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闻言,纪慈眉头紧拧,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气得鼓鼓的,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狮子,恨不得将伤害祁棠的人撕碎。
“嗯嗯。”
第一次在男孩脸上看到这么生动的表情,尤其是他鼓起的脸颊,看得祁棠手心微痒,想上手捏一捏。
“不要因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的。”
女孩嗓音淡淡,温声安抚着他,视线却一直没从小少爷的脸上移开,眼睛微眨。
祁棠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不动声色地走近纪慈,力气极轻地捏上了她心心念念的脸。
哦豁,手感针不戳诶!
软软弹弹的,像果冻一样。
“你……”
女孩突如其来的靠近,而且还摸了自己的脸……
纪慈耳根倏地通红,漂亮含情的桃花眼木木的,只会怔愣地看着女孩,淡粉的唇瓣微张,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被心底的欲望操控,祁棠蓦地回过神,注意到纪慈的“不可思议”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冒昧,颇为尴尬地收回爪子,回以一个抱歉的眼神。
“那个……我……我是看见你脸上沾了些灰,想帮你擦一擦”,你信吗?
最后三个字终究还是被祁棠艰难地咽进喉咙里,茶色的眼眸浸满了歉意,语气是要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女孩又突然将手移开,纪慈微亮的眼睛晃过几分暗芒,薄唇抿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为什么……又这么一副生疏的模样……
有点伤心呢……
“是这样的啊。”
纪慈清润如玉的嗓音极低,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轻吸一口气,又莫名觉得他委屈。
男孩低垂着头,细碎的黑发也顺势低下,投射几分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迟迟不再说话,另一边的祁棠还庆幸纪慈居然相信了自己这么拙劣的说辞,没想到他会这么好骗,心里又泛起几分心虚。
“对了,你的人把阮橙带到哪里去了?”
想到自己完成原主的心愿只差最后一步,祁棠不免语气有些激动,水润的双眸亮晶晶地望着男孩,出声问道。
“她……”
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思绪回笼,纪慈重整了心情,眼睛微眨,干净的瞳仁却莫名散发着狠意。
“故意杀人未遂,现在应该被带到警局里去了吧。”
男孩语气低低的,像是在提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精致漂亮的五官似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但在他如天使般温软之下,又像是冰冷阴森的蛇,稍显獠牙,一击毙命。
“这样啊……”
闻言,祁棠点点头,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根据这个小世界的法律,未成年犯罪会被拘留在少管所进行管教,直到成年后再根据罪行评判惩罚,故意杀人未遂的话……好像是二十年有期徒刑……
对于这种惩罚,祁棠并不是很满意。
毕竟,上辈子原主郁棠可是直接丧命。
但,现在这种情况……
祁棠眼神微凝,唇瓣紧抿,依法而来应该算是最好的了。
“郁棠姐,你在这里吗?”
清脆的声音嗓门极大,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声音的主人仿佛在急迫地寻找什么。
许殷?
他怎么来了?
听清声音后,祁棠脑中瞬间浮起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太过于有特点,祁棠想认不出来都难。
“郁棠姐,原来你在这里啊!”
透过大厅的灯光,看见女孩的脸,许殷焦急的脸蓦地迸射出一抹亮光,撒开腿直接朝祁棠奔来。
纪慈面色不清地抬眸,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向祁棠前方走了几步,成功将两人隔绝开来。
被挡住,直奔而来的许殷只得停下脚步,由于突然发力,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但表情恍如星辰般鲜活明亮。
“郁棠姐,你没事吧?”
许殷连忙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话毕,似小狗般是眼睛颇为懊恼,双手成拳紧握,“都怪我睡得太死了!”
“不然也不会等一切都发生了,才醒过来,什么忙都没有帮到。”
略带痞气的脸满是自责,头又微微低了下来,像只耷拉的小狗。
“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祁棠很是欣慰这个小崽子会担心自己,嘴角勾起弧度,出声给他顺毛。
“是吗?”
许殷有点不放心,整个人很是紧张,“不行,我得好好看看。”
说罢,许殷就想凑近祁棠亲自检查才肯放心,但面前一个活生生的人挡着,许殷心下升起烦躁,郁闷地将视线转移到纪慈身上。
见他长了一张漂亮但陌生的脸,干干净净的,周身的一派矜贵气质,顾及他的身份,许殷只好按耐心里的郁气,准备绕开他再走到祁棠面前。
“她说了没事的,就算有事……你看了也没什么用,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比较好。”
纪慈先发制人,温软精致的脸说出的话却是鲜少的生硬。
“为什么不能离近点?!”
许殷刚抬起脚,就被纪慈的一番话给逼了回去,再也不想掩饰心里的不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纪慈,语气发冲地反问道。
小少爷被质问仍然面不改色,声线温和,慢吞吞道:“靠太近会影响空气流动,如果棠棠受伤了,这样反而会对她不好。”
纪慈娓娓道来,表情正经,慢条斯理地解释,听得祁棠嗓子一噎。
祁棠颇为奇怪地掀起眼皮,看着接近几百平的大厅,甚至有风从落地窗吹来,空气不是一般的清新,虽然不知道纪慈为什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也没有当面揭穿的爱好,没有出声。
“是吗?!”
许殷看着纪慈认真地解释,心里直接相信一大半了,再听到自己这样可能会影响祁棠,更是迅速地与祁棠拉开距离,“郁棠姐我还是离你远点吧”,脸上满是一副对你好的模样。
祁棠心里摇头,没眼看这傻小子被纪慈唬得一愣一愣的,无奈地“嗯”了一声。
见状,纪慈眉眼微弯,身上阴郁的气息都淡了几分,薄唇抿起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