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离开了疤爷家,疤爷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没惊动他。
我也没想着跑,因为知道定有两个保安伏在附近。还有,我的两腿软得厉害,走路都费劲,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走不了多远,我就没力气了,只好坐在路边歇气,等着阿亚两个人过来。
昨夜,我和疤爷其实只做了两回头发。
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疤爷这样的男人,两回头发能做一整夜,就像个凶神下凡似的。
那家伙像一头雄狮,将近两百斤的铁塔身躯,随便一压,都不是当耍的,连床也深深陷出一个坑来。
任何女人做他的对手,都没有挣扎抗拒的余地。
我记得,刚开始时,感觉自己被压在一堵坚实的墙下,心里非常害怕,脸上没了一丝血色,浑身颤栗得跟打摆子似的。
那种惧怕前所未有,这种境况前所未遇。
如果你想阻拦,想遮掩,可他身上到处都是肉,你的手根本就伸不到自己想要伸到的地方。
我记得自己拼命咬紧了牙齿,纤细的手无可奈何的抓着身边的床沿,用力抓,指关节都抓痛了。
刚开始时,我甚至没有叫出来,脸上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如同地狱一般的痛苦,重重叠加在一起,迅速将我淹没。
就仿佛挑了百斤重担一般,每一秒钟,都有几十年那么长,那么难捱。
很快,我的神智就模糊了,脑子里轰的一声,彷佛有一颗炮弹在耳畔炸响,灵魂和思绪被炸得灰飞烟灭,两眼一翻,就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都想不起身在何处,清晰地看到有无数小星星,在眼前飘来飘去,自己原来和男人做头发,从没有这种感觉。
我深度怀疑,这是临死的景象,只吓得头部乱摇,淤积在心里的悲怆和害怕完全倾泻出来,拼命将头发甩来甩去。
整整一夜,就这样死去活来,反复死去,反复活转,一次接一次,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我无精打采的坐了一小会,就看到阿亚两人快步跑来,脸上神色有点焦虑,直到见了我,他们才会心一笑。
阿亚率先问,雅雅,怎么坐这里啦?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废话吗?要是能走,我早就走了,甚至有可能会走得很远很远,远到无法用目光丈量。
另一个保安心肠稍好一点,也问,美女,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啊。
我嘴角挤出一丝惨淡的笑,对他摇了摇头,说没事,坐一会就好了,你们要是没事,就在这里陪着我吧。
阿亚的样子很为难,他说,这外面太不安全了,如果让黑脸刘家那伙人认出来,可能更加有麻烦。
他们毕竟抢了你两次,还是不坐这里了,早点回去吧。
我没吱声,也不起身。
上次诚哥开车带人在半路抢了我,亨利公司并不知情,始终认为是黑脸他们干的,将两次的账都记在他头上。
阿亚想了想,就对同来的保安说,这样,你背着雅雅,早点回去,万一出了意外,朱老板会扒了我们的皮,然后挫骨扬灰。
这保安不禁吓,连忙蹲下来,做出了要背我的姿势。
我身软没力,也就不客气。
其时天色还早,路上偶尔有人早起路过,但绝对不多。
他们都是本地人,看到一个保安背着个女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人人侧目而视,或者驻足观看。
有个女人早起开门做生意,看见我伏在男人背上,就吃吃嬉笑,掩面急避。
阿亚脸皮很厚,抬起脸热情邀请:“各位,我们是亨利的,大家有空就过来玩啊,我们的小姐功夫都不错呢。”
有几个年纪大的人出来了,刚好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出言指责。
但阿亚嘻嘻一笑,对指责毫不在意。
我心里对疤爷的怨恨早已烟消云散,吓得噤若寒蝉,又怕别人看清自己的脸面,就将脑袋深深埋进了保安的后背,紧紧贴着对方,生怕被人看见。
好不容易回到了二十楼,晓雯一身睡衣,打着哈欠过来开门,一见是保安背着我回来,立时睁圆了两眼,惊呆了。
待保安将我放下走后,她忙问:“雅雅姐,你这是怎么啦?”
我摇头笑了笑,没什么,昨夜遇到妖魔鬼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