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书房
中年人身穿紫衣,面色阴沉地站在书桌前。他望着站在书桌后的白袍青年人,咆哮道:“荒唐,郑家竟然要退出五姓七望的行列。这简直是在打你爹的脸。”
“老夫好不容易组建起这个联盟,就是为了对抗皇家,现如今郑家退盟。不仅让王家损失了一个潜在的盟友,而且还将老夫的谋划全部推翻。简直是岂有此理。”
“父亲,郑家这一手确实巧妙。利用皇上给我们施加压力。只是孩儿没想到的是,这个郑阳竟然如此狠辣。”
“他的父亲尸骨未寒,却要宣布和皇家站在统一战线上。若是郑伯伯泉下有知,会不会气晕过去。”白袍青年尴尬地望着中年人,一摇羽扇,拱手道。
中年人内心烦躁。他瞧着桌上的竹简越看越不顺眼,袖袍一甩,竟然将竹简扫落在地上。竹简自由落体,传来“哗哗哗”的声响。
白袍青年见此,心中感叹自己父亲被一纸文书弄得内心焦躁。他上前几步,捡起地上的竹简,拍了拍竹简上的灰尘。
白袍青年将其码放整齐,抬起头来,眸子睁大地分析道:“父亲,眼下有两种方法可以破局。第一,我们派人前去郑府问清楚郑阳的意思。”
“兴许郑阳年少轻狂,心性不稳。冷静一下或许此人又有了别的想法。”
“若是郑阳铁了心要和五姓作对那该如何是好。郑家的实力不比我们差。单独开战,老夫只怕皇上会坐收渔翁之利?”中年人揉了揉眼睛,担忧地说道。
白袍青年眸子一冷,一挥羽扇,瞬时房间的空气冷了几分。连墙角的蔷薇花也收紧花瓣,不敢张开。他冷静地分析道:“父亲,若是郑阳真的要和五姓作对。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有杀手锏,不怕我们打贸易战。第二,郑阳背后有皇家的支撑。”
“那么我们要静观其变。不要忘记了,那天大闹郑家的小将们可是功臣之后。按理来说,皇上应该封官,但是到现在为止也没个动静。您不觉得奇怪吗?”
“延儿,你的意思是皇上是在试探我们?”中年人倒抽一口凉气,惊异地看着白袍青年。
白袍青年摇了摇羽扇,手摆在下巴上道:“这个未必没有可能。不过就算是皇上在试探我们。孩儿也有高招来应对。父亲,当务之急,还是壮大自己的实力。”
“郑家这颗棋子还是不能丢。五家联盟可就破了。孩儿以为当联系其余三家,每家派出一个俊杰,前去郑府和郑阳好好谈谈。”
“大不了我们答应他,只要事情成功。封其为国公,封地五千户。”
“那好吧,就依凌儿所见,来人。给老夫备轿,派人送出请帖,邀请其余世家前往崔府一叙。”中年人浑身一抖,拍着书案,喊道。
“是,老爷,老奴马上就去办。”突然门房洞开,闪进来一个身穿绿衣的中年人。他拱手朝中年人抱拳道,然后缓缓退下。
中年人瞧着白袍青年的脸庞,吩咐道:“凌儿,你先回房读书。下一届科举,我们王家必定要登榜。到那时,我们谋划的布局就可以展开了。”
“是父亲,孩儿这就去读书。”白袍青年见目的达到,应了一声诺,手摇扇子,一步三晃地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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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
崔府
崔勇端坐在一张梨花木做成的椅子上,椅子前放着一张长约五尺的案台。案台前摆着四张椅子。左右各两张。他捏着一串佛珠,眉头紧皱地看着台下身穿紫衣的中年人。
半晌后,他开口道:“王老先生,你说的话可是事实。郑家真的脱离五姓七望的行列了?”紫衣中年人左手拿起一盏茶盏,揭开盖子。
他撇了撇茶叶渣滓,长叹道:“崔族长,千真万确。这是我府下人今日采办回来,看见各街道贴的告示,随手摘了一张。送到我的面前。”
说完,他右手将茶盖放在茶几上,又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折叠的宣纸,摊开推到崔勇的面前。崔勇接过后,瞄了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踱步到一个身材魁梧,腰带宝剑的中年人面前道:“李老,你看一看吧,郑家如此作为简直是不把我们五姓七望放在眼里。”
那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低头一看,瞳孔一缩,啪的一声。他将宣纸拍在桌子上,神情激动。
此人抖了抖下巴下的两根胡须道:“枉为人子。郑钧尸骨未寒,他竟然如此作为。我大隋怎么有这么个不孝之人。此事老夫定要派人前去问责。你说呢,卢家主?”
他的目光越过崔勇看向坐在靠墙的一个中年人。此人面相和蔼,鼻梁高挺,嘴巴上好似抹了一层胭脂,身穿儒家服饰,手中握着书本。
那个中年人抬起头来,扶了扶鼻梁,弱弱地道:“李家主此言有理。郑阳不顾孝道,公然推翻前任家主的政策。是该派人问责。”
“只不过老夫年事已高。如今只想要修身养性。这样吧。老夫派出嫡子卢霖前去问责。不知各位家主有何建议?”
“此言不错,卢老所言甚是。我等还有要事要忙。不如派遣各家骄子,以恭贺郑阳喜登家主之位为名,前去问责。”
“年轻人之间更有话题聊嘛。”崔勇听到面相和蔼的中年人的话,脑海中灵光一现,附和道。
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见此,也不好反驳,答应道:“这件事好办,我派嫡子李琛前去问责。”
“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恭贺郑阳上位要尽快,以免夜长梦多。”紫衣中年人想了想,也赞同这个提议。只是他觉得还是尽快为好。
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是极,是极。那我先走一步,各位家主,告辞。”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其他人拱了拱手,一甩衣袍,走出了大厅。
其余人见此,也和崔勇告假,回府通知各家嫡子。
“希望一切顺利。真不希望郑家脱离五姓七望。”紫衣中年人嘴里喃喃地说了句,起身朝府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