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芝抚平了黄茗的伤口,心口却是没来由得一抽,痛得她捂住了胸口,身子缩到了一起。
鱼笙察觉后面紧张的询问声,忙回头查看,花灵芝只是皱了皱眉头道:“刚才忽然胸口发闷,可能昨天没睡好,现在没事了。”
鱼笙又看了眼月离,才发现他的双目通红,脸色却青紫得吓人,食指紧握成两个拳头,仿佛在忍着什么一样。
她有些担心,询问沐江海道:“在灭世列虚镜中杀掉的人,不是会永远失去对他的记忆的吗?”
“嗯。”沐江海肯定道:“身体上的习惯不会忘,不过即使难受,灵芝也永远都想不起来,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大家都在担心着麓山书院的比赛,鱼笙此时却担忧着花灵芝,说是担心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唯恐被花灵芝发现了异样。
此时台上两人已经就绪,苏甄一上台,便使出了自己的十二银针,卢宁使用的是宁息鼓,下手前总要实用灵力准备一番,不想对方攻势如此猛烈,躲之不及,胸口实实在在得中了十二根,一时间瘫软在地,吐了一口鲜血。
鱼笙是经历过银针的偷袭,知道银针的厉害,此时卢宁应该十分不好受。
麓山书院偃旗息鼓良久,终于来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一时间,四百多人齐声叫好,掌声延绵不绝。
等声音稍弱些,常善才朝着麓山书院的人大喊:“卢宁入门才半个月,这一局让你们的,免得你们等会还没比完就六比零了,虐不够,没意思!”
苏甄的斗志昂扬,也在这一声呐喊之中,卡了好一会儿。
不管是不是对方让的,既然是对手,苏甄便使出十二分的精神,趁着对方还未来得及起身,又是十二根银针飞出,也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身子同时前冲,直接一脚踢飞了卢宁。
“第三场,麓山书院,苏甄胜。”
麓山书院门生爆发出肆意的欢呼声,边缘的人对着明志院的人疯狂嘲讽,说着不过如此之类的话,实力还不是被碾压。
苏甄变成了众人的英雄,意气风发得走回到位置上,对着身边的花灵芝点了下头道:“这回不用你治疗了!”
何甜甜伤口好了许多,真心为她高兴:“苏甄,你太厉害了,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不过就应该多虐虐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月离,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喧嚣之声,花灵芝回过头,惊觉他嘴角淌血,眼睛之中的血丝都十分清晰,众人看着他,他却在盯着自己。
花灵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端着长生莲给月离治疗,然则月离只是看着她,眼中出现了她从未见到过的情绪,像是一块石经过了流水数万年的磨砺,坚毅,却没有任何棱角。
她问到:“你怎么了?”
月离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惊得她一缩手,轻易便能挣脱。
月离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脑中那个女子的印象,是花灵芝,不是游云。
鱼笙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他也能理解了。
“我没事。”
花灵芝心口又是莫名一抽。
鱼笙忍不住起身道:“灵芝,月离他死不了,你坐回来。擂台赛马上要开始了,你好好看看,守擂的人可是你。”
花灵芝收起长生莲,归位。
擂台赛是双方各自派五个人,明志院有过那么多场的比赛经历,每次上擂台赛的人基本都是固定的,因此麓山书院能针对对方派出相应的对手,这些都是从精英班出来的人,第一场便是谭金。
“擂台赛第一场,由明志院的常善对阵麓……”
“等等!”
常善打断台上说话的人,跑到台子中央:“我要同最强的比,你……”他指向台下的花灵芝:“敢不敢上来?”
花灵芝看向了鱼笙,鱼笙却摇了摇头。
顾虑到要让麓山书院的门生有些实战本事,灵芝基本做好不上场的准备,本是在最后一个守擂,但如今却被对方挑衅,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见她沉默,常善双手环胸:“怎么?不敢了?怕最强的比不过我这明志院小小的门生?”
这小子,还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花灵芝想起常善气焰嚣张得对待鱼笙,顿时也是藏不住气,起身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花灵芝好歹是千年之灵,对付一个三十年纪的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鱼笙想起刚才花灵芝忽然胸闷,担忧道:“你身体没事吗?”
“我没事。”
此时麓山书院哪里还管什么规矩,院掌不在,只有沐师尊在这里,他都不反对,剩下的人自然欣喜,让花灵芝好好教训一下出言不逊的常善才是。
一时间,所有人对花灵芝委托重任。
“灵芝姐姐,要好好教训他们!”
“不要手下留情,打得他娘都不认识才好!”
“花灵芝,加油!”
花灵芝却鬼使神差得看了眼月离,月离此时似乎缓和了许多,微微张口说着什么,但距离不近,加上周围人的喧闹声,花灵芝听不见他的声音,却从口型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小心。”
花灵芝朝着众人点头,昂首挺胸向台前走去,神色清冷,丰标不凡。
“哟,气势不错,希望你等会也能保持。”
常善的灵器是绝命箫,箫在手中随手一转,送到口下,便开始吹奏。
因是全身心对付面前的花灵芝,对台下的人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箫声音律间隔大,节奏不齐,吹奏得让台下人莫名烦躁,纷纷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经历过这么多长比赛下来的人,明志院的人早已经清楚跟大师哥对阵的人此时是什么感受,挣扎无度,四处打滚,若是幸运的,早一点掉下台还好,若是硬撑的,或许不一会儿便七窍流血,灵力大减,伤其根本了。
众人已经开始幸灾乐祸得看向了花灵芝,这才惊讶得发现,远远和想象中的不同。
只见她神情自若得站于对面,不捂耳朵更不打滚,很是好奇得看着面前吹奏箫的常善,仿佛他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看了一会儿,常善都有些累了,花灵芝却依旧岿然不动。
想起同她说话时候她那总是不回答的样子,难道,是个聋子?
花灵芝却忽然叹了口气道:“你音律学得这般糟糕,就不要在人前耍弄了。”
她取出了长生莲,轻车熟路得用手指在上面转了一圈,产出了一汪清水,轻轻一推,清水便成了满台的水雾,将两人都包裹其中。
常善惊了,这长生莲,能治人,也能伤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