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十八将我和阿刺送进古墓,立刻就转身走了。
等他回来时,月亮早已升起在天穹,清辉如霜,笼罩了这片丛林。
丑十八带回了很多小东西,除了石磨,还有新裙子、洗浴用品、口红、镜子等女人用的东西,又买了些吃的,总之是一大包。
这么细心,真是难为了他。
感谢的话多余又见外,我就没说,紧紧抱住他,不知他花了多少钱,就问,你钱够用吗?不够的话,我这里也有。
当初从阿盛家离开时,他给了我一张十万的卡,虽是给了我,却特意说了丑十八困窘的经济状况。
我明白阿盛的本意,是想我和丑十八一起花,却又怕丑十八不领情。
那张卡藏在我鞋子里,一直没有拿出来,这时才算有了用场。
要是丑十八手头紧,我就拿出来。
谁知丑十八说,他有钱,来缅北时,从阿盛那里拿了几万美金。
好吧,那就等没钱了再说,既然从亨利逃了出来,只要不被抓回去,以后的日子可很长。
丑十八拿起洗发水和沐浴露,问我,雅雅,还想去洗吗?
当然了,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邋遢,给男人看到?
于是,我头顶小石磨,踏着月色,和丑十八又到了水塘边。
我站在塘边,没有忸怩作态,将石磨和半湿的衣衫除下,小心地放在草皮上,然后拿起洗发水,很淑女的下水。
丑十八没我这么优雅,像个大男孩似的,舒展四肢,纵身入水,水塘里发出哗的一声大响。
我没抱怨他三更半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有人说,男人到死都是个男孩,有时候会很顽皮。
我蹲在水里,开始洗头发。
丑十八在水里游了几圈,就到了我身边。
我没躲避,我和他之间,彼此都看过、照顾过,没有什么秘密了。
这个时候,夜空无云,月色皎洁,我们互相都看得很清楚。
丑十八歪着头,看了我一会,突然问,雅雅,感觉你长大了,和两个月前有些不一样。
我大大方方的坦承,是啊,是大了啦。接着反问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丑十八又说,是觉得好奇怪,黑乎乎的,像拔了火罐一样。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孕后的咪咪,看上去真的像拔了两个火罐,痕迹漫散,掩饰不来。
我告诉他,就是这个月变了,上个月还好好的。
丑十八没和什么女人有经历,自然百思难解,连问为什么。
我没有隐瞒,将自己怀孕的事也说了。
丑十八哦了一声,这才像是恍然明白,就不再问那句为什么。
我洗净了头发,将湿发掠了掠,就把洗发水递给他,要他也洗洗头发。
丑十八接过洗发水,又瞥了我一眼。
他洗头发很快,挤了点洗液,往脑袋上一抹,挠几个来回,然后浸入水中,出来甩两甩,完事。
极速洗头,令人侧目。
我没有要他多洗洗,让他上去拿沐浴露来,顺便给我擦擦背,因为我手臂还是酸痛无力,反不到背上,又怕过于用力,会拉扯得胸口又痛。
丑十八依言上去,拿了一条新毛巾和沐浴液过来,并将毛巾递给我。
我接过毛巾,蘸了水又递过去,悄声使唤他:“你帮我擦呀,我手臂好痛的,使不出力气。”
丑十八嗯了一声,抓着毛巾,踮起脚用力在我背上擦抹,他没我高,但搓背还是轻松自如。
我冲他甜甜一笑,抬手把头发拢到脑后,又吩咐他帮我擦洗胳肢窝。
丑十八真是个难得的好老头,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百依百顺,不违拗,也不僭越多事。
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清脆的水声。
天上的月亮不断升高,仿佛也在偷窥,还想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