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心头忽然有了预感,问:“难道是百川院的人?”
“嗯,肖紫衿。”
“那日高台上用银针暗算我的人也是他。”
玉琼琚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很平淡,似乎在说一些与他无关的事情。
“我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啦!”
“从今以后,本少爷来保护你!”
方多病用手拍了拍胸脯一脸坚定,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
以前的是是非非他无法去评判,但如今他认下了玉琼琚这个朋友,就会好好待他,不会让这个朋友失望。
虽然这个朋友有很多朋友。
“你这小孩怎么就那么招人稀罕呢?”
玉琼琚看着方多病,觉得有些可爱,上前去揉了揉他有些婴儿肥的小脸。
方多病被他双手揉着脸,只能嘟着嘴表抗议。
“说吧,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哥奖励你!”
“那本少爷可得好好想想了。”
“嗯,别到时候让哥给你整个满汉全席就行。”
“我不能!诶,哥,你看那朵云像小狗!”
方多病试探性的叫了声哥,去看那人的反应,那人眉眼含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嘴中嘟囔着像小羊。
有人叫他阿玉、有人叫他玉玉、也有人叫他琼琚,很多很多的称号,哥这个还是头一回,玉琼琚很喜欢。
玉琼琚又在路上摘了朵花,回楼的时候脚步放轻,走到李莲花的身后环抱住他。
李莲花内力深厚,自是能听见有人接近,不过是想陪着心上人幼稚一会。
看着手中的小蓝花,李莲花问他:“这次是什么花?”
这人对花草一类的很了解,甚至说它们每一种花都有不同的花语。
“婆婆纳。”
“可惜今天要走了,要不然等晚上带你去看花海,可漂亮了。”
玉琼琚觉得有些惋惜。
“可以等一天走,不着急。”
李莲花将花插到瓶中,掀起锅盖,一股热乎乎的浓郁薯香扑面而来,抽了一根筷子对着边上的一个红薯中间部位直插下去,没什么阻力,直接将整个红薯穿了个通透。
“熟了。”
“大飞子,捡饭碗!”
笛飞声走到橱柜数着饭碗,又对李莲花说:“你管管他,管不明白的话我帮你管。”
太讨厌了!
每天都管自己叫大飞子!
铁头奴都比现在这个好听!
“他就一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李莲花不理会笛飞声的控诉,用筷子往盆里夹红薯和板栗。
玉琼琚抓着李莲花的肩膀,躲在他身后,给笛飞声做了个鬼脸。
“你等着!”
笛飞声紧了紧拳头,将这件事记在心中。
看着笛飞声愤怒离开的背影,玉琼琚捏了捏李莲花的肩膀:“咱俩这得亏不在我老家那边,要不然得挨老多人骂了。”
“为什么骂咱俩?”
李莲花给玉琼琚剥了个板栗吃。
心中思忖,感觉每次跟玉琼琚对话的时候,自己的口音都会变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具体哪里的怪。
玉琼琚嚼着板栗在李莲花脸上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咱俩这熊孩子熊家长组合,出门狗都会嫌弃的存在。”
“没事,咱俩脸皮厚,不怕这些。”
“花花你变了。”
“贱了?”
李莲花想起笛飞声对他的评价。
玉琼琚想了一下,回答他:“变成普通人了。”
锅边的热气蒸腾,丝丝缕缕的雾气环绕在李莲花的身边,忙碌了一早上,他的额头上有了几颗细小的汗珠,头发因此也塌的略显凌乱,身上透出一股温和的倦味,此时正侧头看着玉琼琚,眼神有些许的他不解。
玉琼琚伸手揪了揪李莲花塌掉的头发,想要给它揪正,但越揪越乱。
“哥!洗手吃饭!”
“别催!先吃你自己得去!”
李莲花透着雾气去看方多病,这边催完玉琼琚,那边又念叨笛飞声吃饭的时候把袖子卷起来,别沾衣服上。
“感觉现在的花花比以前多了些烟火气。”
听着那人的嘟囔声,李莲花心里一动,不自觉伸手碰了碰玉琼琚不安分的指尖,很温热,是鲜活有力的生命和触手可得的温情。
这一刻他好像碰到了真实的世界。
“李莲花!手腕!”
每一次听玉琼琚喊他全名的时候,李莲花心中都有别样的感觉。
但是这一次不同。
像是自我的存在得到了确认和深化,瞬间即成永恒。
他好像总是会反复做一个无法被记住的梦。
梦中没有玉琼琚,只有他孑然一身,不被许多人理解,浑浑噩噩又像是他应该有的结局。
而他与玉琼琚之间所有美好的回忆却只是黄粱一梦。
触及着这人温热的手腕,徘徊在光影之间,他有些恍惚。
似乎与玉琼琚朝夕相伴了八年,只有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站在这人身边。
玉琼琚眼前一花,忽然被带到李莲花怀中,那人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有些不适:“要干什么?”
他们挨得很近,近到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李莲花没说话,轻轻咬住玉琼琚的手腕。
玉琼琚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挣扎,他是一点都受不了那种又痒又疼还有些酥麻的刺激。
“阿玉的弱点。”
等那人软在自己的怀里李莲花才松了口。
“混蛋!”
玉琼琚骂了一句,想打李莲花又舍不得,只能掐了掐他的屁股。
李莲花只是抱着他笑,却不知道在笑什么。
“哥,再不吃就凉了!”
隔着雾气方多病也看不清他们二人在做什么,但是一会饭菜凉了是真的。
“来了来了。”
吃过早饭,玉琼琚看今个天好,便张罗大家一起晒被子。
“接着!”
“我滴妈呀!虎犊子!”
方多病将被子像是丢球一样顺窗户扔了出去,底下接着的玉琼琚一个不备被砸倒在地。
李莲花听到惨叫声赶忙去实施救援,将玉琼琚从被子中捞了起来。
接着又是两个厚被子扔了出来,重重盖在他们二人身上,李莲花一手撑着被子,一手护住玉琼琚抬头看。
笛飞声抱着肩站在窗前,一点没有干坏事的心虚感。
楼里的长凳摇椅也被他们拿了出来,用来晾晒被子。
玉琼琚在摇椅上铺了层厚被,自己也爬了上去躺着,和被子一同晒着太阳,感觉十分安逸快乐。
李莲花坐在他的旁边给狐狸精梳着毛,狐狸精着的舌头任由他的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