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却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厉声呼喝道:“不准停手!继续给我打!做错事了就该惩罚!就算是个姑娘家也一样!你们谁也不许求情,谁求情我就连他一起罚!”跟着便听得了,一阵阵极沉重的鞭打声传来,再杂响起了那少女更凄厉的惨叫。
程落轩一向都对妇女老弱,极有同情心,当场立即生出,想要出手介入的心念,虽然尚不知晓,前头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听来像是有位女子,正遭受可能不只一名男子的欺侮,以极严厉的重鞭,在责打无休。
程落轩连续听得惨叫,极为不忍,仗义心被激起,已决定出面阻止,但顾虑苏凝羽等三人安全,在动身前往查看之前,先严词叮嘱三女道:“前头似乎有些状况,我得去看看究竟!但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三个人先别过去,且就近找个能蔽身的地方,暂时藏伏隐匿,不现声踪,以免那些歹人若是追赶下来,发现了你们的形迹,会对你们不利!”
言罢,程落轩左右一阵看望,见东侧有几只巨石矗立,连绵错迭,足以遮挡人身,眼芒一绽,提手相比,说道:“那里有个适当地方,看来不容易叫人发现,你们先留在石后等我,我排除了状况以后,自当回到这儿,与你们会合!”
苏凝羽等三女听之极担心,几乎异口同声问道:“程公子,你一个人去处理状况,安危可要紧么?”
程落轩露出一个招牌微笑,自信说道:“我没问题!你们不必担心!天下第一杀手我都没在怕了,又怎会害怕一般敌人?”
杜鹃及海棠没能作主,不约而同都望向苏凝羽,苏凝羽自知程落轩实力高强,又好仗义行侠,自己似乎没立场阻止他,于是微微点头,说道:“程公子你自己需注意安全!我们三个便按你之言,先在此大石后躲好,不任意轻举妄动,直到见你归来为止。”
程落轩语带欣慰道:“那便麻烦你们,先在石后忍一忍,按耐等待我消息,惟有你们平安无事,我对付敌人才能无后顾之忧。”跟着又朝杜鹃及海棠各投一眼,交代两女道:“两位妹子,苏大姊麻烦你们保护了!她身体娇弱,又没有功夫底子,我最是担心她的安全。”
杜鹃及海棠同声答道:“程公子放心,保护掌门自是我俩份内之责!”
一阵叮嘱交托完毕,且听得前头那少女的凄厉哭叫,仍间歇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鞭打声响,也未有断绝,程落轩极感紧张,心觉事不宜迟,自己若再不前往救人,可要打出人命了!
于是程落轩蕴劲驰骋,身如快羽,转眼飘身前奔十数丈,到得一片阔叶林前。
但见林间有一株粗干大树,最是醒目,树端有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女,全身已遭麻绳捆绑紧密,且受一粗索吊挂在枝梢,纤瘦的身躯正垂悬于半空,承受树下的一名青年,执鞭笞打不停。
树上那名姑娘,五官别致,纤腰瘦臀,原该是一名风姿秀丽的俏佳人,但一身装扮却颇特异,不同于常俗,留着一头当代女性极少见的肩上短发,衣着一袭硬质紧身的半壳衣,两臂镶甲,脚套两只长皮靴,看上去是极为中性的造型扮相,与她娇俏秀丽的脸孔一做对比,显得十分突兀不相称。
像是一个本质甚柔美的女子,却在外表上,做出一副极阳刚的打扮。
此时那少女的手脚多处,都已给鞭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甚是可怖,所幸躯干胸腹有一紧密壳衣保护,得免肉身损伤,也幸好那抽鞭者的下手部位,似乎不包括脸面,没有让那少女的花容月貌,留下一丝伤痕;但那少女的一张俏脸,眼前已然哭花,确实看起来也不清爽动人了。
程落轩急于救人,也无太多心思,注意那女子的形貌打扮,只确定是一个姑娘家被绑于树上,正遭受几名大男人的欺侮,那就是了!那就是自己必须路见不平、仗义出手的时机了!
于是程落轩未往树上少女,投注太多眼目,却仔细留意了树下那正群围着的一票男子,见他们共有一十三名,其中有一人年纪最长,约莫四十二三岁数,看似地位也最尊,负责发号施令,不断命令另名手执长鞭的男子,对树上那姑娘责打无休。
至于其余十二名男性,大多是二十二到二十八的年龄,皆着无袖粗麻衣衫,配一皮革紧身裤,双脚亦套长靴,有些类似于当地猎户的打扮。
这十二名青年当中,除了其中一人负责执鞭以外,另外十一位,都仅站在一旁观看,虽不协助行刑,却也丝毫未替那少女求情,个个冷面袖手,好似麻木了心肠那般。
再看那负责发号命令的中年男子,衣着一袭青铜色武服,胸口左右各绣一龙凤图腾,袖端衣边金丝缠绕,显得这套武服是价值不菲。
至于中年男子的五官,端正飞棱,浓眉下生一对深眼窝,目光如鹰锐利,鼻如峰、唇如岩,相貌甚是堂堂,但一张刻削般的脸容,神情极为严峻,喝斥声又沉重威悍,直让人瞧之望之,深感这中年男子定不好惹,也肯定极难亲近。
程落轩听那少女哭到音都哑了,极为不忍,实在无法再坐视不管,于是提剑抢近,大声斥责道:“你们快住手!一群大男人,居然联合起来,欺负这样一个弱女子!当真不知羞耻!”
那带头号令的青铜服男子,“唔”了一声,神色极不友善,朝程落轩一个横睨,冷声说道:“小子,我们正在教训自家人!不关你的事!你快滚远一点,莫管他家事!”
程落轩执剑向前,说道:“你们下手那么重,都快将人给打死了,我怎能不管?你说甚么教训自家人?哪有人会对自家人下手这样狠的?我才不信!分明你们是山野贼人来的,存心欺侮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