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齐生下孩子的官宦人家、商贾家庭都要请乳母来哺育孩子,一般人家会请一位,富贵人家可以两位,宗室公侯之家可以请四个乳母,皇室嗣子不论嫡庶都要用八个乳母轮流哺育子嗣。乳母是由宫人府管理的,乳母每年选验两次,由会计司造册送宫人府挑选。选拔乳母的标准是很严格:需要身家清白,品貌端正、性情温和且家庭成员俱在的,而且需要她们做乳母时生育第三胎未满三个月的时间,乳汁健康充足,才能成为候选者。并且对于婴儿性别来说,乳母的选择也是不同的:“产男用乳女者,产女用乳男者”,即做男婴的乳母必须是刚生产过女儿的,做女婴的乳母必须是生产男孩的。
原本张玉已经在宫人府挑选好了四位乳母,只等桑榆生产,乳母就可以入府了,可是安排好的一切都被蓝人入侵打乱了,蓝人入城之后,皇帝都跑到了东岭了,大街小巷都是关门闭户,宫人府哪里还有人啊,更不要说那些乳母了。张玉真是一个办事的好手,冒着危险从城外找来两个乳母,一个张氏、一个赵氏。那时的桑榆已经被夺走了半条命,完全不晓得乳母的事情。
桑榆精心整理弘轶的衣服,这些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上面有太阳的味道,有奶香的味道。之桃在一旁问道:“昨天张玉过来问现在宫人府已经有人办事了了,之前逃跑的乳母已经都回来了,张玉的意思是咱们可以选四个乳母,都是宫人府挑选,记录在案的,张玉来问要不要把现在的两个乳母换了,或是在增加两个乳母。”
桑榆问道:“张氏和赵氏都是怎么找到的?”
之桃回道:“那个张氏和赵氏都是上京城的老百姓,张氏的生过三个孩子,第三个孩子生下几天后就死了,刚出月子,真好蓝人入侵,张管家在路上遇到她的丈夫,家里已经被蓝人抢劫了,所以就被张管家带回来,赵氏生下两胎之后,家里的小生意让蓝人抢了,丈夫没有生计了,家里由婆婆照顾孩子。”
耳边有听到小满的笑声,桑榆起身看到张氏抱着小满在院子里嬉戏,小满已经很习惯这两个乳母了,见到张氏和赵氏都是笑脸。桑榆说道:“小满已经适应了张氏和赵氏了,就不用换了,蓝贼入京宫人府的乳母都在外面东躲西藏的,哪里吃得饱,奶水不会好的,这两个不用换了,可以找两位乳母,等孩子月份大了,估计吃的奶要多些。”桑榆有补充道:“让张玉向宫人府报备,春竹有三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给春竹要找好乳母。”
桂兰在外面叫着张氏和赵氏:“两位嬷嬷去吃饭吧,吃饱了还要喂奶呢。”桑榆问之桃:“每日这些乳母都吃些什么?”
之桃笑着说道:“这两个乳母每日的饭食都是厨房单独做的,每日四餐,每日都有牛奶,鲫鱼汤,还有猪肘子,那饭食真的让奴婢羡慕啊。“
桑榆把手中的衣服抖抖,说道:“平日还少了你的嘴了,要不让厨房也按照她们的样子给你来一份。”
之桃捂着嘴说道:“王妃饶了奴婢吧,刚才奴婢说的那些吃食,厨房都是不放盐的,您想想那肉,那鱼汤没有咸味可怎么吃啊?听说饭菜里放了盐,奶水就不好了,那饭食能好吃吗?”
