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哪里? 自己在做什么?桑榆在心里问自己,很想努力睁开眼睛,但是眼皮仿佛有千金重。桑榆沉沉地睡着,耳旁能听到之桃和春竹的声音还有魏医官的声音,好乱,好吵。
“醒了,醒了”大叫起来,终于被之桃毛躁的声音吵醒了。
“王妃终于醒了, 快去告诉王爷。”这是春竹的声音。
“我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桑榆虚弱地说着。
“阿米陀佛,王妃终于醒来了,”之桃兴奋地说着,“王妃还记得咱们给曾王爷送葬,您在墓地昏倒了,于是王爷用马车把王妃送回睿王府,这是邀月阁啊!”
春竹轻轻扶起桑榆,把一个软枕放在桑榆的身后,之桃端上一碗参汤,服侍桑榆喝下,桑榆靠在软枕上静静地听着之桃和春竹的七嘴八舌。
之桃说:“王妃在曾王府也看到了,王爷那几日都是衣不解带的在曾王府,迎来送往都是王爷的事情,王爷把曾王府的事情都是放在心上的。”之桃说完看看没有精神的桑榆,继续说,“王妃昏睡了三天,曾王府的事情已经料理完了。”
桑榆说道:“我回来这三天王爷过来了吗?”
春竹低声说道:“王爷每日都会让高志过来探望,魏医官也是王爷请过来的。”桑榆冰冷地说道:“王爷始终没有来看过我,是吧?”桑榆的眼神中全是失望。
春竹说道:“有一件事情奴婢已经查到了,奴婢从长乐院的太监那里知道,那日是世子妃向王爷提议去清淼潭散步赏月的。”
桑榆挑挑眉毛,自言自语:“我就知道天下哪有这样巧的事情,一定有人在后面搬弄是非。”桑榆调整一下姿势问道:“我不在这几日,王府里还有什么事情吗?”
春竹有些犹豫说道:“纯侧妃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还有,还有,就是月侧妃好像又有喜了!”
春竹的声音不大,但是让桑榆的心为之一振,用手抚摸着肚子,现在已经快五个月,可以感觉到肚子已经微微鼓起来。
桑榆说道:“月侧妃真是有福之人,吉祥格格不过半岁,又怀上一胎,王爷是真的喜欢她呀。明日准备车马,我去魏医官的医馆,让魏医馆看看脉象,顺便看看南云。”
清早魏白生和南云就在医馆门口等候桑榆地到来,桑榆走下马车和南云拉着手走进魏医官的医馆,宽大的衣服已经遮不住南云的肚子,桑榆环顾医馆说道:“没有病人看病,我的到来打扰你们做生意了。”
魏医官说道:“小小的医馆能有王妃光临,也是蓬荜生辉。王妃莫要说话,让臣下给您请脉。”魏医官起身说道:“曾王爷亡故的事情对王妃的胎像有影响,王妃的脉象不稳,忧伤过度,以后王府的事情还是不要过问,要安心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魏医官低声说道:“有一件事情,臣下还是要禀报王妃,惠官姑娘身后事臣下就在现场,臣下觉得惠官姑娘不是被打死,从脸色上看倒像中毒。”
听到惠官的名字,桑榆拉着南云的手,眼泪委屈地落下来,不知是那只黑手在后面。最近的种种不幸让桑榆一言难尽。魏医官识趣地退下,南云安慰道:“我和白生也是夫妻四年了,哪有锅边不碰碗沿的,夫妻之间都要多一份忍耐,何况又是王府,王妃现在不要和王爷有什么口舌之争,好好生下孩子,若是男孩就是王爷的嫡子,这个时候和王爷有了嫌隙,就会让别人钻空子。”
之桃发愁地说道:“奴婢是从没有见过王爷发这样的火,王妃还提到休书,王爷会不会真的写休书啊。”
南云用手绢挡住嘴巴,咯咯地笑起来,说道:“之桃年纪小,没有见过夫妻吵架,写休书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休书不是随便说说的东西,休妻要有七出之条:无子、淫佚、不事亲长、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娶妻礼仪中有三拜,拜天地,拜父母,还要到祠堂上报祖先,算是家里进了口。丈夫不得无理休妻,否则视同不敬上天,不敬祖先。王妃说得没错,王爷若要休妻真的要有皇上的认可,王爷只是生气时的气话,曾王府办理丧仪都是王爷一手操办的,王爷心中是念着王妃的。”之桃说道:“现在月侧妃又怀孕了,王妃要把王爷从丝厢阁拉回来。”
桑榆冷静了很多,知道眼前的事情很多,自己要一件一件地做。桑榆拉着南云的说:“让魏医官给我开药吧,为了自己今后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之桃从外面进来,后面是王翰。王翰给桑榆行礼,之后低下头对桑榆说道:“几日前,小的在大街上遇到了区明。”
区明的名字吸引桑榆地注意,问道:“区明离开王府,现在怎样?”
