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十八洗了一会,就不洗了。
我忍着肿胀,在水塘中泡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披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上去。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丑十八目光闪烁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夜风吹来,略微有了些凉意。
我换上了丑十八新买的长裙,没想到居然很合身。
丑十八看我的目光中,仿佛有了七分惊羡,还有三分魔怔。
我伸着纤细的脖子,不住用手把未干的长发撩开,笑问,十八哥,你怎么也会买我的尺码了?
丑十八老实人,并没借机大吹特吹。他说,这很简单,我报了你身高,店主就拿了这件衣服给我。
那个店主这样内行,一定是个女人。
我很开心,踏着月色,踮起脚尖转了一个圈,故意逗他,十八哥,我漂亮吗?
丑十八点头说,当然漂亮了,比仙女都漂亮。
我过去坐在他身边,又问,那我们做头发好不好?
丑十八可能没想到我这么大胆,犹豫地看着我:“不行……我还、还没做过和尚……”
我明白了,这傻老头,原来是担心这个,怪不得到了我身边,还总是这样畏首畏尾的。
我告诉他,在我们中国,做了和尚就不能做头发,想要做头发就不能去做和尚。
十八哥,你是相信一个负责任的超级大国?还是缅甸这样的弹丸小国呢?
土鳖丑十八惊了,满眼的匪夷所思。
我又给他上课,说了一大堆和尚们的职责,出家人不近女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如此这般,诱之以人间正道,终于把他说晕。
于是天为被,地为床,我们在水塘边开始做头发。
这是我和丑十八相识以来,第一次做头发。
丛林里的蛙声虫鸣,也在这时候响起,一声接一声的叫,显得无比的狂躁激昂……
从水塘边回来以后,总感觉咪咪还有淤肿,久久不消,我硬挺着,捱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我刚刚醒来,正想弯腰穿衣时,突然一阵撕裂般的痛,痛得揪心,几乎连肩头也牵出疼来。
我痛呼一声,心中极是郁闷,知道这回肯定是要发作了。
丑十八见我脸色泛白,眉头紧锁,顿时吓了一跳,以为是他手重的缘故,手足无措的跟我自责。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个傻老头,什么都不懂就算了,也不要添乱好不好。
我悄声安慰他,十八哥,你别自责了,这是我自己不好,不关你的事。
说话时,又是一下撕痛传来,几乎让我失声。
丑十八看我这么一副愁眉痛楚的样,说什么也不相信我的话,坚定认为是他下手太重的缘故,愧疚得差点要甩自己耳光。
我就怕他执拗较真,只好告诉他,自己这个样子,不是他手重,而是要来水水了。
丑十八不愧是土鳖,这下又惊了。
过了半响,看我时不时便用手蹭碰胸口,就悄悄问:“你都做了人流,又没生什么出来,怎么就会有水水?”
我无语,说什么也没办法给他讲述女人身上的高级课程,只好将长胡子巫师对我施加法力的事说了。
果然,丑十八很容易就懂了,立刻又责骂起巫师来。
他骂了几句,这才问我,你很痛吗?
我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苦楚,就轻轻点头:“嗯,是有些痛,好像还肿起了,就像塞了块大石头一样。”
丑十八知道缘由以后,居然比我还担心,伸手过来,压住声音说:“是肿了,全是硬硬的小节子,好像又大了。”
他边说边看,非常认真。
自从我让他相信做了和尚,才不能近女色以后,他就回归了男人本性,表现得很是主动。
我撒娇地在他肩膀上敲了几下,嗔道:“不要你来乱看。”
丑十八以为我是生气了,唯恐惹得我不高兴,忙缩回脑壳,低声分辨:“我只是担心你……”
我自然没生气,看着他的老实样子,心里又很不忍,就伸出手去,想抚摸他的丑脸,安慰安慰他。
不料,我手臂一抬,却又牵动了痛处,这一下疼得几乎挺不直腰背。
我只好不摸他的脸,艰难过去,在草铺上躺下,蜷起了身子。
丑十八看我如此痛楚,更加着急了,拉着我的手腕问:“雅雅,我去喊个医生来好不好?”
我吃了一惊,横过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你敢去喊医生来?是嫌老命太长了吗?
丑十八又说:“你说不定是病了,可不能耽误。”
这傻乎乎的老头,始终体会不到女人的痛楚,也无法跟我同一个频道。
频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此时此刻,自己身边只有这个傻老头,谋不谋的,也只能是他了。
但我不会和他一样觉得自己是病了,就摇头哄,十八哥,你别担心,我缓一缓就好啦。
丑十八到底是个老实人,听了我的话,就不再强求,只是愁眉苦脸地握着我的手腕。
我乖乖地让他握着,心里非常感动,就歪过脑袋,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他微笑。
丑十八却没有笑,仰头一声长叹,低头又一声短叹,总之是长吁短叹,抒发他的束手无策。
我听不下了,忍不住就告诉他,这个时候,要是像当初帮他退烧一样,用热毛巾敷一敷,说不定有点作用。
丑十八一听,立刻就站起了身,说这个好办,我立刻去街上烧热水。
我真是头疼死了,就问他,傻哥,你烧了热水,再端这么远,那还能不凉么?
丑十八这回却是振振有词:“你真笨,我用热水瓶装着就不会凉,多用几个瓶。”
好吧,这回确实是我说话没过脑子。
我怕他较真,非得去冒险,只好假装一下,就对他撒谎,十八哥,你不用去了,我现在已经好啦,不痛啦。
丑十八看着我,一脸的不信,不信世上真有一痛就好的痛。
我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是千真万确的好了,就用手撑着,坐了起来。并冲他明艳一笑:“你看呀,好了呀。”
丑十八满眼狐疑的问:“你别哄我,真的好了吗?”
我挺直了腰,去拉他的胳膊,悄声说,不信你就捏捏,看我到底痛不痛。
丑十八不信之中,终于还是信了几分。他松了口气,又坐了下来,说痛一下就好,这还真是古怪,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