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前脚找柳文茵的麻烦,后脚就有人把对话回禀到了陈景亭这里。
陈景亭面无表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世子爷真正动怒的表现。
“既然不会说话,舌头留着也没用了,不如永远当个哑巴。”
青柏也觉得谢莹可恶,他们世子爷不需要谢家相助,她可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居然肖想世子妃之位!
恨不得立刻马上把谢莹的舌头拔了,替准世子妃出气,可还是有些担忧,“她是谢家人,这里是皇城脚下,世子爷,我们会不会有麻烦?”
“不过是小小地惩罚她一下,又没要她的命,谢家人若有意见,那就让她死好了,反正都是结仇,还分什么深浅。”
青柏赞同地点头,后又不确定地问:“柳姑娘还没进陈家门,据说和谢家老太君感情深厚,这会不会让她为难?”
陈景亭敲击桌面的手一顿,他知道柳文茵在乎谢家的老太君,而谢莹又是老太君的亲孙女,事关血脉至亲的安危,哪怕老太君再宠柳文茵,也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被谢家养大,柳文茵本就觉得亏欠了谢家,要是再伤了老人家的心,她应该会过意不去吧?
也难怪她那般爱憎分明的人,会一而再地忍让谢莹,包括上辈子,她也没有算后账。
这都是谢老太君的面子。
陈景亭不想柳文茵为难,也不想她对谢家有亏欠的心理。
沉默片刻,“这笔账先记着,下聘的时候额外给谢家一笔银子,再把城郊的庄子给他们,算是他们养大文茵的报酬。”
恩情还了,自然就能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到时候谢莹能不能活下来,陈景亭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会带柳文茵远离京城,不管老太君是什么想法,都干扰不到她。
没道理吃了他们家的饭,就得被他们家的人欺负,还不准人反抗,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
陈景亭行事乖张,就不是受气的主,眼下心爱的女人受了委屈,却还得忍着,徐徐图之,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冰冷得可怕。
青柏试探着提议,“要不属下找机会让她摔一跤?这冰天雪地的,摔断腿也是常有的事。”
大雪封山,寺里找不到大夫,断腿之痛够谢莹喝一壶的。
陈景亭嘴角翘了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此,甚好。”
青柏还没行动,谢莹那边就迫不及待对柳文茵出手了。
半夜时分,陈景亭的门被叩响。
负责盯梢的人回禀,“世子爷,谢莹的人控制了柳姑娘的护卫,丫鬟被打晕,情况不妙,而且,我们在柳姑娘的院外逮到了形迹可疑之人,看他的行动轨迹,是要去柳姑娘的房里……”
陈景亭脸上乌云密布,“把人全部拿下!包括谢莹!”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柳文茵是被热醒的,难受地趴在床沿,喊了几声小月的名字,都无人应答。
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她知道此时能求助的人只有陈景亭。
时间紧迫,只要开门呼救,他应该会听见……
抱着这个想法,柳文茵艰难地下床,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黯淡,待看清来人,刹那重焕生机。
“陈景亭……”
“别怕,我来了。”
一进屋陈景亭便察觉到了不对,在幽州的时候,有人想上他的榻,也有人想往他的榻上塞人,那些人用过无数肮脏手段,可惜都没得手。
空气里漂浮的异样气息,暴露了谢莹的意图。
快速扫了眼炭盆,暗中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唯一能得手的机会,只有白日里的那场闹剧。
是他们轻敌了。
柳文茵面色坨红,呼吸凌乱,足以说明陈景亭的猜测是对的。
随手抓起披风裹在她身上,抱着人快速离开禅房,冷声命令,“把炭盆送去谢莹房里,抓到的人也丢进去,没有本世子的命令,不准放他们出来!”
又看了眼被打晕的丫鬟,“将她们安顿好,若有闪失,唯你们是问!”
柳文茵身体难受,脑子却是清醒的。
回到隔壁院子,陈景亭三言两句向她解释清情况,“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反对也没用。”
柳文茵没想到谢莹会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对付她,她中了药,身边的人也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这让她如何对罪魁祸首心软?
这一切,都是谢莹自找的。
自己搭的戏台子,合该她自己演下去!
身体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咬,这让柳文茵无心思考别的事情,理智和肉体逐渐分割开来,哪怕头脑是清醒的,她也控制不了身体上的反应。
忍不住低泣出声,“我会死吗?”
陈景亭摇头,温声安慰她,“不会死,熬过去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