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担架上垂下来的手臂上满是血迹。
闻舒看到了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祖母绿的戒指。
那枚戒指她是极度熟悉的,因为之前闻太太就说送给她,这是外婆留下来的。
但是闻舒却不要,她说太大了,款式也太老了,她不喜欢,戴着很重,而且玉这种东西要经常戴在身上所谓养玉。
所以闻太太就一天到晚戴着那枚戒指,闻太太说玉石可以挡灾的,灾祸来临前玉石会先碎掉,那么就等于是帮主人挡了灾了。
闻舒的腿软了,她又抬头看着邝婕芸的泪眼,两条腿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根本就迈不动。
邝婕芸走到了闻舒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邝婕芸的手心全都是冷汗,湿湿的黏了她一手。
闻舒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她张了张嘴却开不了口。
“是阿姨和叔叔。”邝婕芸哭了出来:“闻舒,是阿姨和叔叔啊。”
“谁的阿姨谁的叔叔?”这个时候闻舒已经完全明白了,她不是明知故问,是她的大脑根本转不动,没有办法思考,她只是木讷地应着邝婕芸的话。
“闻舒。”邝婕芸紧紧地搀扶着她,把她的手挽得很紧很紧。
医护人员已把两副担架飞快地抬进了医院里,看着医护人员们飞奔的背影,闻舒颤抖着手从包里面掏出电话,她把手机举到脸前,好半天才打开锁屏,然后就颤巍巍的去拨闻太太的号码。
她拨了好几次号码都拨错了,还是邝婕芸帮她把闻太太的号码给翻出来,按了拨通键。
但对方无人接听,闻舒又去拨她爸爸的电话。
闻先生的电话同样是无人接听,这个时候的闻舒已经站不稳了,邝婕芸在旁边一边扶着她一边哭,她哭的闻舒心烦意乱。
她一遍一遍的打着,邝婕芸说:“闻舒,别打了,我们进去吧。”
她不要进去,她为什么要进医院?
她刚刚从医院里才出来,她要回家的,闻太太早上还给她打电话,让她带闯闯早点回去,今天晚上吃火锅的。
闻舒拨开邝婕芸的手,她太吵了,她哭的闻舒的脑袋都疼了。
终于终于,电话那一边接通了。
闻舒兴奋地叫了出来:“爸,你和妈在一起吗?你们在哪里?我马上就带闯闯回家吃火锅,不辣的那一边做番茄锅好不好?闯闯爱喝番茄汤的。”
然而电话那一端响起的却不是闻先生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是伤者的女儿?我是事故大队的,在莫干道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你父亲以及车上的一名司机还有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女性伤者重伤,现在已经送往医院...”
电话里的声音忽然近了,闻舒抬头一看,一个身穿交警制服的人一边讲着电话一边从那边走过来。
闻舒放下手机呆呆地看他,那个人没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喂了好几声。
对方猛的站住了,看着闻舒手里的电话好像明白了什么,大步向她走过来询问道。
“是你刚才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