桑榆感叹道:“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家里,出来给别人的孩子喂奶,吃这种索然无味的饭,真是可怜啊。让张玉派人到这两家去看看,多给些赏钱。”
桑榆自己的奶水也是有的,自己也曾偷偷喂过几次孩子,真的感觉喂孩子是个体力活,而且是非常熬人的那种。两个月内大的婴儿,每隔一个时辰要喂养一次,到三四个月,延长到两个时辰喂一次,即便到了半岁以后,一天也得哺乳五六次。如此,无论白天黑夜,想想每日都是昏昏沉沉,若是自己喂奶一定崩溃。
高阳郡主府里一片寂静,屋里只有高阳郡主、淑惠和老驸马,大家的脸色都不好,老驸马原本就是一个闷葫芦。淑惠一改往日的端庄说道:“前日的圣旨就是往我和世子的脸上啪啪打,原本以为是袭爵的圣旨,不想全是给王妃的恩典。我和弘轩回京已经有三个月了,新君已经登基,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可是弘轩袭爵圣旨迟迟不到,这件事情到底是要怎么办?”
淑惠看自己的父母没有说话,还是喋喋不休地说:“在睿王府,每日听得最多就是世子、世子妃这样的称呼,母亲让我叫宫人改嘴叫老王妃,被王妃指桑骂槐地训上一顿,现在王府里大家只认得那位王妃。”
老驸马在朝中做官,心中还是有尺寸的,说道:“不要小看你们这位王妃,早年在草原抗击天地军的事情就不说了,蓝人入京,留在上京城的王公大臣哪个不是关门闭户,咱们府上不也是把门闩顶得紧紧的,有的王府还遭到抢劫。只有睿王府和曾王府没有遭到蓝人的抢劫,这两家开门放粥,把冻死的老百姓下葬。民间都叫她护国王妃,圣旨表彰睿王、加封睿王妃,是理所应当,难道不嘉奖老子先要嘉奖无名的弘轩吗?”
淑惠在自己家里说话是无拘无束,说道:“表彰王爷和王妃是无可厚非,可是袭爵的旨意却是石沉大海,独独没有我们。这几日在王府我都抬不起头,总感觉那些宫人在后面议论我和世子,弘轩每日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皇帝会不会把爵位传给弘轲?会不会传给弘辕?”
一旁的高阳郡主说道:“圣心难测,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弘轶的地位可是不同,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嫡子,那个弘辕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要看他在金和王身边耀武扬威,他的母亲是侧妃已经亡故了,既没有母家的支持有没有岳家,将来就是一个干活的。弘轶和弘轩相比有长幼有别,弘轩占了一个长子的优势,弘轶是幼子,可是那位睿王妃现在是风头正劲,睿王妃的哥哥还守护大齐的门户,让弘轶袭爵也是有可能的。”高阳郡主愤愤地说:“这位王妃能干,有本领,也是一个寡妇,要是没有儿子,那就是老鹰折翼,冲天无门啊!”
老驸马厉声说道:“不要动什么歪脑筋,那是王妃的嫡子,是睿王府和曾王府两府的孩子。”高阳郡主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一切又回到正轨,上京城在这个金色的秋天里恢复往日的美丽,王府也回府往日的平静。桑榆坐在院子里,欣赏着院子里梧桐树,大手一般的梧桐叶或是飘落或是在树上摇曳,微风出来,桑榆闭上眼睛觉得神清气爽。
小满的哭闹声让桑榆不能安心休息,桑榆对一旁的桂兰说:“看看小满怎么回事,早饭时就一直在哭闹,是不是没有吃好?”
桂兰正要说话,听到屋里传来小满刺耳的哭声,桑榆急忙起身,来到小满的屋里。张氏抱着满脸通红的小满,小满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紫,双手在空中乱抓。桑榆把手放在小满的额头上,火烧一样。桑榆对身旁的桂兰说:“小满发烧了,马上去找魏医官。”
张氏抱着小满,小满很不配合地让魏医官和梁太医的面诊,一直哭闹,时时有抽搐的样子。桑榆看着眼前穿梭的宫人,耳朵里全是小满的哭声,感觉自己的心都给搅乱了。
“小世子,这几天都吃些什么?”魏医官问道。
“小世子每天都是吃乳娘的奶,一直没有问题,从早上起就开始这样。”冬卉说道。
魏医官有问道:“乳母的身体怎样?”