王翰回答:“区明说,王爷把他放出来,给他一些银两还有银票,让他离开上京城。区明说要离开上京城先去绝日台,欧阳大师的尸骨埋在绝日台,区明准备要将祖父的灵柩运回老家,之后的还没打算,还有区明让小的带给王妃一个盒子。”
桑榆接过一个盒子,打开之后看到一只精巧的玉蝉,是正宗的和田玉,蝉的表面非常平整干净,雕刻线条使用阳文线雕刻,玉蝉的翅极薄,上面还雕刻有脉纹和小圆点,玉蝉双翅是分开的,给人一种起飞的架势,看得出精雕细刻。
桑榆又问道:“区明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王翰回道:“区明说如果顺利要一年的时间,安顿好祖父的事情就会回到来。”
之桃扶着桑榆登上马车,离开魏医官的医馆。马车慢慢行进着。
桑榆对车外的王翰说道:“让你跟着弘轩有什么发现吗?”
王翰回道:“有一个人很合适,能添些麻烦的。”
桑榆说道:“这几天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事情办了,人家扔给我一块石头,我也要换上一块,这样才是礼尚往来。”
三日后的睿王府的门口,一身素色衣裙的女子,二十几岁的样子,头上也没什么装饰,眉目如画,朴素的穿着,反而衬托出她的天生丽质。这女子在睿王府的对面一直躲躲藏藏的,暗中窥视着对面的睿王府。睿王府的大门打开,侍卫在安排车马。淑惠满面春风地走出大门,满头的青丝挽成新月型的发髻,插着鎏金贵妃琉璃簪,细细地勾勒出纤长的黛眉,肌肤雪白,额头一朵嫣然绽放的红梅。一旁的冰烟低声说道:“小姐,贤侧妃一直病着,王妃和月侧妃每日都是在床上养胎,您是王府第一女主人,小姐穿上大红的衣服真是好看。”淑惠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没有说话,脸上只有胜利者的笑容。
那个素衣女子看到准备等车的淑惠,一个箭步冲上前面,她把淑惠的裙摆抓在手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撑着车辕,双膝跪下,拉着淑惠的衣角哭诉着:“求贵人给奴婢一条生路吧,给奴婢一条生路吧!!”接着就是一阵哭嚎的声音,淑惠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
冰烟把女子推开,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那女子没有松开的意思,拼死抓住车辕,还是哀求道:“求贵人给奴婢一条活路吧!”
淑惠厌恶地挣脱那个女子,登上车,对一旁的宝鹊说道:“你去问问那个女子的事情,不要在大门口这样吵闹。”一旁的侍卫把那女子拉到一旁,车子已经慢慢地出发了,冰烟在车后跟着,几个侍卫把那个素衣的女子带到大门里面,宝鹊站在一旁听那女子哭诉。
下午的时候淑惠的车马回到睿王府,淑惠回到墨渊居,听着宝鹊回禀,宝鹊说道:“那个女子叫文娘,是月花楼的姑娘,这两个月世子一直没有去过月花楼,文娘在门口已经等了两天,没有等到世子,所以就拦了您的车马。”宝鹊一边看着淑惠的脸一边低声地说着,淑惠的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
宝鹊继续说:“奴婢在街上找了一个郎中,给文娘号脉,有三个月的身孕了。”门帘跳开,进来太监小梁子,小梁子行礼说道:“奴才下午去过月花楼,花了一点小钱,打听了一些消息,文娘是月花楼的姑娘,有二十五岁,在花月楼不是名的姑娘,世子大概是从去年就去过月花楼的,有一年的时间了,每次都是文娘伺候,这两个月世子没有去过月花楼。”小梁子说完就退下。
淑惠把手中的帕子使劲地揉搓着,几乎要扯碎,淑惠低声愤怒:“原来在成婚之前弘轩就流连于野花丛中,喜欢的女子竟然是一个不入流的残花败柳,还闹出了孩子,好容易把原来的房中人打发了,现在居然有这样一个野种。”
冰烟在一旁劝着淑惠说道:“小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奴婢已经把文娘关在后面的小院子里,不过门口的侍卫都看到这个女子了。”
淑惠真是一个头脑思路清楚的人,冰烟的话让淑惠迅速冷静下来,要快到斩乱麻。淑惠在冰烟的耳旁轻声低语几句,冰烟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点头之后就退下了。
晚饭之后,弘轩从外面回来,最近的生活是弘轩一直想要的,每日读读书,和自己的朋友聊天,不善言辞的自己在岳丈一家的提携下认识很多的人结交很多的朋友。回到墨渊居里,淑惠对弘轩说道:“最近世子的气色很好,心情不错,现在还有一件好事可以让王爷高兴,世子可能还不知道?”
