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怕武功荒废了,便拿出尔雅剑练了起来,笛飞声也闲着没事就站在一边给他做指导,偶尔两人还会交上几手。
“阿玉吃南瓜子吗?”
如今是丰收的季节,昨日在集市上玉琼琚买了些盐焗的南瓜子,想着今日闲暇刚好吃一些。
“要,可以让花花给俺扒嘛。”
玉琼琚像是摊饼似的给自己翻了个面,懒洋洋的掀了一只眼皮看李莲花。
“怎么会不可以呢?”
李莲花想捏这人的脸蛋,但刚才又摸了狐狸精,有些不卫生,只好放弃,转身回楼洗手去。
楼内的小几也被他一同搬了出来,他又洗了一些水果,沏了茶放到几上。
“花花跟俺一起躺。”
玉琼琚动了动,拍着身边的位置招呼李莲花。
“阿玉躺着吧,我坐会消食。”
空出的那点地方小的可怜,李莲花不想让这人有不适的感觉便坐到他的旁边。
“好累。”
方多病和笛飞声搬了凳子坐过来,四人围在一起,嗑着南瓜子,聊着天南海北的闲话,渴了随意的喝两口茶,就这样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狐狸精挪蹭到笛飞声的脚边,翻了个身露出肚皮,吐着舌,一对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笛飞声皱眉,嘴中说着真碍事,手却已经伸了过去。
玉琼琚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的又睡着了,三人自觉地把说话的声音放轻许多,没一会似乎也受困意所染,各自找了个长椅睡下。
等玉琼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见太阳还没落山,便打着哈欠回屋里取他们这些天穿的衣服缝制起来。
他和李莲花的衣服没什么受损的,只是有些线头,剪剪去掉就行。
笛飞声和方多病从来的那天就只有一身衣服。
方多病现在也没人管,流浪孩一个,兜比脸都干净,笛飞声的下属对他已经爱搭不理了,也不说送身衣服过来,只是偶尔虚假的问候一声,也好在楼内有很多新衣,他们几人体型又相差不太多才不至于没有衣服换洗。
“你还做这些针线活?”
笛飞声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见玉琼琚躺在椅上抱着他的衣服一针一线认真的缝着。
“不做怎么办?不做这些衣服会自己长手给开线的地方缝上吗?”
玉琼琚抬头看了一眼笛飞声,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问这么蠢得问题。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很意外,感觉你无所不能。”
笛飞声将凳子朝玉琼琚的方向搬了搬,不经意间瞥到他露出的脚。
这人的脚和人一样瘦而薄,颜色苍白,只有脚底和脚跟透着微微的粉色,趾甲修得短而圆,弓高背窄,精致好看。
“也没有无所不能,小时候花姐说父母对孩子最大的爱就是培养他成为一个对自己人生负责的人,便教了我许多,况且我也爱好这些。”
“早些年又遇到了花花,他那个时候身子骨不太好,我俩又穷的要命,吃的要靠自己去林子打,家具也要自己修缮,衣服还是缝缝补补的穿,时间久了,什么也都会一些了。”
“后来就算富裕了,也怕别人照顾花花不细致,我也就一直亲力亲为,所以这些糙活细活也便没扔下过。”
玉琼琚突然想到那把砍树杀猪的怨种玄铁剑,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两年他又断断续续的练着独孤九剑,慢慢也算大成了,那剑才重新认他。
“身体不好?是和我大战之后留得伤?”
笛飞声问他。
“可别高看自己了,要是你留的我都不会让你在那老林子里待那么愉作。”
“不过是有个奸妄小人为了讨女人欢心,给他了下毒,害的他与你交战毒发跌入东海,后续又遭了好几年的寒毒之苦,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不过好在如今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他与我对战之时,竟是身中剧毒?”
那话音如魔音一般刺入笛飞声耳中。
他胜过半招的人,他还沾沾自喜……如今这一切都是笑话。
拳头被他捏的暴起,笛飞声想要发怒,又怕暴起的内力冲了身边这人,只好强忍了下去。
“斧头在置物柜第三个格子里,要是觉得有气没地方撒的话,后面的树林是你最好的选择。”
玉琼琚继续手里的针线活,语气淡淡说着。
笛飞声瞪了一眼玉琼琚,竟真回楼里取斧头奔着树林去了。
“要我说你们这些武林人士就闲的没事干,整这个帮派那个联盟的,到时候别管正道邪道,全都给抓去种地伐树,折腾几天下来怎么也老实了,到时候还哪有心思起义祸乱了?”
自顾自的念叨了几句,玉琼琚用牙咬断线,看着衣襟上缝制的墨绿色笛子满意的扔到一边的框里,然后捡起方多病的外衫,想了想继续缝了起来。
方多病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时分,抬头向天看,红色的晚霞布满整片天空,太阳逐渐西落。
“醒了?帮忙收被子。”
玉琼琚抱着被子从他身边经过,留下一句话。
“啊啊,好。”
方多病迷迷糊糊的应声,站起身卷着被子扛到肩上。
角落处,笛飞声抱着一捆柴火落地,李莲花挽着衣袖,将他抱回来的柴火放到墙边码的整整齐齐。
“小宝,点菜!”
收拾完被褥,玉琼琚走到厨房喊方多病。
楼外的笛飞声耳朵动了动,放下手中的斧头也要进屋。
“喊小宝呢,你去干什么?”
李莲花问他。
笛飞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柴火垛,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干活了,也有资格点菜。”
今天晚上四个人五菜一汤,每一个都是分量十足,色香味俱全。
“看着点门啊!别让人进来了!”
吃完饭,玉琼琚提上靴子,看着还坐在餐桌上的一大一小嘱咐他们。
两人都不理他,只有趴在地上的狐狸精汪了几声。
“走吧,阿玉。”
李莲花拍了拍玉琼琚的肩膀,牵着他的手向林中走去。
“今晚月色真美。”
路上,李莲花忽然指着天上的圆月说道。
树影婆娑,隐约一线月光自树荫的罅隙中漏出,照在他清雅俊美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