乳母,乳母,桑榆忽然想起什么,怎么只有一个乳母,赵氏在哪里?桑榆忽然感到不祥之兆。“马上去把赵氏找来!”桑榆说道。
张氏在一旁说道:“每天喂世子吃奶都是奴婢和赵氏交替喂,每人喂一次,从昨天开始,赵氏说胸口的奶憋得厉害,让奴婢歇歇,让她多喂几次,所以从昨晚到今早都是赵氏一个人喂小世子。”
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桑榆有些坐卧不宁。刺耳的哭声让桑榆拍案而起,没有等桑榆反映,桂兰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不好了,赵氏死了,赵氏死了。”
嘈杂的声音、小满的哭声、宫人们相互碰撞的声音在桑榆的耳旁交错。桑榆从未有过如此的惊慌和痛苦。桑榆感觉自己不能站立,自己的双脚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桑榆想马上冲到赵氏身边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可是……
现在自己已经不是王妃了,而是一个母亲。孩子是这个母亲唯一的依靠。桑榆冲出屋门,径直向外奔去,后面是医官、宫人。赵氏躺在床上,衣物整齐,脸色惨白,头上还带着仅有的一只素钗。桑榆的双脚已经瘫软,瘫坐在门槛上。几个宫人上前扶起瘫软的桑榆,桑榆就像一只受到攻击的野兽,一面是惊慌一面具有极强的战斗力,没有等众人回过神,桑榆又向后折返,冲回正屋。正屋里魏医官正在看小满的舌苔,桑榆顾不上往日的规矩礼数,拉着魏医官的手臂哭嚎道:“小满应该是中毒了,救救小满。”
魏医官抽出手臂,跪在地上说道:“臣下已经发现了,小世子是中毒的样子,容臣下想想怎样解读,请王妃让臣下行医。”
桑榆被之桃搀扶着离开正屋,一点行走的力量都没有,刚迈出院子,桑榆就直接坐在台阶上,对之桃说:“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小满的消息。”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桑榆倚在门槛旁,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这,父王已经不在,景宸也离他而去,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小小的婴儿,他的一颦一笑都是自己每天的快乐。什么一品诰命、什么王府的当家人,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这个小小的生命。
魏医官和梁太医面色沉重地从正屋里走出来,桑榆双手抱着门槛,手指几乎要扎进门槛里。
梁太医沉重地说道:“小世子薨了。”
之桃大声地叫喊着:“王妃晕倒了,王妃晕倒了。”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桑榆开始喜欢做梦。在梦中桑榆能够回到朝思暮想的乌峰城,和那日松 、旭日干、朝鲁策马扬鞭,可以和景宸在庄子里一起舞动黄叶,可以抱着小满,听他格格的笑声。只有在梦里才可以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只要醒来这一切就是灰飞湮灭,荡然无存。桑榆不愿睁开眼睛,这些幸福随着眼睛地睁开就会消失。耳旁永远是那样的嘈杂,之桃斥责宫人的声音,杯盘相互撞击的声音,魏医官问诊的声音,还有呼呼的风声。是谁在哭,是那种轻轻抽泣的声音,熟悉又遥远。
眼皮好沉重,桑榆想要睁开,要找找这个哭泣的人,这个人让自己从梦中醒来。“王妃醒了,王妃醒了。”是之桃的声音,桑榆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满脸泪痕的南云,之桃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惊喜地叫道:“王妃,您终于醒了,您这次整整昏迷了七天,每日都是发烧,总是发烧,前几天的汤药都喂不进去,现在好了,王妃醒了就好了。”之桃犹豫一下继续说道,“弘轶世子的丧仪已经办完了,因为世子尚未满周岁,所以没有大办,不过该有的礼数都有,不过宫人府所已经记入玉蝶了。”
桑榆握住南云的手说道:“礼数是给活人看的。我要真相,对我讲实话,小满到底是怎样死的?”
