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中。
两个q版小人并肩躺在水上感受着岁月静好。
之前方稗稗见四方雷电袭来,知道硬扛不过,便灵机一动拉着夏侯让躲进生死簿里。
她也有想过进空间,但空间在自己体内,要是不幸嘎了,两人都得死。
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夏侯让曾进入葵花宝典的事情。
只能是赌一把。
所幸,她赌赢了。
外面雷电交加,却丝毫不影响书中安宁。
他们掉落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
跌落时水波微漾,但两人却没有下沉。
方稗稗觉得这更像是一张无边无际的大水床。
有了床,难免要剧烈运动一番。
空荡荡的世界,干柴烈火、水花四溅……
许久后,两人方平静下来商量正事。
方稗稗以为, 既然贼老天坚决反对, 那他们想光明正大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继续瞒天过海。
夏侯让却对这“地下恋情”表示不满,他觉得偷偷摸摸的,委屈了自家兄弟。
于是方稗稗拍拍他兄弟安慰:
“忍忍吧,等本座当了玉皇大帝,你就能光明正大出来溜达了。”
夏侯让无语。
俄而,他忽地坐起:
“你说,玉皇大帝会不会是我老丈人?”
“他这行为,很像是看不上穷女婿啊!”
方稗稗想了想,“我觉得,他更像是你情敌。”
夏侯让躺倒:
“算了,兄弟还是委屈点,继续偷吃吧!”
方稗稗用手指戳戳他胸口:“江湖传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夏侯让抓住那手指,用力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上:
“那就再偷一回。”
方稗稗怒斥,“你够了!”
夏侯让痞笑,“远远不够!”
面对这匹饿久了的狼,方稗稗只能好言相劝:
“再不出去,外面的人会担心的。”
“再说,上面定然知道你我没死,让他们发现咱暗度陈仓就遭了。”
夏侯让听后无奈叹气:
“我真是太难了!”
“好不容易吃到肉,却只能是三分饱。”
方稗稗笑捶他,“就知足吧,好歹吃到了。”
夏侯让起身穿好衣服,又用手指帮方稗稗把凌乱的银发梳顺。
“出去后,你跟我一道回宫吗?”
“不了,先消停几天,看看上面的反应再说。”
……
夏日午夜。
一轮明月当空,虽不太圆满,但胜在皎洁。
国师府的废墟中,生死簿轻轻翻开一页,一个红色小人缓慢爬出。
为了不让生死簿被人捡走,常小白与郑长青一直暗中盯着。
此刻,见书中爬出个红衣“小女鬼”,两人差点没被吓尿。
“小女鬼”逐渐变大,银发在月色下散发着淡淡光晕。
郑长青刚要冲出去叫师父,方稗稗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她则弯腰捡起生死簿,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把夏侯让放回寝宫后,生怕被他纠缠,忙又闪身回了国师府。
……
次日,夏侯让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在蔡公公的陪同下上了早朝。
他当皇帝后,考虑到宋太后无人再敢欺,便将蔡公公调回来伺候。
小虫子年纪小,忠诚有余手段不足。
很多事情,还是要蔡公公这样的老姜才能拿捏得住。
猞猁如今是常常不见踪影。
小虫子说,它到了发情期,去天狼山中播种去了。
早朝之上,夏侯让一个劲唉声叹气:
叹自己命运多舛,叹该死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众臣无语。
三朝元老牛掰自恃德高望重,主动开口为皇上分忧:
“依老臣之见,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开启另一段感情。”
夏侯让瞪眼,“不知元老有何高见?”
“老臣觉得,见过了森林的男人,也就不会在一棵歪……”
意识到差点说了什么的牛掰忙打了下嘴巴,继续:
“也就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众臣附议,觉得元老此话甚是有理。
他们一致认为,皇上如此钟情,只是因为没有见过“世面”。
夏侯让呵呵:
“此话说得好,今后不要再说了!”
