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校场上
那员手持双枪的老将见秦安的熟铜锏脱手而出,吃惊叫了声。随即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场景。
燕云之地,北平
一处院落中,桂花树下
身高八尺汉子坐在一张桌子前,神情严肃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对身穿素罗袍的他说道:“丁大哥,小弟有一亲戚,擅长用锏。家传绝技秦家锏更是独步天下。”
“最为出名的是它的杀招。此招和其他双兵器的绝技不同。在敌人意料不到之时,熟铜锏飞起击打在敌人身上。”
“唉,可惜自从我那亲戚失去消息之后,天底下无人能用此招。”
说完后,汉子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神情一暗。身穿素罗袍的他见此连忙安慰道:“二弟,不必担忧。日后大哥若有机会,寻访到此人。定当将此人引荐给二弟。”
“唉,人海茫茫,天下之大。到何处才能寻访到我那亲戚。不瞒大哥,我那夫人一直思念他的大哥,身子骨日渐消瘦。小弟实在是忧心不已。”汉子将酒杯放在桌上,哀叹道。
他站起身走到汉子旁,朝汉子抱拳道:“二弟,请让尊夫人放心。大哥回去后定当寻访。”
“多谢大哥援手,我罗彦超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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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上
想到这里,老将的思绪回转,一圈战马。熟铜锏擦着他的衣服而过。劲风吹过,“撕拉”一声,将他的衣袍扯破个小口子。
老将一怔,随即嘴角一勾,目光朝远处的秦安望去,枪交左手,笑着道:“小友,你能够使出杀手锏,证明你的武艺已非常人。”
“若是在军中,做个副将也是寻常的。老夫此次只想以武会友。既然你破掉了老夫的双尖枪,老夫是时候该下场了。”
说道此处,老将将双枪挂在马侧,身子朝前侧:“不过老夫有个忠告,小友对敌经验略显稚嫩。想当初,老夫随军征讨突厥,一日内连挑上将一十二人,成就威名。”
“小友日有机会,实战杀敌。方显英雄。言尽于此,小友,山水有相逢。我们有缘再见。”
老将说完这一句话,勒马转身便走,朝辕门而去。
半晌,秦安回过神来,注视着落在泥沙中的熟铜锏,喃喃地道:“叔父,我赢了。我终于赢了。”
秦安眼角落下一滴泪来,紧接着他从衣襟内掏出一块绢抹了抹眼睛。他策马上前,捡起地上的熟铜锏就要离去。
只见背后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师兄,这就是你的真本事吗?希望这次你我能好好战过一场。”
秦安回过头,宇文成都不知何时策马站立在他的身畔,轻声道。
“怎么,宇文家大长孙想要试一试我锏法的威力。”秦安看见宇文成都身影,血气上涌,他戏谑道。
还没等宇文成都接话。只见棋牌官走到两人面前,手抹了把汗,朝两人拱手道:“二位,为了公平,卫王有令。两位休息两柱香。然后开始比武,决定晋级名额。”
“多谢将军,成都知道了。”宇文成都不卑不亢地道,然后牵着马走到一旁等待。
秦安见状,鼻子内哼了一声,掉转马头,径直朝杨昭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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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战亭前
杨昭手拿扇子,看着坐在马上的秦安道:“我说师兄,你难道不能和二师兄好好相处。”
“师弟,我看见他的模样我就来气。不就是攀上了一个宇文家嘛。小爷我还不稀罕呢。这次我非要让他明白大师兄的厉害。”秦安愤愤然地用布擦拭着双锏。
杨昭眉头皱起,长叹一声,走过去拍着秦安的肩膀道:“希望如此,师兄你要小心点。”
“多谢师弟的关心。”秦安心头一颤,还是小师弟关心我。
两柱香后
棋牌官高声叫道:“请秦叔勇,宇文成都两人开始对战。规则不变。”
说罢,棋牌官朝后退却。只见左手门旗内宇文成都身穿黑衣,外罩黑披风 ,手中握着一把金色大枪。他胯下一匹黑风驹,乘风而来。
秦安眼中喷火,双手攥紧熟铜锏 ,一夹马腹朝他奔过去。他边跑边喊道:“你怎么还用师父给你的长枪?你不是有了象鼻钓鱼刀了吗?来啊,让我见识一下春秋八刀的厉害。”
说完,他左手锏一扬,锏头朝下,向宇文成都的左肩劈下去。宇文成都轻抬左手,金枪朝熟铜锏的方向一磕。
“铛”一声,熟铜锏被宇文成都的金枪上的风翅刮了出去。秦安身子朝后仰,虎口一阵酸麻,诧异地问道:“你又突破了?”