屋里只有桑榆、南云、之桃还有魏医官。
魏医官说道:“臣下仔细检查了赵氏的尸体,是乳母赵氏先中毒的,赵氏先服用的慢性的毒药,然后给小世子喂奶,等小世子中毒后,自己再服药自杀。”
桑榆用手紧紧抓住被子,心如刀绞。
之桃说道:“王妃昏迷了七天,王府已经是变了一个样,三天前宫里来了公公探望您,公公还带着新皇的旨意:弘轩世子已经袭爵了,现在是睿王爷,世子妃是睿王妃,新梅才人已经把管家的事情教给少王妃了,少王妃让府里的人称呼您太妃。”
桑榆细细地听着之桃的话,感叹道:“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想短短七天就是天翻地覆的改变了。从王妃变成太妃,一个太字,就是要告诉世人,睿王府已经改换门庭了。”屋子里是一阵沉默。
魏医官打破沉默说道:“王妃还是要为今后的生活做打算,现在少王爷和少王妃当家,有的事情还有要顾及他们的感受。臣下会好好彻查赵氏中毒的原因的。”
桑榆虚弱中带着倔强,说道:“我是先帝钦定的和亲郡主,是民间百姓称颂的护国王妃,是新君册立的一品诰命,他们能把我怎样?之桃,你对少王爷和少王妃说,我需要养病,到曾王府住上些日子,让张玉去准备一下。”
三日后的清晨,之桃和盼晴搀扶着桑榆走出邀月阁,后面跟着几个宫人。来到二门,迎面是弘轩和淑惠,弘轩袭爵睿王以后没有什么改变,淑惠穿着一身的素服,但是在头上已经插上了只有王妃才能带上的凤钗,走起路来,微微摇摆,增加了一些艳丽。
弘轩还向之前那样规规矩矩地站着,看到桑榆走出来依旧是恭敬地行礼,说道:“太妃要好好休养,身体是最重要的,整个王府还是要仰仗太妃的福泽。”
淑惠也是规矩地站在弘轩的身后,淑惠说道:“这几日一直在忙王府里的各种事情,之前都是新梅才人在管家,所以一直没有时间给您请安,太妃谅解,原谅儿媳。”淑惠终于当上自己向往已久的王妃,说道:“我已经让张玉准备了各项补品,让人送过去,太妃就放心休养吧。”
桑榆对于这些嘘寒问暖感到后脊背发冷,说道:“皇上已经让弘轩袭爵了,今后睿王府就是有你们夫妻来管理,我已经是个废人,今后就是个闲散人,只有睿王府有我一口饭就行了。今后睿王府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由你们处理,不用来请我的示下了。”
桑榆看到后面的弘辕说道:“二世子也在,你哥哥已经是王爷了,你也成年了,还没有爵位,今后要协助哥哥做好王府的事情。”
在弘轩、弘辕、淑惠还有几位才人地簇拥下桑榆走出大门,登上五乘的马车,桑榆登上马车,回头看看眼前的这些所谓的家人,她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各怀心事。桑榆没有说话,之桃放下车帘,薄薄的车帘仿佛把自己和睿王府隔离开,似乎自己已经和睿王府没有关系了。
拉姆管家已经在曾王府的大门口早早迎接了,桑榆看到拉姆,拉姆是和父王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已经五十岁的拉姆依旧是身板挺立,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看到拉姆就像看到父王一样。
拉姆走到桑榆跟前,行礼说道:“郡主受苦了,之后就在王府好好休养。”
“郡主”这个称呼是多么的亲切,仿佛把自己拉回了乌峰城,拉姆继续说道:“老奴不管别人,在曾王府,您就是郡主。”
浮曲阁里只有桑榆、拉姆、之桃,桂兰和盼晴在门口守着。
桑榆对拉姆说道:“拉姆管家是父王身边的老人,您是我叔叔辈的人,这里没有外人您就坐下说话吧。”
拉姆坐在椅子上说:“小的已经查过赵氏的家人了,赵氏的丈夫死了,家中只有一个婆婆带着孩子,现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小的派人暗中打探,在小世子生病前这家人就搬走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搬家,一家人都消失了。”
桑榆沉吟一下说道:“小满是中毒而死的,其实是赵氏先中毒,乳汁毒死了小满。”每次提起小满,桑榆总是会感到心痛。桑榆继续说道:“那赵氏一定是受到别人胁迫,赵氏应该是先服下药,药的分量不是很大,接着就抢着喂小满,看到小满有了症状,就服下毒药,再喂小满,最终两个人相继中毒而死,这毒不是剧毒,而是一种慢性毒药。”
桑榆从手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放到拉姆的手中。“你看看这块石头的成色如何?”
