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曲广贵便同潘文举一起,前往豫章府。
到了豫章府后,曲广贵先将那纸委任状,当众又宣读了一遍。
得知自己都被封为县令,潘俊虎和潘俊飞都满心欢喜,急忙跪地谢恩。
曲广贵坐在知府的桌案后,淡淡道,“潘俊虎,听说你昨日,在豫章府抓了一个狂徒是吧?”
“正是!”
潘俊虎回忆起昨天的事情,心有余悸点了点头。
“好,既然本督今日来了,那就顺手帮你们办了这件事。”
曲广贵淡笑道,“你速去大牢,将那狂徒押来大堂,本督亲自审他!”
听闻此话,潘俊虎顿时面露难色,小心翼翼道,“曲都督,我爹没有告诉您吗?”
“那个狂徒身怀异技,拥有驱雷策电之能,能隔十步开外伤人。”
“万一将他押到大堂上,被他伤了曲都督,该如何是好?”
曲广贵嗤鼻一笑,不屑道,“潘俊虎,不要在本督面前危言耸听。”
“本督就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人能驱雷策电,十步伤人。”
“你只管去将他从牢里提出来,本督自会当众揭穿他的把戏。”
“这……”
潘俊虎表情难看无比,悻悻道,“曲都督,小人不敢……”
“废物!”
曲广贵看着潘俊虎的眼神充满鄙夷之色,冷声道,“来人!”
两名南江军士兵从外面走进来,抱拳道,“在!”
“你们速速前往大牢,将那个狂徒押来大堂。”
曲广贵冷笑道,“本督倒要看看,这个狂徒究竟有什么能耐。”
“遵命!”
……
两名南江军士兵,立刻随衙役一起到牢中提人。
不一会,便将苏言从牢中,带到大堂前。
曲广贵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苏言。
苏言面带微笑,坦然自若,从容地与曲广贵对视。
“你这狂徒,好生大胆!”
曲广贵将惊堂木重重拍在桌案上,厉声喝道,“见了本督,为何不跪?!”
“阁下便是南州都督曲广贵?好大的官威啊。”
苏言背手而立,淡笑道,“我本是无罪之人,却被无缘无故抓进大牢,关了一夜。”
“曲都督若是不给我个公道,我跪你作甚?”
“呵,你这狂徒,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曲广贵指着一旁脸上缠着白布的潘俊虎,冷声道,“你蔑视大周法度,打伤朝廷命官还敢自称自己无罪?”
“哦?”
苏言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他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成了朝廷命官?”
“难道趁着知府暴毙,穿上了捕头的缁衣,跨上了捕头的佩刀,他便真成九品捕头了?”
“九品捕头?你的罪可没这么小。”
曲广贵戏谑一笑,不紧不慢拿起桌上的卷轴。
“这封委任状,看到了吗?”
“本督已经任命潘俊虎,为豫章府云庄县县令。”
“你一介草民,打伤朝廷县令,还有何话可说?”
苏言顿时有些意外,忍俊不禁道,“真是没想到啊。”
“一介不学无术、无法无天的纨绔之辈,竟然都能当一县的县令。”
“说说吧,曲都督,你究竟收了潘家多少昧心的银子,才将云庄县一县的百姓,都送进火坑之中?”
“大胆!”
曲广贵再次将醒目重重摔在桌上,骂道,“你这狂徒,还敢污蔑本督?”
“谋害朝廷命官未遂,乃是死罪!”
“来人,将这狂徒拿下,当堂处死,以儆效尤!”
“是!”
两侧的衙役,以及堂下的南江军士兵,立刻都气势汹汹走向苏言。
眼看着这些人逼近到身边,苏言冷然笑道,“且慢。”
说着,苏言从右臂袖口,取出一封金纸卷轴,微笑道,“曲都督,你南江都督的一封委任状,可以将一个纨绔子弟变成七品县令。”
“很巧,我这里也有一封圣旨,想请你过目。”
“你说什么?!”
听闻此话,在场所有人顿时全都愣住。
潘文举和潘俊龙,都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个狂徒身为一介草民,手中怎么可能有皇上的圣旨?
难道说……他们潘家这次,不小心招惹上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了?
“呵,你这狂徒真是胆大包天!”
潘俊飞骂骂咧咧道,“随便找了一张黄纸,就敢伪造圣旨?”
“看我将你这封矫诏撕烂,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说着,潘俊飞气势汹汹走向苏言,就要抢走他手中的圣旨撕碎。
然而他刚走上前,便听曲广贵暴喝道,“混账,住手!”
潘俊飞一懵,狐疑地转过身。
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直接被曲广贵一枚醒木飞过来,啪的一声正中脑门,当场砸晕过去。
砸晕潘俊飞后,曲广贵忙不迭站起身,诚惶诚恐来到苏言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南江都督曲广贵,接旨!”
潘俊飞一介纨绔子弟,无知无畏。
他作为南江都督,自然一眼就看出。
苏言手中这封绝非伪造的矫诏,而是真正的圣旨。
“曲都督,看来你还是有眼力的。”
苏言微笑道,“这封圣旨上写了什么内容,我也不清楚。”
“既然在你曲都督的地盘,就请你当众宣读出来吧。”
说罢,苏言随手一挥,将圣旨抛到曲广贵的手中。
感受着圣旨沉甸甸的份量,曲广贵更加确信,这封圣旨绝对是如假包换。
当即,他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哆嗦着双手将圣旨打开,颤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吏部侍郎苏言,因包庇钦犯,流放江州,但念其功勋卓着,朕爱惜其才,不忍充军为奴。”
“着即任命苏言,为豫章府知府,一体节制豫章一府五县军政要务,盼苏卿尽心竭力,治理地方,将功折罪,莫负朕盼……”
听完曲广贵当众宣读的内容,全场瞬间陷入一片沉寂,如若灵堂相仿。
苏言一拂衣摆,跪在地上,振声道,“臣领旨谢恩!”
“这……这怎么可能?”
曲广贵再次看向苏言,眼中充满浓浓的恐骇之色,颤声道,“你……你就是吏部侍郎苏言?”
“正是。”
苏言微笑道,“不过,我现在不是吏部尚书。”
“而是陛下钦命的豫章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