听赶紧捂住嘴,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喊出去,不然这事儿怕是就不简单了。
朱佑樘提前命小太监开路,告知乾清宫的宫女不要大声声张,而自己还像那次一样悄悄的走进去。只见张玉儿坐在镜子旁,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脸。
朱佑樘本想从后面揽腰抱住张玉儿,不料张玉儿已经从镜子里面看到了蹑手蹑脚的朱佑樘。
“陛下?您怎么突然来了,今日守夜的宫女是谁,怎么不通报?”张玉儿一边惊讶的和朱佑樘说话,一边朝门外娇叱道。
朱佑樘笑道:“是朕让她们不声张,朕本想给皇后个惊喜,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朕听说皇后身体不适,特来看看。”
张玉儿嘟起嘴,不满道:“原来只是为了看看臣妾哪里不舒服。”
朱佑樘将张玉儿拦腰抱起,笑呵着道:“自然还要与皇后行鱼水之欢。”
张玉儿本想挣扎,却不料朱佑樘抱的更紧了一些,待将她放在床上时,张玉儿扭头有些怨言,娇怒道:“陛下不是政务繁忙嘛?你去和你那个新宠幸的女人鱼水之欢去吧!”
朱佑樘将刚刚脱下的衣服穿起来道:“朕就知道皇后是为此生气,民间的男人都是三妻六妾,朕身为九五之尊怎么能只有一个女人呢?你看自古的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皇后既然如此在意,也罢,凉了朕的心,朕回去便是!”
朱佑樘正假装起身,却被皇后从后面抱住,张玉儿毕竟还年轻,性子还如少女般,她着急的哭道:“不要走,臣妾想你,臣妾也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说出来罢了。”
朱佑樘回头跟张玉儿紧紧拥住,说道:“怪朕国事繁忙,忽视了你,朕以后多注意便是。”
张玉儿将头扑在朱佑樘怀里,小鸟依人一样,过了一会儿再娇羞的说道:“陛下,臣妾有了。”
朱佑樘一惊大喊:“嗯?朕要当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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