拉姆管家已经是商场上老手,见多识广,仔细端详一下说道:“这是金刚石,这块金刚石的原石成色一般,与经过雕琢的钻石相比,略显黯淡,不过要是找到上好的工匠,也可以做出个好东西。”
桑榆惨笑道:“拉姆管家真是慧眼识珠,您知道金刚石还是一味药材吗?”
拉姆听到桑榆的话有些惊讶,掂掂手中的石头,问道:“小的知道有的石头可以用药,但是这金刚石能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桑榆把石头握在手中说道:“回来之前在魏医官那里做些功课,金刚石出自西番天竺诸国;金刚钻其砂可以钻玉补瓷,故谓之钻。民间说: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这句俗语就是说这东西无比坚硬。天竺诸国用金刚石做兵器,在石中最坚硬,因此得名金刚石。”桑榆的自言自语让拉姆听得云里雾里,原本说小满中毒的事情,怎么就说道一块石头?
桑榆结束自言自语的模式,说道:“最初开采金刚石在峡谷中,峡谷地形狭窄难行,采石人将羊宰杀撕成碎块,丢下山谷,秃鹫便会循着血腥俯冲到谷中,衔起沾满原石的肉块,等秃鹫吃完肉排便时,采矿人就能从粪便中将原石分离出来。这样的石头能够贴油肤脂,容易被肉块粘住,采矿人把金刚石磨成细细的粉末,当人服食下金刚石粉末后,金刚石粉末会粘在胃壁上,这样就能中毒而死。正所谓:鹰隼粘带食入腹中,遗粪于河北砂碛间。”
桑榆似乎在讲一个别人的事情,冷冰冰的语气中透着绝望:“赵氏和张氏每日吃的东西都是厨房做的,所以应该是自己喝下掺有金刚石粉末的水,赵氏自己中毒,然后把这些毒带给小满,用这种难以让人提防的慢性毒杀死了小满。”桑榆坚持把最后的话说完,把手中的石头猛地扔到地上,狠狠说道:“就是这石头害死了小满。”说完就是呜咽的声音。
好一阵桑榆从悲伤中走出来,桑榆对拉姆说道:“把手下的人都派出去,在京城的药铺里查找最近购买金刚石的人,金刚石不是常用药,只有大的药店有,蓝人刚走,应该很少有人用金刚石,找起来会容易些。”
拉姆终于知道桑榆滔滔不绝说出这些的原因,说道:“能想到这样的阴损招数的人应该也不是一般的人家,一定有名医指导,应该是有钱人家。请郡主放心,老奴就是掘开上京城的土地,也要找到凶手。”
桑榆似乎已经被掏空了,硬挺着自己的身体,说道:“现在睿王府已经是改朝换代,原来能用的人现在要选边,所以这些事情不要和张玉说起,全部用曾王府的人,一切都要暗地里查找。”桑榆对旁边的之桃说道:“让下面的人今后都叫我郡主,我是先皇亲封的永泰郡主,什么太妃,都把人叫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