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看着那双桃花眼就知道里面藏了不少事,勾的人心痒痒,“咱家已经派人过去伺候了,能不能活,就看江姑娘的了。”
江予霖道:“我要先见到人。”
“这全都要看你。”吴忪皱了皱眉。
江予霖看着他。
“江贵人最好把脾气收起来,咱家可不喜欢这么凶的人儿伺候,先让你身后那群人退下,咱家就让你见他。”
江予霖道:“退下。”
曹进海顿时慌了,都是老狐狸,他怎会看不懂吴忪那点龌龊的心思,“姑娘,不能听信他的话。”
“退下。”
吴忪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脸。
曹进海愈发为难,手心里直冒冷汗,可不能让吴忪就这么把人糟蹋了。
江予霖递给他一个眼神,曹进海带人退下。
吴忪也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侍卫退下,只剩下几个太监。
烛火明灭,江予霖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戾,动作迅速,藏在袖子里的玉兰簪,早就被她磨得异常锋利,直接刺进吴忪的脖颈,刹那间鲜血四溅。
吴忪一声惨叫,惊扰了整个院子,东厂的侍卫正欲冲进屋子被曹进海迅速拦下,金銮卫踹开门,围住屋里所有人,一时间,屋外场面混乱,两拨人拔刀相向。
屋内已经见血,场面十分血腥,温热的血喷溅了一脸,顺着手臂流进衣袖,江予霖拔出簪子,扔在那群太监面前,狠声道:“谁能给我找到人,谁就能活!”
吴忪面色狰狞看着她,挣扎了几秒,最后力道越小,瘫倒在地,咽气前,骂道:“你不得好死.....”
曹进海看的胃里翻山蹈海,闭了闭眼,上前一步挡住了尸体,小心翼翼地递给江予霖一条手帕。
江予霖接过帕子,扫了他们一眼。
没了主子,东厂的侍卫心中骇然,头皮发麻,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刀,缴械投降,屋里的太监都怕死,争先恐后的大声喊道:“奴婢,知道,在在......后院西厢房的暗室里。”
江予霖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沉声道:“去找。”
过了片刻,丁烨回禀道:“找到了,人还活着。”
“先送回去。”
金銮卫搀扶着小福子离开东厂。
曹进海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都是吴忪的心腹,万万留不得,话未说尽,“这些人?”
江予霖没再去看他们,背过身,“都杀了,还有名单上的人,也都处理了。”
丁烨领命,带着金銮卫善后,处理屋里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赵帧云被江予霖派去的小太监叫进宫,正好看见这一幕。
月光之下,江予霖一直站在院子里等他,衣服上还有不少血迹没擦掉,周身都是浓重的血腥味,长发披散在身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曹进海知道她看不清,站在身旁,小声道:“赵同知来了。”
赵帧云攥紧拳头,看着院里进进出出抬着尸体的人,意识自己上当了,叫他来的小太监根本就不是东厂的人。
看来今日难逃一劫。
江予霖走过去,看着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开口劝道:“赵大人,良禽择木而栖,我给你选条路。”
两人立场不同,拼的是你死我活,赵帧云不屑一顾,正欲打算言辞拒绝,就听她说道:“晋王还没让你失望吗?”
江予霖抬眸看着他,“晋王和温序骅合谋在一起,晋王你看不清,难道温序骅你还看不清?”
赵帧云神色复杂,攥着手里的刀。
江予霖道:“曹进海,拟道圣职,锦衣卫同知赵帧云,杀东厂提督有功,赏白银千两。”
话落,赵帧云顿时急了,伸手去拽她,沾了一手血,“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予霖缓缓说道:“论功行赏。”
赵帧云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论功行赏,你明知道我和吴忪都是晋王的人,我怎么可能杀吴忪!”
江予霖不以为意,道:“你现在可以拿着这些赏赐,去和晋王说,吴忪不是你杀的,你看看晋王信你吗?你忠心,主子认吗?或许,他能信你一时,,日后呢,日后你能保证吗?赵大人,你夫人十月怀胎,也要天天跟着你提心吊胆的吗?”
“你不要动她!”
“我只是提醒你,你走错路,是会牵连到家人的。”
赵帧云满肚子怒火没处发泄,呵斥道:“人是你杀的,明明是你想诬陷我。”
江予霖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赵同知不要冥顽不灵,今晚可是有不少双眼睛看着你进宫的,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吴忪,赵同知谁会信你的鬼话。”
赵帧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到底是谁满嘴鬼话。
漫长的甬道,赵帧云全然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晨光熹微,又是一夜未睡,江予霖和曹进海收拾完东厂的残局,回了乾清宫,为了防止别人起疑,穿了件披风遮盖身上的血迹。
听见门被推开,李策年看见满身是血的江予霖,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姐姐受伤了?”
曹进海站在门外,让宫女去准备些热水。
“没有。”江予霖摇了摇头,难掩脸上的疲倦,“小福子怎么样?”
李策年不放心,把人上下看了好几回,确认没有受伤,才道:“人在偏殿,太医在里面照顾。”
江予霖闭了闭眼,轻声道:“你去看看。”
李策年扣了扣手,须臾,抬起头,小声说道:“人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姐姐,我医术没那么厉害。”
丁烨是下午查到的消息,小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东厂带走的,他们也不知道。
江予霖攥紧的手缓缓松开,无力感席卷全身,身心疲惫,失神了许久,“派人,去定远侯府,找一个叫文琳琅的人。”
李策年没再说话,但还是依言照做了,之后江予霖就让他先去休息。
卯时刚过,曹进海便带着人回来了。
文琳琅脸色不是很好,朝江予霖走去,寒声道:“三公子说了,想让他活着,自己回去。”
江予霖怎会明白,他指得不是小福子,是李策年。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