“师兄,战场之上不能分心,你我再来战过。”宇文成都一抚金枪上的凤翅,嘴角露出微笑,瞅着秦安道。
秦安咬着牙,撤回熟铜锏,脚在马鞍上一点,身子一跃,在空中一纵,跳到宇文成都的马背上来。左手锏向前刺。
宇文成都金枪朝后一探,准确地点在熟铜锏上。他一扭腰,大枪一扫。秦安见此,只好收回熟铜锏,脚一点,身子一翻,重新回到自己的黄骠马上。
他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后奔去。宇文成都见此,没急着追。他大枪斜靠,放开缰绳,黑风驹不急不缓朝秦安的方向而来。
秦安一狠心,驾马绕观战亭而走,似乎要甩掉宇文成都。他在马上一边思考,一边回头朝他望去。见他不急不缓的样子,不由得气急。
绕了半圈后,他又朝宇文成都策马而来。宇文成都嘴角一勾,一击泰山压顶,金枪自上而下朝秦安的前额袭来。
“哼,这一招已经不新鲜了。”秦安哼了一声,双锏交叉朝上一挡,然后双手用力一推,推开金枪。
“呼呼”秦安在马上喘了几口气。他左手锏朝宇文成都的胸口打去,同时他瞅准机会右手锏锏尖扁平切割对手腰肋。
宇文成都一皱眉,金枪向前一探,凤翅头不偏不倚锁住秦安熟铜锏的锏尖。他右手向前一抓,抓住熟铜右锏的中端,喝了句:“撒手。”就要往怀里带。
秦安双眸一瞪,两腮鼓紧,喝道:“你休想,没想到宇文家的人竟然要靠别人的武器扬名。真是丢脸。”
“我没有,这把枪的来历你比我更清楚。”宇文成都心口一疼,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安。
秦安眉头一扬,讥讽道:“是吗,当初叔父就不该将宝枪给你。也省得你出去祸害人间。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还有脸和我比试?”
说罢,秦安抬眼望去。只见宇文成都双目冷冷地看着秦安,嘴里吐出几个字:“公道自在人心,我问心无愧。”
他说完这一句话,右手用力一扯,“铛”的一声,熟铜锏被他夺过去。往空中一抛。
秦安的心头一沉,手一松。左手锏挂在宇文成都的大枪凤翅上。他瞪了宇文成都一眼,策马急驶。
几个呼吸间,在熟铜锏落地之前。他身子探出,右手捕捉锏落下轨迹,握在手中。
“呼”他从嘴里吐出一口气,左手轻拍胸口,平复了情绪。就想要来夺宇文成都手上的熟铜锏。宇文成都见秦安策马向前,手中的大枪一转一扔,熟铜锏带着风声朝秦安的肩头而来。
秦安脚在马上一点,身子一纵,飞身下马。他脚步一挪,朝熟铜锏扔过来的方向而去。不过数个呼吸,已然来到,他伸手一抓,抓住熟铜锏。
秦安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黄骠马仰头嘶鸣一声,四蹄奔驰,转眼来到秦安身畔。秦安眼睛一凝,见宇文成都大枪一摆策马杀来,左手握住缰绳,翻身上马。
他左手锏扬起朝宇文成都胯下马打来,右手锏急递刺向他的小腹。宇文成都瞳孔一缩,一勒战马,战马四蹄扬起。
他的身子向上倾斜,熟铜锏擦着马腹而过。宇文成都在马上稳住身子,收腹侧身,大枪一横,左手前推,右手回拉。他大枪的凤翅一振,朝秦安的小腹捣去。
秦安不由得哑然,见宇文成都变招如此迅速。他连忙收回双锏,左手锏一压,右手锏横推风翅 头。内衫上早已冷汗直流。
“惭愧,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用长枪使出刀法。怪不得他不用摘下那杆象鼻钓鱼刀。我得加倍小心。数年不见,他居然将枪法和刀法练到如此境地。”
“不行,我要逼他使出绝招。不然小师弟就要有危险了。”秦安嘴里呢喃道,随即双手各握一把熟铜锏,戒备宇文成都的来袭。
就在秦安的黄骠马和宇文成都的黑风驹相交而过之际。宇文成都动了,只见他嘴里爆出一个春雷。枪杆反振,大枪往上方一抡,将凤翅头当作刀锋砍向秦安的头顶。
秦安措不及防,差点被抡下马背。幸亏黄骠马朝左一跳,闪过这一招。他锏交左手,人立在马上,右手一记勾拳捣向宇文成都的左腹。
宇文成都竖起左臂遮挡,秦安的一击又快又猛。饶是他天赋过人,在秦安的巨力下,被震得一个趔趄。
秦安一击不成,收回右拳,随后双锏一翻,左手锏朝下,右手锏朝上,脚一蹬,朝宇文成都杀来。
宇文成都见此大枪一横往上招架。不料秦安嘴角一勾,左手锏往下一绕,绕过他的金枪,右手锏一按按住他的长枪。
而秦安的左手锏直奔宇文成都的眉心。
“不好。”宇文成都一惊,懊恼一声,师兄确实难缠。他双臂一运劲,震开他的双锏。随后他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而去。
“师兄,莫追。”观战亭内的杨昭急得喊了一声,他眉头一皱,就知道宇文成都调转马头定然有诈。
可惜场上的马蹄声太大。秦安一心想要将宇文成都打于马下。他奋不顾身,一磕马腹朝宇文成都追过去。
半晌后,宇文成都突然大枪反撩一提,枪背直奔秦安的小腹。秦安一惊,双锏一摆去拦宇文成都的大枪。
“哐”一声,双兵相交。只见秦安的双锏似要串上半空。他用手一按,按住双锏。还没等秦安反应过来。宇文成都的大枪往后一拽,枪上的风翅别住秦安的双锏猛地往回一拉。
秦安的双锏脱手而飞,立在黄骠马前。
“我输了,但是下一场你要是敢伤害师弟。我秦安纵使不如你,也要和你同归于尽。”秦安策马上前捡起地上的双锏。他狠狠地警告了宇文成都。他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而去。
宇文成都也不恼,策马掉头而去。
只见棋牌官上场宣布:“本次比赛,宇文家大长孙宇文成都获胜。明日进行最后的抽签对决,决出冠军,然后进行策论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