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上轻浮标签的苏寂尤不自知,耐心劝诱道:“你放心,我赎你回去,既不会强迫你,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只要你住在我买的宅院里就行。”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奇怪,楚红沙停了手,抬眸探究地看着她。
前世可没有这一茬。
重生前的那一世,她真心错付,爱上了白及那个浪荡子,从青楼赎身后跟着他,最后却被抛弃,不得不重回青楼,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那么年轻了,做不了卖艺不卖身的艺妓,为了生活只得出卖自己的身体,以致于死的时候都是个令人不耻的妓子。
而在她凄惨短暂的一生里,并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是因为重来一次,她的生命轨迹改变了吗?
得试探试探才行。
心思百转千回,楚红沙没有表现出来,羞怯似的垂下眸子,袅娜起身坐到‘他’身边:“公子如此喜欢红沙......”她斟了杯酒递过去,“可是红沙似乎是第一次见公子呢......”
美人如花在眼前,苏寂笑着接过酒杯,回道:“我曾远远的见过你几面,很少来青楼,你当然不认得我。”
“这样啊......”楚红沙看‘他’只是把玩着酒杯不肯喝下去,知道这个人警惕性强,眸光一闪,敛了笑冷睨‘他’:“公子连红沙斟的酒都不愿意喝,是怀疑红沙么?”
她脸变得太快,苏寂这回是真的怀疑她了,但是又不能撕破脸明言,于是好声好气地哄道:“这不是只顾着看美人了么,红沙姑娘别生气,我这就喝。”
她抬起双臂,用宽袖掩住脸,做出喝酒的样子隐蔽地用衣料吸酒,然后抬头笑:“红......”她脸上的笑蓦地僵住,失力倒在地上,眸光冷冽:“你——”
楚红沙娇媚笑着收回手,目光从刚刚插进‘他’腰间的银针划过停在‘他’冰冷的面容上:“公子直说自己有什么阴谋吧,我可不信有人这么好,想养一个漂亮的姑娘却别无所求。”
苏寂抿唇吸气,恢复了平静:“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对你并无恶意,你若是不高兴我再不来打扰就是,何必要如此呢。”
‘他’眸色认真不像说谎,楚红沙疑惑皱眉,眸光在‘他’暗黄的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凑近,手用力扯开‘他’的领口——入目的是白皙的脖颈。
她仔细辨认她的五官,笑了:“原来如此啊,苏小姐。”
“果然连天都在助我。”
......
白及和几个狐朋狗友在酒楼里喝酒,被楚红沙使过去的丫鬟叫出去时,他眼里隐晦地划过一丝不耐。
“红沙姑娘有些不舒服,想请公子去一趟引梦楼。”
白及眯了眯眼,邪气地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弄得小丫鬟面红耳赤:“知道了,小丫头。”
他笑着和朋友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小丫鬟去了引梦楼。
说实话,楚红沙这几天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好,他还以为她找到了高枝准备把他踢开呢,没想到还会主动找他。
丫鬟把他带到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就下去了,白及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香气袭来,他反应迅速地退出去,却不期然被人从后面敲了一闷棍晕了过去。
楚红沙掩着口鼻吩咐大汉:“把他扔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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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弥漫着催情香的味道,白及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体内一阵燥热快意,后脑传来阵阵痛意,他揉了揉,想起了前后事情。
他被人阴了,面上刚露出阴霾的神色,瞬间就又被浓烈的欲望所取代。
强撑着勉力起身,却眼前一晕又倒了回去,身下软软的,一声细小的呻吟在耳侧响起。
白及转头,大床内侧微微鼓起一个长条的形状,而他刚刚跌倒的时候压在了上面,他掀开被子一角,一张出乎意料的脸映入眼帘。
“苏寂?”他意识有些迷蒙,不过余下的清明还足以让他辨认出床上面颊嫣红娇媚诱人的女子。
猛地咽了一下口水,白及克制着欲望去唤紧闭着眼的女人:“苏寂,苏落白,醒醒......”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他皱着眉去推她,温热柔嫩的肌肤却像带着吸力,让他再无法移开手。
略微粗糙的手指顺着不知人事的少女的脸庞往下移,待碰到她光裸的锁骨时他愣了愣。
她没有穿衣服,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的火越烧越烈,几乎想立刻就掀开被子观赏抚摸她白皙娇嫩的肌肤,肆意地在她身上作为。
但他来这里是一个阴谋,按情况推测,等他跟她发生关系的时候一定会有人过来‘抓奸’,会有人把他‘和大嫂苟合’这件事散布出去,到时候他就会身败名裂。
可身下的人那么诱人,药性在身体里发作,最多还有一刻钟他的意识就会全部丧失,那时身体的本能也会促使他轻薄她。
既然如此......白及眸中红光大盛,再不压抑自己,伸手就要掀她的被子,目光一转却和刚醒来的人对上。
她黑眸水光氤氲,雾蒙蒙的带着一丝情动,勾人极了。
他没忍住急促喘息着吻了上去。
苏寂是有意识的,她皱眉想推拒,身体却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艰难转头试图和白及沟通:“不,不能这样,一会儿会有人来......”她能猜到楚红沙要做什么。
白及手伸进被子里摩挲着她光裸的后背,纠缠着她的唇含含糊糊:“可是我...坚持不下去了......”
已经没有时间了,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无论做没做过什么,都算是做过了。
“那也不行......”苏寂无力喘息:“我...白术...不行......”
她的话断断续续,白及却顿住动作,她是想说,她不能对不起白术是吗......
可是她不是喜欢自己吗?
这个念头也是存在一瞬,趁着短暂的清明,他艰难又迅速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桌边用力把东西扫下。
瓷器摔碎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捡起一块握在手里,目光瞬间清明许多,撑着走到窗边,回头,刻意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然后爬上窗沿一跃而下。
她,没有挽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