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殷政竟不自觉勾唇笑起来。
月夕以为殷政有了反败为胜的把握,却见他又把即将落下的棋子随意扔在了棋盘上。
“今天就到这里。”
月夕淡淡抿唇,不置可否,以为哪句话得罪了殷政,却不敢再多问。
伏胤见棋局结束,便上前说道:“主上,属下暗中打探,暮雪将收购的蝗虫都存入了附近的冰窖中,昨晚回来时还顺道捉了两个在冰窖外鬼鬼祟祟的毛贼,关入暗房严刑拷问后才得知,他们是奉命对那批蝗虫做手脚的。”
“谁在幕后指使?”
“指使者是司天监太师陆长鸣的亲侄子,更也是姬庄的首富,而这方圆百里的地契均在他手上。”
伏胤说到这里,殷政掌心渐渐收紧,鹰眸里迸射出一抹嗜血的流光。
碍于月夕在场,他很快便敛去眼中的戾色,须臾说:“知道他为何与暮雪那伙人过不去么?”
“听说是在天下第一楼结的梁子。”见殷政沉思不语,伏胤再次说道,“主上,具属下了解,之前调查天下第一楼的人也是暮雪。”
殷政一怔。
又听伏胤说道:“前几日吃了闭门羹后仍不死心,今天一早再次登门,称是有重要的事准备与您详谈,还说这件事很有可能关乎着双方的利益,让您务必与她见上一面。”
殷政薄凉的唇微微勾起,俊美的脸上溢出一抹兴味。
暮雪还真是个不太安分的女人,只是此番再三要求见天下第一楼的老板又是为了什么?
思及此,殷政唇上的弧度渐渐加深。
这笑容却未达眼底。
不论是为什么,他都不会轻易应允这个一再挑衅他权威的女人。
这时。
月夕缓缓从石凳上起身,踱至殷政面前,一袭绝美水粉拖地长裙在身后拉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她仰头看着殷政,一双眼眸含情凝睇。
“主上,这暮雪究竟是何许人也?丫鬟今早飞鸽传书,说这个人昨晚去了云良阁,指明要见我。”
“主上,难道暮雪猜到月夕姑娘与天下第一楼有着密切关联?”伏胤面露担忧,又道,“难道她……”
殷政深深拧紧了眉头。
沉思。
在这之前,他已然多少对暮雪放下芥蒂,难道她调查天下第一楼是因为知道了什么?
他又摇摇头,将自己的思路推翻。
他这些年暗中经营天下第一楼百密无一疏,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也许是他庸人自扰,太过把暮雪放在眼里了。
她是聪明,却也不足以成为他心头之患。
月夕始终注视着殷政的神情,看他先是拧眉,尔后又摇头,他的一系列反常举动都让她对暮雪无比好奇。
不禁想着,这暮雪难道真的足以令他们如此烦心?
殷政想了想说:“你吩咐下去,暮雪若再去天下第一楼一定要好生款待,无论她问什么,都不要回答,更也不要说明我是否会见她。”
该是挫挫她锐气的时候了。
不论这女人是敌是友,他都不会轻易放手,只是这防人之心却绝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