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善立马闭息，寻找机会靠近花灵芝。
但不知道怎的，常善忽然想起小时候父母带着自己上街买糖葫芦的场景，心情十分愉悦，刚才的警惕性似乎也没了，懒散得只想当场倒地睡一觉。
不对，现在是在同麓山书院的比试，怎么忽然身体放松，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是这雾有问题！
常善的长箫转了个调子，强行吹奏醒神之曲。
但一旦开始使用灵力，身上的力气就会被抽走，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更别说吹响四品灵器绝命箫了。
这长生莲，好生厉害。
台下人看得糊涂，并不知道台上发生了什么，好像花灵芝无形之间就让对手毫无招架之力，可她面上没有任何神情，轻松得还不如台下给人治疗的时候那般担忧。
但可以看得出来，花灵芝是占上风的。
月离心神荡漾，回顾从前花灵芝也是这般，用着长生莲，生生让追着自己的十几个降灵师，跑了个干净。
成亲之前，她是喜欢笑的，夏天的阳光都没有她明媚，冬天的月梅都没有她来得艳丽。
本就是清冷的一个人，笑起来却如此光彩夺目。
如果没有不相信她，大概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吧。
这么一想，浑身上下都不由得害怕。
台上的花灵芝闲步靠近常善，缓缓摸上头上的簪子，正要取下，心口却不由得发悸，接着便是被揪着的疼痛。
这种疼痛比刚才来得还要汹涌，刚才只是瞬间，现在却是半天缓和不下来，她的面色瞬间惨白，额上甚至冒出了绵密的汗水，痛得她瘫软倒地，手中的长生莲随之掉落，水雾消失个干净，台上的人变得格外清晰。
怎么心忽然会这么痛？
鱼笙忍不住起身，沐江海忙抓了抓她的手道：“别帮忙，灵芝现在代表的是麓山书院。”
怎么偏偏是现在？
鱼笙看到月离的样子，也是猜到了几分，起身绕过人群，取下自己头上的木簪，一把捅进月离的手臂。
“你这个家伙安分点，别在这个时候找事。”
让他手臂疼痛，清醒一点，或许就能转移走注意力。
突然扎这么一下，周围的人看得呆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见着月离说了声“谢谢”，也不敢多说什么。
两人关系不是很好吗？这是闹的哪一出？
鱼笙拔出簪子，月离手臂上的血毫不客气得往下淌，整只手臂被血染红，很是触目惊心。
但台上的花灵芝似乎并未缓解，半天起不来身。
常善靠近她，小心问道：“你没事吧。”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面对他的靠近，花灵芝本想摸下簪子同他对打，可他一问候，花灵芝又放下了戒备之心。
常善忽然目光一冷，掏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发出刺眼的光芒，鱼笙正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匕首扎进了花灵芝的肚子，刚进，常善便拔出，刀子上的血顺着刀口流下，花灵芝跟着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对于降灵师来说，这并不是致命伤，可却是修行根本，足够让人大伤元气了。
“卑鄙！”众人发怒，破口大骂。
常善像是没听见一样，来了力气，接着吹响手中的绝命箫，花灵芝忽然受了伤，心口疼痛似乎又被扒开，本就痛苦的心更甚，虽然倒地，却还是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无耻！”鱼笙抓紧手中的簪子，却被沐江海紧紧得抓住手腕：“冷静点。”
她怎么冷静？花灵芝受了伤，常善趁人之危，又将其重伤，重伤之下，还变本加厉，别说花灵芝，就算是麓山书院的一个普通门生，鱼笙都不会坐视不理。
比她更坐不住的，是身后的月离。
沐江海一手施展灵力困住月离，一边沉着声音道：“这局，我们认输，下一局吧。”
鱼笙冲上前去，取过长生莲，也不管常善的嘲讽，用同样的手法使用长生莲给花灵芝抹平伤口，待她缓解了些，才将她抱下了台。
“灵芝，我先送你回去。”
花灵芝虽虚弱，神志却还清醒，十分愧疚道：“对不起，给你添乱了。”
“没有。”鱼笙将她小心抱着，才发现常善不仅捅了匕首，还使用了某种特殊的香，鱼笙分辨不清是何种香，只能清散这种异香，用月梅香盖过去。
果然是个会耍阴招的人。
而台上的常善依旧得意洋洋，放言道：“最厉害的都被我打成这样，你们麓山书院不过如此，看来，只有学助有资格和我比试了。”
本身顺序打乱，谭金不敢盲目上前，看着沐江海，等他的决定。
月离挣扎着沐江海的抑灵锁，平时很害怕同他接触，今日却异常大胆，大声喊到：“沐师尊，让我去！”
沐江海也没犹豫，松开了他的手脚：“那你就上吧。”
他难得这么好说话。
苏甄接触过月离，自知他身上修为不高，赶紧阻止：“沐师尊，这常善灵力强大，又好耍阴招，月离又受了伤，我怕月离难以支撑，还是我去吧。”
她刚才那一场完全没打够。
月离没理会往台上走去，此时他的目光狠厉，走得很快，每一步都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沉重，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让所有被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一颤。
这是月离？他那里来的这么强的气势？
众人皆惊，窃窃私语溢满全场。
“月离好像就是当初考试零分的那个，连灵芝都打不过常善，他能打得过吗？”
“我发现鱼笙一伙人好像都不简单，花灵芝是我们院最强的门生，但刚才鱼笙也能用长生莲，那灵器看起来至少有六品了吧，可见鱼笙也是个深藏不露的，月离应该也是。”
“确实，没看见鱼笙和沐师尊都有关系吗？不过月离身上好像没带什么灵器，这不是很吃亏吗？”
“这届新门生实力都这么强的吗？”
“别妄下定论，常善可不是好对付的，到时候月离别又是被人给拖下来的就好了。”
月离孑然一身，好不容易走到台上，明志院的人已经开始嘲讽，常善更是不客气：“又是哪里来的小人物，说吧，是直接认输，还是少胳膊少腿？哟，胳膊已经受伤了啊！”
月离戾气横升，连匿息玉都已经掩盖不住他的狠意，穿过两人之间的距离，清晰得让对方感受到。
“你既动了她，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