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句话在我家那边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我爱你。”
今晚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可惜玉琼琚不喜欢月亮。
月亮总与思念牵挂。
凝系着家人的思愁与祷祝。
但他们连所凝望的月亮都不会是同一个。
所以他见月亮总会忧愁一些。
“是这句话的意思,还是阿玉想说的?”
“都有。”
玉琼琚忽然松开与李莲花牵着的手,看了他一眼,运起轻功向前飞去。
“阿玉。”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只留下一阵玉石碰撞的清脆声。
李莲花向那声音的方向寻去,拨开层层叠叠的树丛,入目的是一片闪动的蓝色星河。
他的爱人站在那片星河里,白衣飘飘。
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遮住了眉眼,却掩不住浅笑,那是发内心的清甜。
“花海。”
玉琼琚指着这片星星点点的的婆婆纳。
花朵很小,连成一片,正如他所说的花海。
他没有告诉李莲花婆婆纳的花语是健康快乐。
这支花他每一天都有送给李莲花。
他许了李莲花--
健康
也许了他--
快乐
李莲花拥住他的爱人,爱人吻了吻他的耳垂,身体后仰,拉着他一同坠入花海。
花草遭到二人的蹂躏,破败的花瓣随风扬洒空中,惊艳的蓝色,随若有若无的馨兰香味落在二人身上。
“花花,你知道这花有什么药用吗?”
“你说。”
玉琼琚凑到李莲花耳边耳语几句。
这几句话让他原本清雅的脸庞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
昨夜又是一场骤雨,到了清晨才堪堪停歇。
两人躺过的那处,婆婆纳小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点地摇曳着纤弱的细茎,不堪怜爱。
匍匐在地的青草,也满是细碎的水珠,柔和晶莹的光泽,在叶片上闪烁,婀娜可爱。
方多病驾着车,嘴中碎碎念念着:“我们这次要去的采莲庄可有古怪,十年间里,采莲庄办了三次喜事,死了三个新娘。”
“虽然时间不同,甚至隔了好几年,但诡异的是,三个新娘都穿着同样的嫁衣,死在荷花池里。”
“传说那件嫁衣来路不明,怨气重重,每个穿上它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案宗是昨夜江在水飞鸽传来的,但那二人今早才归楼。
李莲花换了身衣物,走到桌前翻看那案宗。
案宗上记载,那件嫁衣最近一次害人就在前天,亡者是采莲庄少庄主郭祸的新婚妻子。
而第一桩案子的发生时间,刚好是十年前。
李莲花合上案宗,手指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道:“等去了便知这古怪从何而来了。”
连续赶了数日,四人终于到了薛云镇,来到采莲庄外。
方多病看了一圈,连一张白帆都没有,嘟嚷着:“按理说,这采莲庄刚死过人,这几日正该办丧事呢,这看着也不像啊?”
而且门口既没个守卫,连大门都是紧闭的。
“你都知道它古怪了,这些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玉琼琚抬了抬眼,然后推方多病去敲门。
门过了好半响才打开,是一个被毁了半边脸的老婆婆开的门。
方多病清了清嗓子,拿出刑探牌子在老婆婆面前现了一下:“百川院查案!”
李莲花有些意外,他记得方多病先前拿的那个已经被石水要了回去,又去看玉琼琚。
玉琼琚抠着腰间的玉佩不去看他。
“阿玉。”
“喊咱进去了。”
仔细检查过方多病手中的刑牌,确认无假后,老婆婆让开了些身子,
四人便如此光明正大的进入采莲庄。
老婆婆看着玉琼琚的身影莫名觉得这人跟传闻中的玉神医很像,但又想到那探案小子是百川院的摇了摇头。
这采莲庄倒是名副其实,自从他们进来以后,四处都是莲花池,甚至让人觉得这座庄子便是建立在一片莲花池中。
玉琼琚望着莲池上飘起的凝露微雾打了个寒颤,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几人一路向主院走去,路上遇到的仆人见礼都是周全,连眼神都没有一次游移。
笛飞声扯唇:“这采莲庄的仆人倒是很有礼数。”
老婆婆是这里的管家,姓姜,听见笛飞声的话解释说:“采莲庄的规矩。”
“未得老爷之令不多言、不乱看,知礼数,不逾矩。”
笛飞声闻言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莲花见往日向来很喜欢花草的玉琼琚只是看了眼莲花池便移开视线,开口问:“老人家,这莲花有很多种颜色,我还从来未见过采莲庄这种颜色,不知是何品种。”
姜婆婆解释说:“我们老爷爱莲,精心研制了一套养莲秘籍,所以才养的如此珍贵的彩莲,老爷还为这彩莲取名流光玉婉。”
“哦--原来如此。”
李莲花闻言对这彩莲上了心,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
姜婆婆见他对彩莲感兴趣,继续为他介绍:“采莲庄因这流光玉婉远近闻名,我家老爷也因此受了不少达官贵人的青睐,所以这莲对我们采莲庄来说格外珍贵。”
方多病听了姜婆婆的话点点头,心中想着到时候给玉琼琚取一朵好好欣赏。
正说着话,院中深处传来了女婢的求饶声和男子的咆哮。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是个年轻的女婢满脸急色匍匐在地上不停求饶。
那中年男子面色含怒:“我说过了多少次?莲是高贵之物 ,岂能用鸡毛豆饼这等污浊肥料?”
说着招来身后的两个家仆,指着地上的女婢恶狠狠的喊道:“给我狠狠的打!让她给我长长记性!”
方多病瞧不惯中年男子的做派,提起轻功将那两名家仆拦下。
中年男子见方多病穿的衣饰极其珍贵,应也是某些富家子弟,收起怒容,问他:“你是何人?”
方多病再次举起那刑牌。
“百川院刑探!”
待那中年男子看清后,方多病收了刑牌,道:“采莲庄可谓是声名远扬,如今惩戒个婢女下这般狠手,传出去怕是会坏了名声吧。”
中年男子没想到眼前这个细皮公子竟是百川院的刑探,只得深吸一口气,挥手散了婢女家仆,算是不再做惩戒了。
“诸位,请!”
几人也便跟着中年男子去了主堂。
落在后面的李莲花也从玉琼琚口中问出那刑牌是他亲手做的高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