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铜服男子,鼻中冷哼一声,说道:“谁管你信不信?总之你最好别靠近,不然我连你一起教训!”说罢,便回首去,不再理会程落轩,看望那负责执鞭的下属道:“纯宇,别理他,你继续吧,继续给我打!没打足一百下前,不准停手!”
那名被唤做“纯宇”的男子,本来抽鞭抽得起劲,忽逢程落轩出面阻扰,已不自觉停下动作,但闻首领又下令要继续,便无任何迟疑,提肩扬臂,一条重鞭子便要打去。
程落轩见这道鞭子去势疾狠,心头又急又恼,忍不住大喊道:“你们真要打死人么!”同时间身形已动,足跃而起,拔高前纵,越过所有人的头顶,剑出如风,先一剑斩断了那条长鞭,再一剑截断了那将少女悬挂于空中的粗索。
程落轩连出二剑,如光似电,那少女吊绳被断,纤瘦身子立自空中急墬下来,程落轩左臂一伸,将那少女揽护在怀中,又劈剑气向空,藉势腾身飞移,以穿众敌而过。
那青铜服男子,却岂容程落轩将人救走?登时双足一点,如鸿鸟翔起,轻灵无比,结实身躯却霎时拔高丈许,双手抢出,成一掌一爪之形,一掌扑击向程落轩,另一爪却欲夺回少女的娇体,口中且呼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好大胆子!。
程落轩见那青铜武服的敌人首领,身法快捷,如腾升云际,掌法妙玄,又若纷飞雪影,移形出招之间,全不以刚猛见长,反是走的一派轻巧飘渺,居然是个武艺高超之人?不禁心头一惊,暗想:“如此身手,江湖罕有,看来他绝不个普通山民猎户!”危急之间,未能细想,右手挺剑,一招“彩凤双飞翼”两向攻击,一挡对手之掌,二阻对手夺人之爪,情势虽然惊险无比,却仍准确防守下这一波攻击。
那带头首领,已知程落轩身手绝不简单,攻势未歇,身形巧纵盘旋,如腾云驾雾般凌空飘悬,搭配两掌掌势纷飞而去,漫天犹如一场冰雪绵雨,仍不断欺近程落轩而攻击,口中厉声斥道:“臭小子!你再不放人!休怪我不客气!”同时眼神示意左右,要所有下属,都一起加入战局,嚷声令道:“所有人都一起上,把这野小子给我拿下!”
众青年下属,本来就已包围站立在四方,严阵以待,听闻首领如此号令,自不客气,纷纷抢上,朝程落轩连环攻击,更欲夺其怀中少女。
程落轩身陷凶险,却不放人,听闻恫吓,只有将怀中少女揽抱更紧,剑出更疾,师传“鸿羽飞雪”身法亦施展起,一面御敌,一面却挪身往东向突围去,口中且不示弱道:“你们以男欺女,是行径卑鄙!又以多欺少,是厚颜无耻!既然卑鄙又无耻,我对你们亦不需客气!”
神剑连出,号令诸气为用,左削右劈,连连迫退所有逼近之敌,最末更出一式绝着“月冷魄寒星”,好似满天星斗突墬大地,一道道剑气纷然射出,精准向敌,快如星闪。
于是那十二名青年敌军,身手虽亦高超,却仍一概避之不及,肩腹等要处各中一记,逼得他们当场因吃疼而刺痛,一时不得不退了。
但那负责带头的青铜服首领,不亏为所有敌人中武功最高者,身法灵捷至绝顶,一霎时腾飞而起,避过程落轩的所有剑气,好似背后生了翅膀一般,浮游自在,且人凌于半空时,犹能移形换位,斜身穿掌,已再向程落轩攻进。
程落轩一式剑绝甫出未落,无法顷刻即续,于是未以剑气作抵挡,却骤然仰倒身形,双足腾起,出了一个师传“鸳鸯连环腿”功夫,藉“足比手长”之优势,抢快一步,在那敌人首领的掌劲未至以前,已先一腿踢中了他的脸面。
于是当场,程落轩的一脚足掌,便火辣辣地在那名青铜服首领的半边脸颊上,烙下了一个深条纹的鞋印。
那青铜服男子,脸颊中了程落轩如此一脚,虽有些疼痛,却不减他出掌攻击的劲道,于是掌影飘忽行径,仍命中了程落轩的腰侧一记。
程落轩受了掌击,虽然事先有稍微闪避,以致未中要害,但觉这掌劲绵传入里,酸透无比,实在也惹得身子极不好过,于是回剑一个挡架,一招“百川纳海”,引动周息流动如潮,汹涌连波,脉脉前滚,将敌人冲阻在前,程落轩又借势趁隙,连退数丈之远,已暂且隔开了敌人与自己。
程落轩至此已知,对手极难应付,尤其那个青铜服首领,更是江湖一等高手,虽然若论单打独斗,那青铜服男子仍不会是自己对手,可如今战况,毕竟不是单挑局势,对方有十多名功夫皆不俗的同伙,助阵相帮,自己却反有个会钝下自己身手的姑娘在怀中须保护,如此敌长我消,自然情势对己不利,若是缠斗下去,只怕不仅救不出这位姑娘,自己也要身陷重围了。
于是程落轩好不容易获得空间,得有一分喘息脱身余地,便无丝毫恋战之意,只想尽快带走怀中这位姑娘而已,情急之中,瞥眼四顾,忽有一个灵犀反应,见那给自己斩断的大半截长鞭,正晃荡荡地挂在右方树上,便飞身一跃,于半空中收剑负背。
左臂虽仍抱紧怀中佳人,右手却腾出了空余,去捉紧了那长鞭正颤晃于前方的一端,一个扬臂收鞭,再朝稍远方树丛一个挥陡,缠绕住了东向一株大干的旁支,他臂力一使,便藉劲向前荡去,紧抱着怀中少女娇躯,吊越过了一个大弧线后,随即收鞭再出,更瞄准前头下一大树,又缠卷了枝身借力,荡越而去。
程落轩便这样藉鞭缠枝,连续荡身飞驰,有三四十回,直朝东方前进,越过了一整片丛林,终见林端又是一片原野,原野西北侧是一高壁,东南侧却是一陡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