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被未知的力量强行消去……这种挫败感真能让人致郁。
四个人也算是心知肚明,知道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也是无解,于是干脆选择闭口不言。
还不如赶快去医院。
毕竟……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有什么用呢?
只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几个男孩子都没有任何交流;他们有的望着窗外,有的将手肘支在大腿上,手掌紧紧捂住脸,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好受一点儿。
但无论怎样做,都无法掩盖那萦绕在心间的悲凉。
那种被迫丢弃重要东西的感觉,真他妈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他们只是普通人,所以……
真的很痛。
由于气氛太过压抑,出租车司机一度以为自己拉了一车的抑郁症。
尤其是他们还要去市医院。
这地址长得如同实锤似的,更加坚定了司机自发推断的结论。
而且坐副驾驶那少年一直拿着一个像戒指一样的玩意儿在手里来回捣鼓;他的精神状态应该算是四个孩子中最差的……
这司机平时本来是个话唠,也特会聊天,可今天,他就像被点了穴一般,一路上憋不出半个字儿来。
真的,他特憋屈。
他也不知道这群少年咋把气氛搞得跟奔丧似的。
于是,在抵达目的地时,司机出于人道主义地对他们四个笑了笑:“孩子们,人生还长呢,不要放弃希望!”
当然,没人有心情搭理这句话就是了。
江烨抬头,恰好正对医院的外科大楼。
正午的阳光穿过那半明半暗的浮云,倾其所能地渲染大楼的一砖一瓦;阳光是暖色调的,一时间,玻璃明媚,白墙绚烂,好似原本死气沉沉的布置瞬间鲜活了起来。
江烨垂下眼帘,睫毛滤过放肆的阳光。
他觉得有点儿刺眼。
四个人仍旧没有说什么话,若硬是要把问路时的客套话算进去的话,那也无妨,但那并不是他们真正想说的。
他们心里其实有千言万语,可在这个时候,他们宁愿把自己当成一个不会倾诉的傻子。
通过与前台的交流,他们得知那个人已经不在ICU了,已经移至了普通病房。
最开始,护士是拒绝与他们沟通的,因为这四个人来探病,竟然连病人的名字都不记得。
这他妈简直是无稽之谈。
本来大医院里,医生护士就忙得就够呛,他们不仅要照顾各式各样的病人,还得跟各式各样的家属周旋,一天下来,口干舌燥不说,还得为医患关系提心吊胆。
所以,遇着他们这样的“奇葩”,真的是给人添麻烦。
不过,好在何以轩这人是朵交际花,一口一个小姐姐就把年近中年的护士长给顺利拿下。
在“超纲小姐姐”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间病房门口。
“好了,根据你们刚才提供的病房信息,我又查了系统和病历,可以确定病人现在转到这里了,嗯……这就是徐嘉树的病房了。”护士长如是说到。
徐嘉树。
江烨身体一震。
这三个字,既陌生又熟悉,好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遥远得……竟让他鼻尖一酸。
所以,是这么回事么。
江烨将戒指抵在拇指与食指之间,微微虚起眼,小心翼翼地端详S与Y。
所以……这两个字母,原来是代表的我和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