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柱香后
皇宫,寝宫
“启禀皇上,新小将军带到,还请皇上考核。”文风一手按在剑柄上,一手拉着身穿黑甲的少年人走进来寝宫,朝坐在金色龙椅上的文帝说道。
文帝手拿着茶盏,抬起头注视着面容拘谨的少年。但见此人面如煞神,鼻子歪曲,下巴上生着芝麻大小的黑痣,眉毛浓郁。
文帝心中似有不喜,但是想到 汜水关总兵新龙的夫人,释然了。
他打量了少年一眼,和颜道:“你是新将军之子?朕和新将军结识于乱世。他立下大功,奈何不愿进入朝堂,只愿驻守边关。”
“为我大隋立下大功。眼下地方不稳。朕有意调新将军驻守徐州萧关。至于你父汜水关总兵之位,朕有意让你来担任,你能否肩负起这个责任?”
“我父曾经说过,皇上对我们新家不薄,新家愿为皇上效劳。末将愿去汜水关。”新文礼眉头一紧,脑海中回想起自家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他双膝跪在地下,一甩战袍,镇静地说道。
文帝瞧着新文礼坚定的眼神,不像是作假。他站起来,走到新文礼身畔,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朕让你去驻守汜水关,可能会遇到世家之人的阻拦。汜水关内也会有世家横行不法”。
“朕的意思是,你必须秉公执法,要为百姓做主,你可答应?”
“末将定当遵守皇上的嘱托。实不相瞒,末将在没担任东宫守卫之前,曾经和昌平公邱将军之徒尚将军有所交谈。前些天,尚将军跟随魏侯大闹郑家,末将心生佩服。
“可惜末将身为东宫侍卫,无诏不得擅离职守。自然无缘得见魏侯英姿。但末将对魏侯的做法是赞成的。”
“我大隋得天下来之不易,不可毁于世家之手。”新文礼朗声郑重的回答文帝的话。然后他抽出腰间佩剑,划破手心,滴血起誓。
文帝叹息一声,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白布。他又一次走到少年人身畔,低下头,从龙袍袖口中取出一瓶金疮药,倒在新文礼的手心内。
他见其紧咬嘴唇,没发出声响,却将白布缠绕在他的手心上。
他一捋胡须,眉角一展,开口道:“文礼啊,你真的和你父亲很像。不过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朕允许你带领三千精骑前去赴任。”
“文风啊,你去上柱国韩擒虎府中传旨,命其从他的大营中调拨三千将士给文礼。五日后,让文礼率军出发前往汜水关。”
“到了汜水关和你先和你爹交接关防大印。然后就地征兵,组建起一支五万人的精锐军队,若有需要尽管上奏。朕当一一批准。”
“谢皇上隆恩,末将定当誓死报国。”新文礼一愣,头朝下磕在地上,朝文帝施了一礼。随即他站起身来,刚要朝外走。
只听见一声“且慢”,文帝快步走到他身边,为他整了整衣甲。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有时间,多和邱爱卿爱徒尚师徒交流一下。或许对你来说会有新的收获。”
“末将遵令。”新文礼不明所以,摸了摸发冠,径直朝外走。
唯独站在一边的文风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的味道。他心中一颤:尚师徒和魏侯交好,难道皇上真的在扶持魏侯。
没等他想明白,文帝手拿一卷黄卷,交到他手中。他不容置疑地道:“文风啊,你把圣旨传到上柱国府和新府。”
“末将遵令。”文风瞧着文帝的眼神,见文帝脸上挂着笑容。他松了口气,接过后走了。
“此计若成,短时间,世家应该安分不少。”文帝用手按了按额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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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支,各表一朵。暂且不说新文礼接到圣旨后,收拾行装,向东宫告假。掌管东宫卫士的崔贾并没有把一个小卒的离开放在心上。
他接过新文礼的告假书,轻蔑地笑了笑,在上面批了个大勾。新文礼马不停蹄地去军营点齐军兵。大军五日后出发前往汜水关。
且说郑府自从上次更换了家主之后。郑阳一直在处理家族内部的事情。
郑府,书房
郑阳端坐在七尺案台上,手中的笔不停的写着,旁边搁着一大摞书册。一炷香后,他从书堆中探出头来,一边翻阅,一边笑骂道:“累死本家主了,看来要将郑彪调回来了。”
“如今家族内部反对我的声音已经全部清除。长安城内的各项祖业也已经安排妥当。现如今只剩下各地的酒楼产业以及公开和那些老家伙决裂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响起“叩叩叩”的声音来。一个雄浑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到书房内:“家主,属下郑东林前来参见。”
郑阳一手转着狼毫笔,不迟疑地说道:“请进。”
“是,家主。”门外人答应一声,只见“吱呀”,木门被推开。
一个长相斯文,操着雄浑嗓音的男子快步走近。他手按在胸口,弯下腰,恭敬地对郑阳道:“家主,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去做?”
“我要你带一批可靠的人前往山东,暗中潜伏在各地。至于要做什么事情。等你们到达地方后,飞鸽传书通知我。”郑阳掸了掸狼毫笔,开口道。
郑东林一愣,随即开口道:“家主,此事不难。属下定当办好。”
“另外,在走之前,帮我做件事情。派人大街小巷去宣扬,我郑阳代表郑家从今日开始。和五姓七望那些老家伙断绝关系。”
“以后郑家女子不得娶五姓女。郑家男子不得和五姓俊杰交往。”郑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冷酷地下令。
郑东林一愣,断续地道:“家主,这样做会不会让五姓七望恼羞成怒啊。眼下我们的实力若是贸然和五姓七望开战,恐怕是得不偿失。”
“本家主自然不能和五姓七望开战。只是表明一个态度。有这个态度在,将来得到的好处是现在的百倍。”郑阳心中冷笑一声道。
郑东林见郑阳决定,也不好反驳,下去准备了。
“五姓家族,真希望明日看到你们的表情。”郑阳将狼毫笔搁在笔架上,拿起桌上茶盏晃了晃,抿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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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长安城墙下
一张长约六尺,宽约五尺的白色宣纸,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形成一个圆圈。
圆圈里只见一个身穿棕色白袍的汉子,手指着宣纸地向路人解释:“鄙人郑阳,乃荥阳郑氏当朝家主。”
“现如今和五姓七望脱离关系。自今日起,凡是五姓活动,郑氏一律不参加。另外我父郑钧谋反伤害百姓,郑家愿意补偿百姓。特此告知。”
话音刚落,只见人群中人议论纷纷。
“郑家来真的啦,也太狠了。脱离五姓,要损失一笔钱呢。”穿青衣,手上起了老茧的汉子,点头道。
“谁知道呢,据说现在的郑家家主和魏侯走的很近。”一个尖嘴的汉子操着外地口音反驳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皇上前几日会发出皇榜。”穿青衣的汉子摸着头发道。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道其他家是如何反应的。”尖嘴汉子一抹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