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钱益均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准备自请离开时,大皇子开口了:“钱大人这些日子受累了,这几天就在家中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吧。”
钱益均连忙跪下:“是,多谢大皇子体恤,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不等大皇子和宇文华点头,他就起身弓着腰退出了议事院。
“呼~两月不见,大皇子身上倒是越发有帝王般的威严了,还好我溜得快,先回去等苏玉回来吧!”钱益均擦擦额角的汗,被冷汗浸湿的后背,被寒风一吹,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一位清丽的佳人静静地站在大门面前,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走近了,他才看到,原来是一直在家中等他的王若水。
“若水,你怎么来了?”钱益均走上前去,站在王若水面前,柔声询问。
王若水看着面前两月未见的男子,心中的思念像泉水般涌了出来,她不顾形象地上前,一下子扑在钱益均的怀里。
钱益均被吓得立马将两只手举得高高的,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若...若...若水姑娘,虽然,虽然咱们情投意合,但,但还未征得你父亲同意,咱们,咱们这样,男女授受不亲,旁人会传你闲话的。”
若水知道钱益均是个谨小慎微的君子,即便两人相处这么久了,他也只敢在无人的时候,在她的再三撩拨之下拉拉小手,可现在两个月都没见面了,他见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激动,还跟自己讲那些礼法,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她气呼呼地拉着钱益均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而后瓮声瓮气地说:“你我都两月未见了,抱一抱没什么的。我已经跟我父亲说了,他同意我们的婚事。”
钱益均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你父亲同意了?可是我......”
“父亲不是那样拘泥古板之人,走吧,先回去。”
王若水从钱益均怀里直起身子,拉着他往回走。
钱益均被她拉着,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荣庆府家的,都是好人呐,怎么就跟那个暴虐昏庸的老皇帝扯上关系了呢?哎!”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一直到家门口,钱益均才拉着王若水嘱咐道:“朝堂上可能要变天了,你回去跟王公提醒提醒,千万别随意站队,万事等尘埃落定了,再做决定。”
王若水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听懂钱益均这句提醒是什么意思,只是......
“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变天了,我姑母和表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她皱起秀眉,一脸担心地问。
“这......”这个问题钱益均不好回答,变天的就是这大昭江山,她姑母身为大昭皇后,表哥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会不受影响?
可这话他不能说出口啊!
看着王若水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钱益均只能目光躲闪,心虚地回应:“不管怎么样,左不过是皇室纷争,他们,应该会有一点点影响的。你只需要告诉王公,让他小心一些便是。”
王若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低头说道:“那你也要小心一点,朝中那些大臣都是些老狐狸,可千万别被他们拉下水了。你就好好跟着表哥吧。”
以她对钱益均的了解,就他那个榆木脑袋,肯定是斗不过二皇子那边那些老臣的,或许他跟在自己的大皇子表哥身后,还能谋划一番事业。
两人站在门口又说了几句知心话,王若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钱若均看着马车慢慢远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时间很快过去,宫里再次传来消息,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大皇子不知为何,突发恶疾,浑身无力,咳嗽不止,据太医说,是因为他白天要协助首辅大人处理政务,晚上又在陛下床前衣不解带地侍疾,连着三天没有休息片刻,身体本就已经疲惫至极,加上昨夜夜里突然降温,不小心着了风寒,所以一下子就病倒了。
同时,大皇子那边还传出消息:将朝中一切事宜交给首辅大人宇文华处理。
这个消息就像一枚炸弹,在群臣中间炸开,让所有支持大皇子的大臣都惊得措手不及,一时间,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他们接二连三地请求面见大皇子,结果都被大皇子拒绝,连皇后娘娘也只到艺文馆大皇子殿中看了一眼,而后什么话都没说,就回到自己的寝宫里,闭门不出。
可对二皇子一党来说,这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现在大皇子病倒,杨太傅对太子之事不再那么热心,王家又开始式微,在朝中说不上话,而首辅大人独揽大权,把控着朝堂,现在只需要等二皇子赶回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陛下提出立太子一事了。
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在朝堂上说话都硬气起来,言语间丝毫不把荣庆府放在眼里,更是常常对站在大皇子这边的大臣言语嘲讽。
就在大皇子这边的人对他们进行反击时,宇文华站出来说话了:“诸位大人,现下陛下还在昏睡,御医也说了,只要苏大人去西南将药带回来,陛下就能恢复,不知诸位大人如此急切是什么意思?”
大臣们听到宇文华的话,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语,他们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明晃晃地说,自己是怕陛下活不成了,所以想要让陛下快点立太子吧。
宇文华威严的扫过底下众人,沉声道:“如今陛下还未苏醒,大皇子又身染恶疾,二皇子远在天边,三皇子四皇子年纪小,朝中事务原本就繁多,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吵嚷,不将精力放在正事上,实在是荒唐!”
“要是大昭上下动乱,你们都逃脱不了干系!还不赶紧回去,好好处理自己的公事?!”
他大声呵斥着,不给他们继续在大殿上争辩的机会。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首辅大人是向着二皇子的,但眼下他掌控着大权,他们即便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