弘轩说道:“最近父王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都是岳丈提携,世子妃今日说的好事是哪件?”
淑惠不经意地说道:“世子还记得月花楼的文娘吗?文娘有了世子的骨血,现在就在咱们的后院里,我已经让郎中看过,有孕三个月了,这不是好事吗?这孩子就是世子的第一个孩子,王爷要当爷爷了,王爷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淑惠的语气中有真心有酸意,此时弘轩的脸上已经是蜡白。
弘轩站起来,双手都在颤抖,对淑惠说道:“在王府?有孕了?“淑惠平静地说道:”对就在后面的小院里,世子去看看吧,再想想和王爷说这件事情。”
弘轩站起来拉住淑惠的手,满脸的歉意,双手都在颤抖,说道:“淑惠你不要听那青楼女子的胡言乱语,我只是和朋友去过月花楼几次,都是吃酒,没有什么逾越之举?天地良心可以证明!!”
淑惠看到弘轩指天发誓的样子,心中只有看不起,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淑惠说道:“世子这样说,就是那个文娘来王府诬告世子,想想一个女子手里没有真凭实据就来睿王府的门口扯上我的衣裙,胆子也是真够大的,不然让京兆府的人把这个女人抓走,让官府解决这事吧。”
弘轩继续进行自己拙劣的表演说道:“不要和这样的刁妇一般见识,这样的小事就不要麻烦京兆府了,把那个女子打发就行了。”淑惠顺着弘轩说道:“好吧,就让赏她几板子,就算给她个教训,下次再想讹人也要找好人家。”
弘轩语无伦次的说道:“算了,算了,打板子会出人命的,直接放了算了!”
淑惠的手在桌上狠狠地拍上一下,愤怒地说道:“世子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世子还要维护那个青楼女子吗?世子在大婚之前就穿梭在青楼勾栏,现在青楼女子登上门来讨要名分,世子房中人和通房正好没有,正好进府做个通房也是她的福气了,我看这个主意最是好的。”
弘轩听到淑惠这样说,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拉住淑惠说道:“求你不要告诉父王,之前的事情刚刚过去,父王好容易忘记了母亲陪嫁的事情,现在如果让父亲知道这件事情,父王又要禁我的足,或许还有更严的惩罚,求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平息。”弘轩的语气中带着哀求。
淑惠带着弘轩来到后面的小院了,宝鹊和映之在一旁看着文娘。弘轩透过窗缝看到里面的文娘,两个月没有见到文娘,文娘的脸色很不好,头发有些散落,脸上都是悲苦。弘轩心中腾起一份怜爱之情,正要推门进去,淑惠拉住说道:“世子这样进去,要和那个女子说什么吗?世子若是认下这个女子,不管是在王府做个侍妾还是在外面做外室都是要告诉王爷的,世子现在进去认下这个女子,今后的事情世子要怎样安排?”
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弘轩看看淑惠问道:“你要怎样解决这件事情?”淑惠拉着弘轩的说道:“世子是睿王府的嫡子,虽然王爷有些看不上世子,但是有我母家的支持,王爷还是要给我母家一些面子的,世子最终是未来的睿王爷的。这个女子若是出现父王会怎样看世子,我觉得要把这个女子藏起来,等生下孩子也是半年后的事情,到时候王爷看到自己的孙子,也不会生气,到时候再进门做一个才人不是很好吗?”
弘轩已经很木讷了,嘴唇颤抖,呆呆地看着淑惠,淑惠笑着说:“我准备安排她到我母家的庄子住,没有人会知道,世子觉得如何?”弘轩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说道:“你安排得很好,我身边没有得心的人,世子妃安排这件事情吧,淑惠你是我的恩人!”
三更时分,两个黑衣的太监扶着捆绑好的文娘走出王府的后门,登上一辆马车,马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晚下了一场雪,所有的足迹都在这场大雪中被掩盖。狂风中卷着雪花,卷着寒意,卷着悲凉。大雪之后弘轩就病了,昏昏沉沉地睡上几天,几位太医都来过,该用的的药都吃了,只是还是一直高烧不断。只有淑惠知道弘轩的病因,药还是要吃。淑惠看着躺在床上的弘轩,真是低估了那个青楼女子,能把弘轩迷得晕头转向,高烧的时候竟然喊着文娘的名字。
冰烟急匆匆地来到淑惠身边,在淑惠的耳旁说上几句话。淑惠的表情马上变得十分的紧张,问道:“人怎么就没有了?”
