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从棋篓里拿出两颗黑子,放在棋盘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眸,赞赏地望向温孤雾白,道:“后生可畏。”
温孤雾白薄唇微勾,受了帝师这一声夸奖。
炉子上的酒已温好。
屋内散发出一股醇厚的酒香,勾得帝师咽了咽口水。
酒是温孤雾白特意带来的。
他知帝师近来喜欢上了饮酒,所以特意吩咐泱十安排底下的铺子早早酿制出来。
在严寒的冬日里,煮一壶热酒,并六七碟新鲜小菜,再在食案中间摆一个煮了羊肉的热锅子,调点辛辣开胃的蘸料,待热气腾腾的食物下肚,既熨帖了饥肠滚滚的肠胃,又别有一番滋味。
岁岁抱起裙摆上睡觉的猫儿,她拿起筷子,在碟子里夹了些薄薄的肉片,放在另一个干净的碟子里,将其推至桌边。
猫儿漂亮的蓝眼睛眯了眯,它喵呜两声,竖起尾巴,围着岁岁蹭了一圈,之后嗅着味道过去,用粗长的尾巴团住身体,趴在一旁吃得极香。
岁岁摸了摸猫儿的脑袋,挨着温孤雾白坐在一张柔软的蒲团之上。
因着屋内只他们三人,也不用过多讲究,便怎么随意怎么来。
帝师边吃羊肉,边小酌一杯,在品尝过酒的味道以后,他眼睛一亮:“好酒!”
温孤雾白小抿一口,道:“帝师喜欢就好。”
岁岁被眼前的放松氛围所感染,也端了杯酒小口喝完,之后在温孤雾白的示意下用了些菜。
然而她只吃了一会儿就饱,索性坐在一边给帝师斟酒。
帝师吃了块肉,见她这点食量,又看了一眼吃饱喝足正在舔爪的猫儿,觉着岁岁吃得跟着猫儿差不了多少:“吃这么点儿,难怪这么瘦。”
岁岁一笑:“我也想多吃点,奈何我胃口只这么大。”
帝师将喝空的酒杯往她面前一放:“好学生,给我斟酒。”
岁岁端起酒壶,欣然应下:“好。”
几杯酒下肚,帝师脸颊泛起红意。
可他老人家酒量不错,这点不足以令他生出醉意。
帝师握着酒杯,换了个更加随意的坐姿。
他如今远离朝堂纷争,也谢绝拜访,独自在这偌大的府邸里住着不知有多自在,就算偶尔觉得无聊,也有岁岁这么一个学生经常来看他,让他出题考上一考,因而帝师对现在的日子极为满意。
至于朝堂形势如何,近来又发生了怎样的大事,以及外面又是如何的乱,都与他无关。
帝师望着乖巧安静的岁岁,再一看少话的温孤雾白,算了算上回他们两过来的时间,因着局势混乱的缘故,所以帝师考虑到岁岁的安危,也将原本的十日一考试改为了半月一次。
然而此次距离岁岁上回过来,所隔不足十日。
岁岁不是喜欢打扰别人的人。
温孤雾白在朝中为官,又深受皇上器重,是皇上不可或缺的臂膀,也有自己的正事要忙。
今日他们来他的府上,怕不仅仅是来送酒,陪他吃一顿热锅子的。
帝师将杯中的酒饮尽:“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