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庚年说完就离开了房间,留下闻舒在房间里郁闷。
他完全不是商量,是让她自己选择方案,说的好像不是结婚生子这种事情,而是在讨论公司的方案。
选a还是选b都是为了利益最大化,跟感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到底要不要留下孩子呢?
刚才时庚年一再说,无论选何种方案,她都得留下孩子,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再做流产手术了。
的确,她刚做完脑部手术不久,再流产她的身体肯定吃不消。
闻舒琢磨着,忽然又发现特别诡异的一点,既然她是梁颂,时庚年又为何那么关心她的身体?
他管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流产手术?
难道他还是觉得自己是闻舒,还是看出了端倪,但是如果他看出端倪的话,那为什么又会跟她离婚呢?
还是在离婚后对她又有所怀疑?
不知道,闻舒真的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不能让她妈知道。
她在医院住了半日,觉得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讨厌医院,而最近好像跟医院结了缘似的,隔段时间就会来一次。
闻舒让邝婕芸帮她办了出院的手续,就出院了。
她刚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来了一辆救护车。
邝婕芸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这段时间急诊科的人手不够用,只要来了急诊,邝婕芸都得过去帮忙。
“闻舒,你往边上躲躲,别伤着你。”邝婕芸一边说一边跟其他医护人员奔了过去,听说在市郊好像出了车祸,现场蛮惨烈的,闻舒现在怀孕了,见不得这种血呼啦差的场面。
闻舒远远地躲开,正准备从那边绕过去,司机已经在台阶下面等她了。
她刚刚走下台阶,忽然听到邝婕芸在叫她的名字。
“闻舒。”
闻舒一个激灵,邝婕芸这是疯了吗?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她闻舒,早知道就不跟她说她恢复记忆了。
就邝婕芸这个大嘴巴,她这个秘密隐瞒不了几天。
闻舒转过头对她怒目而视,正准备斥责她,忽然看到邝婕芸的眼神她不由愣住了,因为她的眼神真是无比惶恐的,嘴唇还在颤抖着。
邝婕芸这是怎么了,低血糖了吗?
闻舒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了?”
“闻舒。”她还是叫她闻舒,整个人都在颤抖,抖得筛糠似的停不下来。
她看看闻舒,又低头去看从车上抬下来的担架上的伤者。
闻舒不禁也向担架上的伤者看过去,但是那个人身上盖着蓝色布单,布单上都被血给浸湿了,好像只露出了小半截脑袋和一撮花白的头发。
一开始闻舒还不明所以,直到邝婕芸忽然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下来,闻舒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虽然她到现在还没明白担架上躺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时医护人员又抬着另外一个担架从车上下来,担架上的伤者的手臂是垂下来的,从蓝色布单下面露出来。
闻舒只看了一眼,她仿佛被雷击了一样,在那一瞬间,她失去了任何的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