冰烟说道:“两个太监说路上打个盹,醒来时候人就跑了,不过请小姐放心,已经灌下汤药,孩子是保不住的。”
淑惠还有些紧张,说道:“去花月楼看看,是不是逃回花月楼,这个人还是要找到,不然是个麻烦。”
景宸在积微轩看书,景宸依着自己的习惯说着:“区明,把昨天我看过的书拿来。”一个小太监走过来说道:“回王爷的话,区明已经走了,您要哪本书,奴才去拿。”景宸知道一个最优秀的书童不在,今后无人可以替代区明。景宸问那个小太监:“你认字吗?”小太监说道:“奴才不认字。”景宸无奈地说:“你下去吧。”
高志说道:“王爷再等等,奴才会在府里找找认字的太监来积微轩做事。”景宸打断高志的话说道:“就算找到认字的太监,能找到那样有才学的书童吗?”
张玉从外面进来,说道:“回王爷,世子一直在生病,已经有几天了,世子妃在照顾世子。”
景宸问道:“弘轩的病重吗?太医看过吗?”
张玉回答:“世子这几天一直在发烧,几位医官来看过,一直在吃药,只是没有见好。”
景宸说道:“让魏医官来看看,魏医官对弘轩的身体了解,当初王妃生病发烧都是吃魏医官的药。“王妃,这个名字自己再次提起,桑榆已经回府半个月了,一直没有看到,不知现在怎样。
张玉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是月花楼的人说月花楼的一位姑娘,前几日来到咱们府上,后来就没有回去,那些人来要人。”张玉继续补充道:“月花楼是一家青楼,小的差人问过,之前世子的确去过月花楼。”
景宸瞪了张玉一眼,说道:“和那些青楼的人讲什么道理,难道让我这个王爷和青楼过话,让侍卫打出去。”
张玉正要出去,景宸叫住张玉又说道:“还是要查查弘轩和月花楼的事情,事关王府的清誉。”
邀月阁里的桑榆静静地绣花,桑榆让之桃把大门关上,每日就是绣花、看书、写字,日子倒是惬意。之桃在一旁说着:“拉姆管家一直在睿王府的后门等着,半夜的时候门开了,几个太监把文娘用车拉出来,在城外的枯庙里,拉姆把文娘救了下来,现在已经送到曾王府的庄子了。不出王妃意料,被强迫吃了堕胎药,孩子已经没有了,现在只剩下半条命。”
桑榆一边绣花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弘轩生性懦弱,一看就是淑惠的手笔,要么养起来,日后去母留子,要么去子留母,淑惠选择了后者。也是和弘轩大婚一年,一定是想自己生下王府的长孙啊,怎么能让一个庶子抢嫡子的风头。”桑榆又问道,“现在文娘怎样?死心啦?”
之桃说道:“文娘现在真的死心了,之前笃定世子一定会认下她,至少要为她赎身,做个外室,不想连世子的面都没有见上,要不是咱们的照顾这条命早就没了。”
之桃想起什么说道:“文娘说世子和她说,自己长得像自己的母亲,所以以为世子会好好照顾她,一心想着能到王府做个才人,不想面都没有见到,现在已经心灰意冷了。”
桑榆抬起头说道:“魏医官现在已经是上京城的名医,出来不方便,找个脸生的郎中好好医治,八莺姑姑是见过先王妃的,让八莺姑姑好好调教一下。以后就改个名,叫令仪。八莺姑姑的腿脚不好,就让令仪伺候八莺姑姑吧,都是可怜人!”
之桃有些犹豫问道:“王妃回府有十几天了,王爷一直没有来过。原来以为王爷在曾王府一直忙着操办丧仪,冲淡了和王妃吵架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王爷还是放在心上的。这样的日子也是不行的,王妃要想想办法啊!”
桑榆的表情很坦然,景宸操办曾王的丧仪,是要做给外面人看的。她知道自己和景宸在情感上进行一场博弈,自己有王爷的骨血,景宸不能置之不理,自己有聪慧的头脑,可以为景宸排忧解难,可以区明终究是景宸心中的一根刺,不过以对景宸地了解,桑榆笃定景宸会向自己走来的,也许只是表面上的和好如初。桑榆淡淡地说道:“最近一直忙公事,没有来邀月阁,也没有去别人的院子,王爷的一碗水端得很平,把新买的首饰送给春竹,你让春竹每日到长乐院给王爷请安,送送汤水,说说我的胎像,现在就让春竹抓住王爷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