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暮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钮庄。
这一次虽说还是不知道那老板会不会见她,可今天的天下第一楼却有点怪怪的。
平时这些店小二即便不愿回答她的问话,也能与她闲聊上几句。
今天一下子仿佛都变成了哑巴似得。
不论她问什么、说什么,都是一副死木疙瘩的样子,根本一句话也套不出来。
枉她在那里死皮赖脸的待了一整天,单单是茶水就喝了好几壶。
她深深凝眉,难道是他们的老板吩咐下来的?
可要是他不愿见她的话大可以让人回绝了她,又为什么不让那些人搭理她?
“真是太奇怪了!”
暮雪暗恼着嘟哝,人已走进客栈。
这家客栈虽是破旧,可自从殷子机住进来后便吩咐一些人仔仔细细清理了一番。
想不到殷子机虽是个温和无比的男人,却也是个有着相当严重洁癖的人。
不过这里被重新清理后完全换了一副面貌,附近村民种植花草时还不忘送来了几株。
没了蝗虫肆虐,就连大厅通往院落的亭廊石柱上也爬上了几株牵牛花。
虽说这些花草都是些最为普通的植被,可单单是感受到这些微妙的变化,便叫人心情舒爽。
暮雪很快甩开脑海中的疑惑,毕竟大事要是那样容易办成就不能称之为大事了。
每当受到挫败的时候,她总是用‘好事多磨’这四个字来宽慰自己。
现在也不例外。
她相信,早晚会见到那神秘的老板,与他谈上一笔大生意!
“大人……这……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包,这里面是晒干的花瓣,有提神功效,希望您不要嫌弃做工粗劣,把它收下。”
一道细细软软的声音从院子里飘飘荡荡钻进暮雪的耳中,她刚刚跆起的脚又缓缓放了下来。
灵动的凤目突然滴溜溜一转,难道她碰到了古代表白么?
而且貌似还是女追男呢!
想到这里,暮雪突然兴奋地笑起来。
毕竟这里能被称作大人的,除了殷子机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只是这女孩儿的声音听着却是陌生的。
她轻手蹑脚向院子方向靠近了些,真是好奇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孩儿竟然能有勇气向殷子机表白。
这个女孩儿在如此封建的社会里,就已经懂得自己主动征求幸福,就说明她的思想还是非常超前的。
好在面前有一株村民送来的枝繁叶茂的矮树,碧绿的枝叶正好将她小巧的身型遮挡在后面。
她稍微一探头便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当看到一抹小巧的背影时暮雪一阵暗恼,竟然仅仅是个背影面对着她,害她都没能看清她的样子。
可她却因此看清了殷子机的脸。
只是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居然没有一丝丝的悦色,反倒平眉深锁,一脸的无奈。
并且那女孩儿双手捧着香包,他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这下可把暮雪急坏了。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啊,平时温文尔雅的,每个笑容每句话都是那样温柔可亲,今天面对一个芳心暗许又大着胆子向他表白的女孩居然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