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我扛起来,我手里还举着一片圆圆的叶子。
“哎呀,秀秀!”
怎么直接把睡莲秀秀拔出来了。
“我在这呢。”我于晃晃悠悠中看见秀秀和小花好像都出来了,就站在餐厅门口,我瞬间清醒了些,跟他们挥手,“我跟小哥睡觉了,晚安啊!”
看不清他俩什么表情,但闷油瓶晃了晃,像是差点绊倒。
一进房间,我被小心放在沙发上,只觉得意识浮浮沉沉,一会晕眩一会清醒,星河欲转,魂梦悠扬。
闷油瓶蹲下身,凝视我半天,问我,“要喝水吗?”
“要。”
喝完酒真有点渴,于是就着他的手喝完一杯温水,他又问我,“要不要抱抱?”
“不要。”
他好像有些无语,又重新问,“要抱抱吗?”
“要。”
他的怀抱好温暖呀,我开心的抱住不放,差不多要睡着了,听到他问,“要不要睡觉?”
“……不要。”
闭上眼恍恍惚惚,大脑其实非常想睡了,嘴巴还在机械的回答,他继续低声问,“好,不睡。那,还要洗澡吗?”
不要问了,太困了,能不能饶过我,让我先睡觉,洗澡的事明天再说啊。
脑子有一瞬清醒,闪过不想洗澡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晕了。
凌晨醒来,口干到要命,我捂着嗓子坐起来,头还是晕晕的。
房间里亮着台灯,闷油瓶还在睡,我蹑手蹑脚爬起来,看床头放着一杯水,还是温的,端起来一气喝完,然后躺下继续睡。
不对,我又爬起来,拎着胸口衣服细看,如果我没记错睡前穿的不是这件,衣服应该换过了,摸摸头发,果然还是洗澡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是断片了么?
这人太热心了吧,洗一个醉鬼也不嫌费劲,转身看他睡的正安稳,就趴在旁边看了会,一时间寸心万绪,未有人知,身体里有些残余的醉意浮上来,偷偷亲过一下又无声无息躺下了。
直到第二天睡醒,香花鸟鸣吹送,纱帘半开,日光只照进来一缕,闷油瓶早就起了,没有叫我,留我自己睡到日上三竿。
爬起来没感到头痛头晕,看来秀秀带的酒真是好酒,喝的时候没上次那酒辣喉,算得上口感温润了,喝多了也没那么快上头,不会一下失去意识,最重要的是睡一觉醒来,感觉居然还不错。
收拾好出去,发现秀秀还在,她昨晚居然没回家?这会儿正跟小花胖子坐在石凳上讨论什么,闷油瓶坐在旁边台阶上晒太阳,垂着头像是睡着了,周围看一圈没见到黑瞎子和黎簇他们。
我一露面,秀秀立即朝我招手,笑道,“醒了哦,昨晚可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喝酒吗?还好吧,我都没喝过她。
我过去坐下,他们几个都看着我,我摸上自己脸,“怎么了?脸色很难看?秀秀你跟哥交个底,你到底能喝多少?哥下次躲着你走。”
秀秀听完笑了,“也不多,昨晚的酒,我能喝你两个。”
真是女中豪杰,我点点头,很好,下次我自觉去坐小孩和狗那一桌。
胖子起身去厨房端来一碗南瓜粥给我,“我们说我们的,你吃你的。”
我说好,用调羹一勺勺吃着。
就听小花轻声说,“我觉得还不够,可以趁机把它幕后的人起起底,有些人是见不得光的,但这些年他们过的太安逸,大概忘了九门也不尽是文明人,阴招我们也会使。”
胖子摇摇头,接道,“这样的话,打击面就大了,容易结仇,我们三个无所谓,拍拍屁股就能离京,但你和秀秀大妹砸还要在京城地面上混呐,我建议低调处理,等他们石头砸到头顶,自然就学会弯腰。”
秀秀在思考,她问小花,“你有目标了?”
我听他们好像打算做什么,听得没头没尾,但胖子北京地头也熟的很,他也参与意见,难道会是新月饭店的事?地下行动还没开始,地上先动手了?
心里就有些紧张起来,连闷油瓶也不打瞌睡了,抬起头静静听着。
看来背后施压还不算,明面上也要给足压力?这是打算双管齐下呀,不过新月饭店背后势力不是十分保密么,怎么听小花的意思,他都很清楚啊,起码清楚一部分。
地上凉,我勾手示意闷油瓶坐到我身边来,然后等他坐下,问小花,“你也是新月饭店的股东?”
小花捧着手机打字,算是默认了,“只是掺了一脚,算不得什么,新月饭店背后应该有几只藏的很深的老怪物,能量很大,圆桌上下都是他们扶持的大大小小的代理人,像我这样的小股东通常没有什么话语权,不过我本来就不喜欢费力气讲道理,浪费口舌,人跟人之间的隔阂是说不通的,但可以打通,所以该动手时就不要吝啬力气。”
小花做了这么些年的九门解家当家人,自然有他的铁血和霸气,心也够狠,手段够强硬。
秀秀听明白他的意思,“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我明白啦。什么老怪物,爪子还伸这么长,就该修理修理,不知道这世界早就是年轻人制霸天下啦。小花哥哥,你回头把资料发给我,我这边会有人全力配合,争取三天之内把这事办妥。”
小花一抬下巴,“已经发你了。”
秀秀翻开手机,打开文件夹,我凑过去看一眼,是一个姓冯的秃子,职位不起眼,但应该属于部门实权在握的那种,资料密密麻麻,看来小花准备很久了,只是挑了个合适的时机。
动这个人会很痛,但也不会太痛。
“冯家?”秀秀皱皱眉,“如果我没记错,拐几个弯可就搭上……”
小花呵呵一笑,秀秀也没说下去,胖子还在那想。
我和闷油瓶对京城的人事关系有点不得要领,只能一头雾水的听着。
“有难度,但也不难,这事就这么定了。”秀秀把手机收起来,“接下来开始处理吴邪哥哥。”
我端着碗一愣,我粥还没喝完,处理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叛徒,也没有做什么坏事,难道是以水换酒的事?
秀秀问我,“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小花哥哥?”
我一听急了,“这话从何说起?”
“那你有事为什么从来不找我呢?到北京来也好像我不存在一样,你都受伤了也不告诉我。哥你好好看看我,我长大了,也有能力了,有足够的能量来保护你了。”
“哈。”我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笑了下,怪不得这丫头昨晚拼命灌我酒,是报复我忽略了她,心里还带着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