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有什么理由对老爷子下手?”顾惜回过神来,下意识矢口否认,她急躁地用手抓了下头发,慢慢红了眼眶。
“蠢货,季家主心骨到现在还是他,那老不死的一天活着,季家就乱不了……”电话那头突然一顿,所有声音消失两三秒后,乔笑笑再次开口,带了点鼻音,“药方是我给的,里面缺了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听说你们都给老爷子服下了,呵,你们可亲手把他变成植物人了呢。”
季慕礼站在一侧按捺良久,总算忍不住了,“拿到药材的条件是?”
“你一个人来找我,顺便给我带点水果,对了,要芒果。”
脸色灰败的顾惜听到这句不着调的话后,眼睛猛然一亮,像溺水之人突然吸进新鲜空气,她伸手拽住了季慕礼袖口。
电话挂断,乔笑笑那边报了个地址过来。
“不是她!那是我们的暗号,笑笑对芒果过敏,她一定是被胁迫了。”
谁料,季慕礼冷着脸甩开了她的手,“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为她开脱。”
“你一个人去就是找死,”顾惜火气也冒了上来,“乔笑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和季家作对,你为什么不想想,或许布局促成这一切的另有其人?”
季慕礼又岂会不知道,但接二连三的希望破灭叫他耐心耗尽,转身便走了。
苏云看着两人皆是面色不善,愣了一下,“要报警吗?”
“不行。”事关重大,顾惜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跟他一块去。”
眼前明摆着是陷阱,又不得不跳进去,背后的人真是捏死了他们的软肋。
季慕礼开车出别墅后门时,猛地一个急刹,“你不要命了!”
顾惜挡在车前,两步上前拉开了车门,坐在副驾位上,“我和孩子们承诺下周放假带他们一块去,万一你死在那里,不就又失约了,我可不想让平平安安觉得,我是个只会骗人的妈咪。”
她语气故作轻松,季慕礼食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唤她名字,“阿惜,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不要再为她求情。”
黑色迈巴赫疾驰而出。
与此同时,澜城大街上空,一架架直升机起飞。
顾惜抬眼,知道季慕礼留了后手。
但最危险的地方,还得他们去闯。
季家别墅的大阳台上,季镇国嘴里叼着根雪茄,双手插在西服口袋里,看着迈巴赫消失在视线中,忍不住道:“真要这样吗?季慕礼那兔崽子再烦人都是我侄子,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你叫我对他下手,当我是什么人?我只是叫你让他身败名裂,被赶出季家,没想要你做到这种地步!”
耳机里传来一声讥讽轻笑,“你现在就去救他回来,等你爹醒来,把季家所有产业都给他继承,你继续乖乖当条忠心的狗。”
“那不行!我才是最正统的继承人,凭什么给他!”利益当前,季镇国所剩的人性和丝丝犹豫,都为其让道。
“我吩咐过了,已经拿其他理由将季慕礼的保镖队撤走了,这对苦命鸳鸯,今天就只能死在你那儿了。”
“做得好。”
一小时后,临近郊区,来到处非常偏僻的地方,甚至脚下柏油路开裂,像是地震后压根没修。
“这里是乔家以前的制药厂,其余场子都卖出去了,只有此地,因为大量搬迁,荒无人烟,就只能废弃了。”
路不好走,坑坑洼洼,幸好顾惜念着去游乐场,穿了双舒适的鞋。
两人来到厂房前,发现这地方大得出奇,锈迹斑斑的大门敞开。
里面各种大型制药机器轰鸣作响,似乎还在运作。
“不是让你一个人来的吗?”一道低沉男声从头顶飘来。
两人同时往上看,那是个男人身形,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脸和头发都被一个大兜帽遮得严严实实。
而他旁边,站着穿了件法式白色长裙的乔笑笑,几天不见,她瘦了一大圈,人都快脱相了。
两手撑在二楼栏杆上,俯瞰着二人。
“你想要什么?季家能给的,都可以。”季慕礼眼睛眯起危险弧度,环视一圈后,已经看到二楼站了少说有十几个打手。
他余光察觉到顾惜焦急神色,突然生出股悔意来,不该让她跟着来,陷入危险境地的。
“好小子!有骨气,有气魄。”
那人抬手鼓掌,哈哈大笑起来,从袖口没遮掩的手背上,看得出来是一双苍老上年纪的手。
皱纹横生,皮肤跟枯树皮似的。
那人没回答季慕礼的问题,抬手,乔笑笑尖叫一声“不要啊”,随即身子一歪摔倒在他脚边。
顾惜蹙眉,她看得清清楚楚,刚才乔笑笑把身体重力都压在栏杆上,借着力才能站稳,一松开立马摔了。
难不成她的腿有问题了?
她心中一紧,对舞者而言,腿是多么重要。
顾惜来不及深想,背后猛然响起的汽车嗡鸣声,她汗毛都立起来了。
回头,看向从厂区暗处照亮的车灯,几辆小汽车缓慢驱车向他们驶来。
“你们被撞成肉泥后,老爷子的药我自然会亲手送过去,不为其他,毕竟他成了个没意识的植物人,哪有亲眼看着季家倒台来得痛快?”
季家身为澜城巨头,生意场上得罪的人确实不少,可季慕礼一时想不出来,有谁会恨他们至此,能想出来用车流撞死的手段来报复!
“老前辈?我们没得罪过你吧,为什么要下此狠手?”顾惜抬头,着急忙慌问道。
生死面前,季慕礼眸光是一贯的冷淡,抬手看了下腕表,“别等了,你们直升机救援队,还有一块来的保镖,现在早回季家了,季小子,你乖乖等死吧。”
黑衣人发出苍老而又痛快的笑声。
乔笑笑忍着腿上剧痛,“既然你要报复他,就放了顾惜,她跟季慕礼早就离婚了,不关她事……”
黑衣人抬脚,直接踹开了她,“顾惜就当是我送的一份人情礼,别怕,你们不会被立马撞死,而是一点一点撞碎骨头,痛苦地全身骨折,流血而亡。”
盛淮安?顾婉清?苏柔?
她这人情究竟要送给谁!
一个个人名从脑海中飘过,突然白色车灯照在顾惜脸上,一个小车猛地朝她撞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