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狝正式开始还没几天的时候,瑞嫔索绰罗言箬被弘历秘密送回了宫里。
琅嬅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要是她没猜错,那个真的不要命的刺客就是言箬安排的。
一个刚刚登上嫔位没多久的人能安排成这样,这让弘历不寒而栗。
这回是如嬑,那下回呢?下回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他难受地几天没睡着,只有在琅嬅身边才觉得安慰。
弘历真心觉得不论如何,琅嬅是不会背叛他的。
然后他让唯一一次没跟着参加木兰秋狝的傅恒从京城赶来了,傅恒来了以后全盘接手了侍卫营,弘历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琅嬅百无聊赖地搅着奶茶发呆。
“明日就该启程回京了,我听说十二阿哥还是没缓过来。”高曦月抱着一只永琮专门抓回来给她们解闷的小兔子说道。
“倒也不是被吓到了,主要是皇上当着十二阿哥的面骂他无能,又与娴嫔那般争执,估计是伤透了心。”金尚宥笑眯眯地看着高曦月。
高曦月听罢轻叹一声:“托生成他们的孩子也是可怜。”
金尚宥也伸手摸了一把小兔子逗高曦月:“好在璟姝过得不错。”
“我也就璟姝一个念想了。”高曦月提起璟姝就高兴:“我瞧着她平平安安的,和额驸相敬如宾、儿女双全,做梦都会笑醒。”
琅嬅闻言跟着一块笑起来:“你们两家可是亲上加亲了。璟姝的额驸是永瑜福晋的亲哥哥,我听永琮说两家时常来往,福晋嫁出去了和没嫁都快没区别了。”
“娘娘还说呢,永瑜和九福晋就为了这事还被言官说嘴,弹劾永瑜不能管好妻室,说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天天往兄长家里跑简直不成体统。”高曦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简直无语极了:
“额驸也天天去九阿哥府,怎么就没人说?”
琅嬅来了兴趣,她知道永瑜是个不饶人的,便有些兴致勃勃地问到:“然后呢?”
“然后永瑜派人盯了那言官一个月,发现他在朝中扬言自己此生唯有夫人一人,得了不少美誉,却偷偷在京郊的庄子上养了好几个美娇娘。”金尚宥笑的温婉:
“直接就把人弹劾回老家种地了。”
琅嬅都要忍不住为永瑜鼓掌了,永瑜这个战斗力真的随金尚宥。
“可惜。”金尚宥突然长叹一声,惹得琅嬅好奇不已。
她让人给金尚宥续了杯奶茶:“可惜什么?”
“可惜永璇痴恋府中的一个王姓使女,对福晋不管不顾、宠妾灭妻。”金尚宥提起来就有些生气:“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都是没用的样子。章佳氏是个好孩子,可在这种事情上,我也无能为力。”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听福晋说那王氏到是懂事,没惹过什么是非。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永璇。”
她脸上虽然是笑眯眯的,但琅嬅知道金尚宥有把戒尺,永瑜和永璇小的时候一旦犯了什么错处,就会好好地感受一下疼痛的“母爱”。
不过这个王氏她有所耳闻,听璟瑟说是出身平民,但长得格外清纯可人,性格也温温柔柔。
“真是造化弄人。”琅嬅叹息一声。
章佳氏不争不抢、娴静淑雅;王氏温柔善良、不仗势欺人。
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偏偏遇见永璇。
倒霉。
很显然,金尚宥也是这么觉得的。
也就是这回木兰秋狝永璇没跟着,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被金尚宥收拾。
不过琅嬅觉得永璇可能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故意请辞。
“好在,明日就要回京了。”金尚宥眼底露出一丝期待。
琅嬅礼貌地笑一下——
永璇,你自求多福吧。
阿门。
京城。
虽然琅嬅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听常欢说凌云彻变成小凌子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弘历真的疯了。
“只不过凌云彻如今还没有恢复好,皇上下令不许让任何人走漏了风声。”常欢笑道。
“知道什么?本宫什么都没听见。”琅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常欢,去找自己的猫了。
给常欢整的一头雾水。
都出门了才反应过来娘娘在逗他。
永寿宫。
魏嬿婉白天带着永寿宫的小伙伴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谁知道晚上从屋子里看出去还有些渗人。
“令主儿喜欢在窗户边坐着,以后堆到角落就好了。”进忠从外头进来,在炉子边上把自己烘热了才敢靠近自己的令主儿。
魏嬿婉合上书,懒洋洋道:“也不必。”
她上辈子就不怕神佛,难道这辈子还会怕一个雪人?
“尾巴都收拾好了吧。”
进忠可怜兮兮地靠在魏嬿婉的腿边:“令主儿见到奴才就是说这些?奴才难过死了......”
他等了一下,见魏嬿婉没理他,赌气地道:“都处理好了,瑞嫔到现在都觉得是自己运气好,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那刺客。”
“给你。”魏嬿婉笑着递给他一对护膝:“下雪了,你伺候皇上的时候就把这个戴上。”
进忠顿时就好了。
令主儿心里有他!
“令主儿年年都给奴才做,不怕皇上吃醋啊?”
他装作不在乎地接过来,其实心里高兴地要死。
“不要就还回来。”魏嬿婉装作要抢。
进忠一下就把东西护在了怀里:“令主儿都送出来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魏嬿婉这才满意地笑起来。
她记得如嬑上辈子就是因针脚不同才堪堪躲过一劫,所以这辈子她不论给进忠做什么,都避开了她擅长的针法。
为的就是不被人抓住把柄。
“瑞嫔就这一两天了。”进忠说笑完开始说正事:“皇上给她下了牵机药,日日折磨着,我瞧着她受不住了。”
“荣华了这么一时也算荣华,可惜就是大仇报不了了。”魏嬿婉微微一笑,语气里有些懊恼:“这个如嬑,怎么每次都那么幸运呢?”
进忠回头看她:“您就不怕娘娘知道了生气?”
魏嬿婉闻言顿时敛了笑意:“我当然怕,但我没忍住。”
这么多年,她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恨着如嬑。
她可以和所有人和解。
唯有如嬑、金玉妍和凌云彻不行。
五年的折磨换来一句:“你有何苦衷?”
有何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