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寝宫内
文帝站起身来,桌上摊着一张长约八尺,宽约四尺的宣纸。他从紫檀木镂空花纹笔架上抽出一支狼毫笔 。他挽了挽袖口,右手持笔,左手磨墨。
过了会,文帝将狼毫笔在砚台上沾了沾。他左手拿起雕木花纹的镇纸按在宣纸上。随后唰唰唰地在宣纸上泼墨起来。
一炷香后
宣纸上呈现出一行大字“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写罢,文帝意犹未尽,将狼毫笔搁在笔架上。
他从右手的书卷中抽出一卷空白的卷轴。他瞧了瞧眼前的字迹,抚了抚额下的胡须。
他微曲身子,提起狼毫笔,又在砚台上沾了沾墨汁。他拿笔舔了舔笔尖,继续在卷轴上书写着。
三柱香后
小太监身穿青蓝色的衣袍,脚踩靴子。他手中拿着把白色拂尘,匆匆而来。
他弯下身子,抱着拂尘道:“启禀皇上,文风将军传旨回来了。正在外面求见,是否宣召。还请皇上准许。”
文帝听闻后,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眼小太监。一股威严气势,从他体内流转。瞧得小太监心中砰砰直打鼓,额头上似有汗珠滴落。
小太监身子一软,屈膝跪地,手颤抖着,几乎拿不稳拂尘。
文帝见此,将狼毫笔搁在笔架上。他的右手扶了扶腰间,左手一甩龙袍。他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犀利盯着眼前的小太监看了会儿。
他才开口道:“请文风将军进来吧,朕正好有事情想要问询他。”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传唤文风将军。”小太监如闻大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他将拂尘夹在腋下,脚步颠颠地跑了出去。
少时,他脚下一不小心,踩到石子,一个磕绊。他的下巴磕到殿门白玉栏杆上,立时鲜血四溢。
他顾不上疼痛,从衣襟内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下巴。然后他跨过栏杆,朝外面而去。
两柱香后
文风身穿黑衣,腰挎宝剑。他弯曲身子,目光看着文帝,拱了拱手道:“启禀皇上,末将已经将圣旨交给太子。”
“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太子似乎对这个结果甚是不满。只是看在末将是隐秘卫统领的份上,这才接下圣旨。”
“哼,朕还不知道这个逆子的想法。他在世家的扶持下早就已经忘乎所以了。还是广儿好,甚得朕心。要不是顾及朝局动荡,朕早就有另立太子的想法。”
文帝似乎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他一甩龙袍,从高台上,走下金色阶梯。他来到文风的跟前,面露不悦地说道。
“不过,末将却在东宫发现了一颗将星。此人虽然面貌丑陋,但是尽忠职守,不畏权贵。末将是在想,当今我大隋朝对州郡的控制比较难。”
“世家大族把控地方。使得政令不通。若是有强敌来袭,这些人恐怕不会竭力死战。不如皇上选几个将才外派到重要的州郡去任职。”
“先试验试验。若有成效,皇上再大力推广。”文风手按在剑柄上,面色凝重。他眉角一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文帝绕着高台走了几步,跺着步子来到窗前,用手抚摸着挂在墙上的壁画,沉思了一会儿,眉头一皱道:“文风啊,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如今我大隋朝世家林立。朕对地方的掌控有些力不从心。”
“朕本想让魏侯杨昭出长安。奈何长安城内也不太平。故而这个想法只能暂时作罢。只是文风啊,此人究竟能不能帮助朕掌握地方?”
“启禀皇上,此人本是汜水关总兵新龙将军的儿子,奉命前往长安。却被太子招入宫中。太子曾经吩咐过。晚上但凡闲杂人等一律阻拦,要不然军法处置。”
“此人昨日未能阻拦于我。恐怕会受到太子的责难。末将心有不忍,见他是个人才。故而推荐给皇上。”文风眼见文帝犹豫不决,嘴角一勾,出言澄情道。
文帝一听汜水关总兵新龙的名字,面露沉思,手背在身后,回忆道:“新将军乃是朕起家军官之一。”
“多年以来任劳任怨,一丝不苟驻守汜水关。如今新将军之子在长安。朕要好好见见,若是他真如你所言,朕给他一个地方官又有何妨。”
“皇上圣明,末将佩服。末将这就去东宫寻找此人。还请皇上稍等片刻,末将去去就回。”文风内心松了口气,朝文帝抱拳。他见文帝点了点头,随然一甩披风,快步走出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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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东宫门前
“得得得”三声马蹄声响起,忽然从远处跑来一匹马。文风身披黑衣,头戴黑色头巾,骑马赶来。
“吁”他一拉缰绳,黑风驹立起。它四蹄踏在东宫门前的碎石地板上。
他看了眼众人,见卫士们已经挺起长枪。他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面上。文风上前几步,朝黑甲军士喊道:“请问新文礼小将军在吗?本将奉皇上口谕,请新小将军皇宫一叙。皇上有要事要见他。”
话音刚落,只见人群中一阵骚乱。一个汉子面长胡腮,下巴上点了颗痣。
他犹自不忿,手叉腰道:“哇,新小将军运气真好,能够得到皇上的召见。不像我们,整日守卫东宫,也不见得有军饷。”
旁边的一个瘦小汉子立马上前捂住他的嘴巴道:“你不要命了,竟敢在这里说话。要是被太子得知,你我都要没命。”
那面长胡腮的汉子对瘦小汉子讪讪道:“好兄弟,俺不是有意的。口误口误。”
说完,那人竟然走到众人面双手一扒。他将新文礼凸显出来。
只见新文礼尴尬地笑了笑,上前几步。他手中的铁方槊往地下一杵,抱拳朝文风行了一礼,嘴里说道:“还望将军恕罪,末将一时紧张,没能及时出来接旨。”
“无妨无妨,既然新小将军出来了。那就跟本将出发前往皇宫吧。估计皇上早就等急了。”文风笑着抚了抚下巴,温言地说道。
新文礼抱了一拳,口答道:“末将遵令。”说完后,他提起铁方槊,走到一旁的拴马柱前,从柱上解下一匹战马。
随后他将兵器挂在马上,跨上马背,调转马头跑了起来。
文风见此,不由得感叹此人娴熟的驾驭马匹的能力。他朝卫士们一拱手,飞身上马,调转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