他明确表示了态度,识趣的就该选择闭嘴,可牛掰偏要继续劝:
“皇上,您现在是一国之君,当以国事为重啊!”
“朕怎么不以国事为重,是荒淫无道、还是沉迷酒色了?”
夏侯让已经黑了脸,但牛掰却坚持不看脸色。
“皇上该遵循祖制选秀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夏侯让出言打断他,“牲口配种还讲究个发情期呢!”
“朕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你就想让朕去配种,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他说完怒气冲冲起身拂袖而去。
众臣怒瞪牛掰,有人忍不住站出来为夏侯让打抱不平:
“牛元老,你确实过分了,仗着年纪大就逼迫皇上,简直目无君主!”
“就是、就是!”
……
牛掰翻个白眼,鄙视道:
“一群棒槌,男人能跟牲口比吗?”
“你们扪心自问,哪天不在配种?”
大臣甲:“好像也是,嘿嘿!”
大臣乙:“老夫老当益壮,一夜要配七八回。”
“不对,怎么能说配种呢,那顶多叫播种、播种!”
忠臣附议:
“就是、就是!”
牛掰捋了把胡须:“现在知道,你们被皇帝忽悠了吧?”
大臣丙:“可除了国师,皇上似乎很排斥播种这事啊?”
牛掰:“皇上那是还没开窍,不懂女人的好,诸位要多帮帮他才行!”
大臣丁:“怎么帮,咱们又不是女人?
牛掰:“我的意思是,咱得督促皇上选秀,顺便帮忙物色美人。”
“若各家有适龄的女儿,也可以送进宫为君分忧。”
众臣秒懂,并在内心感叹:
姜还是老的辣,牛掰这是要为自家谋福利了。
若记得不错的话,他孙女今年十五了吧?
不过,小女也长大了……
于是,众大臣开始齐心协力商讨如何给皇上解决个人问题。
默默旁听的周子麟没忍住来了句:
“吃饱了撑的,连皇上私事都要管。”
他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众人七嘴八舌回怼开来:
“什么,私事?天家哪来的私事?”
“皇上的性福关乎着百姓的幸福、关乎民生大计、关乎国泰民安,岂是儿戏?”
周子麟无语了。
见瞎扯不赢这帮老东西,便打算悄咪咪退出去。
谁知,牛掰叫住了他:
“周子麟,你要干嘛去?”
周子麟:“都下朝了,管我干嘛去。”
“你又想去报信是不是?”
“你管我!”
牛掰冷哼一声:
“为了讨好国师和皇上,你不顾家国大义,不与我等同流合、呸,同心同德,枉为人臣!”
周子麟:嘿,我这暴脾气!
他挽起袖子:
“老东西,你算哪根葱,也敢来教训小爷?”
“小爷不想惹事,你却非要蹬鼻子上脸,逼嘴欠的,找抽是不是?”
牛掰身为三朝元老,连夏侯让都要给几分薄面,何曾被这样当众羞辱!
他气得胡须颤抖:“你、你放肆!”
周子麟:“你放屁!”
牛掰举起手,准备仗着年纪教训教训这猖狂小儿,谁知却反被周子麟一脚踹翻在地。
这下,牛掰党羽、以及刚才同意选秀的官员们都围拢过来,对着周子麟就是一通嘴炮发射。
朝中年轻官员大多是方稗稗学生,见此情形毫不犹豫站到周子麟一边。
双方开始互相问候妻儿老母及十八代祖宗。
不得不说,大夏朝民风彪悍、别具一格。
不管文臣还是武将,战斗,从来都是从嘴炮开始。
年轻官员们虽然词汇量不及老臣,但胜在中气足、嗓门大、心理素质够强。
一个时辰后,气晕了十几个老臣。
嘴炮停歇。
众人这才想起去扶地上的元老。
然而,牛掰已经没气了。
他身上全是脚印,也不知是被踩死的,还是被周子麟那一脚踹死的。
又或者,是嘴炮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