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树”这三个字给四个男孩子带来的情绪……都有点儿微妙。
那种似曾相识、但又不确定的感觉瞬间杂糅在一起……
这种感觉玄得很,具体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反正挺让人不知所措。
护士长到是很纳闷,总觉得这几个孩子的神情变化有点儿超纲,不像是正常来探病的;尤其是他们中还有人几度向她确认病人的名字,搞得就像是他们集体失忆了似的。
这样问了几次后,整得护士长都想挥霍一把职业道德——劝他们上医院官网团购去,给脑子打打CT。
不过护士长也就是想了下,因为下一秒她就被四个男生“请出”了病房。
再下一秒,郝斯文、自然卷、以及何以轩又被江烨“请出”了病房。
三个人虽然很懵逼,以至于懵逼到就地表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们想了想,既然烨哥都这么要求了,他们也不能不识相,毕竟再怎么说……里边儿躺着的可是那个人啊。
那个,让烨哥魂牵梦萦的人。
那个人叫徐嘉树。
这也是“徐嘉树”给他们留下的唯一印象……
所以这个时候,只留下他们两个就好。
*
病房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虽然之前就很安静,因为偌大的病房只住了他一人。
这样的待遇未免有点儿奢侈,但无法否认的是,当大片大片的白色汇聚在一起时,除了带来满目的寂寥以外,也没什么了。
这是个连阳光都透不进来的房间,窗帘厚重,像是竭力把病房与外面分隔开一般;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灯光,把一切都描摹得毫无生气——包括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江烨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他。
少年睡得很沉,氧气罩把脸遮住了大半;他的呼吸应该很微弱,以至于无法看见附着在氧气罩上的水雾。
江烨就那样看着他,一动不动,甚至忘了眨眼。
记忆在一瞬间风起云涌,那些缺失的断层在脑海里不停地叫嚣、哭泣,仿佛在逼他快点儿找回那些本该珍藏的东西。
对啊,本该好好珍惜的东西,为什么就丢了呢?
江烨僵着身子,向前走了好几步,手中的戒指早就攥得发热,上边儿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他的身子动得很缓慢,像是负重一般;他的目光被死死定在一个方向,无法挪动;他的呼吸很急促,但发出的声响还敌不过那些仪器的噪音。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张脸愈来愈清晰。
江烨屏住呼吸,四肢开始发麻,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起源于心间,然后随着神经传递到四肢百骸。
他到底是怎么了?
极度的喜悦?
极度的紧张?
还是极度的恐惧?
这张脸他见过吗?
好像没有,又好像见过。
床上躺的这个人,就是他心心念念、放不下的那个人吗?
在看到这个人时,原本平静的心湖便开始波涛汹涌,原本沉睡的七情六欲也跟着摇摆不定。
他就像浮萍似的,在风雨里漂泊无依,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还不舍得睁开眼看他的人……能给他依靠。
所以……
江烨无力地笑了笑:“这个戒指刻的是我和你,所以,我亲手给你戴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