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殷子机洗漱后来不及用早膳,便拿着那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来到暮雪的门外。
之前一连几日未曾见到暮雪的影子,根本不明白她每天都在忙些什么,担心又扑了空,因此早早来到屋外等。
等了近一刻钟,仍旧没有见到暮雪从屋内走出来。
他上前,抬手便要敲开暮雪的房门,却当手将要落下之际又收了回来。
生平第一次守在一个女子的门外。
他更也曾发誓,再不会爱上任何女子。
今天这百感交集的模样,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要么就是鬼迷心窍了。
不然,要如何解释此时此刻这恼人的举动?
刚要转身回屋,碰巧此时走过来一个丫鬟。
这是他特别从村里选来服侍暮雪起居的。
丫鬟见殷子机站在两门之间踟蹰的样子,不禁询问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么?”
殷子机略显尴尬,须臾看了看手上拿着的匕首,又说:“我昨日捡到了暮雪的匕首,这会儿想要还给她,不知她是否在屋里?”
丫鬟豁然一笑:“原来大人是在纠结这个呀,奴婢这就进去看看!”
“好。”
殷子机微微勾唇。
门子吱呀一声被推开,丫鬟踱了进去,不多时却又走出来,一脸疑惑。
“大人,暮雪小姐不在里面。”她顿了顿,眉头紧锁着,再次嘟哝道:“奇怪了,每天暮雪小姐不会这样早就离开的,竟然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出门了。”
丫鬟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遂即问道:“大人,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去做吗?”
“没有了,你去忙吧。”
“诶,奴婢这就去忙了,大人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奴婢一声!”
“去吧。”
晌午时分。
月影阁少了几分燥热。
这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明明是夏季,却有着几许春意。
茵茵翠翠的葡萄架下,身着一袭水粉纱裙的月夕花容娇艳,典雅高贵,她轻轻落下一子,尔后睨向对面那身着黑色束腰长袍的绝美男子。
男子有着一张如刀削般鬼斧神工的面庞,精致的五官刚毅而立体。
他手执一子看着棋盘,紧抿着薄唇,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即便这脸上溢着一抹淡淡的踌躇,并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那久居高位的王者风范。
显然,今日他棋逢对手。
不过这并不奇怪,月夕可是这方圆数百里的花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对她来说本就是个谋生的技艺。
要是轻易就能被人超越,岂不是连谋生的本事都没了?
月夕红润的嘴唇微微勾了勾。
她媚眼如丝的看着殷政,见他踟蹰着究竟要将棋子落在哪里,那少有的可爱模样似乎没有哪个女子能有幸遇到。
她媚眼含笑,宛如涓涓溪水的优美声线飘荡入耳,隐约掺着几分嘲弄。
“主上,这步棋您究竟要想多久?”
殷政俊脸一沉。
显然不服气被一个女子嘲笑。
不禁想到暮雪,她总是笨笨的不知该如何防御他的进攻,更也不会躲避他设下的陷阱。
果然还是与暮雪下棋来的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