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刚落下座,就听到奶娘和益王的对话:“这孩子长得真得太好了,你瞧,这眼睛,这鼻子,这眉毛,更甚的是这小嘴,总觉着看哪儿都好看,王爷的眼光可真是目光如炬。”
确实是目光如炬!而且相当的毒辣!只在皇宫门口和他见过一面,他便死皮赖脸的送彩礼,逼嫁。映姿不屑地撇了撇嘴,对奶娘的夸赞反而无动于衷。
“奶娘谬赞,这哪是孩儿厉害,只不过事情赶巧了,遇见了,感觉有点眼缘,才会顺路把她带过来了。”益王嘴角略过一丝难得的笑意。
天哪,映姿感到惊愕,感情人家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动物,看着顺眼,就顺路把自己带过来了,可见益王对待迎娶映姿的事情有多么淡然处之。可叹世间太寒凉,人的身份低贱起来,任何人都不会把你当人看待。更何况益王还顶着一个贤王的名号,他都有世俗人的身份高低之分,也别指望别人会对自己有多么善意了。映姿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奶娘和益王的谈话虽不能让映姿满意,但能够被她们谈论,也是幸福的,至少那四个女人是这么认为的。显而易见,此时她们被被冷落,内心的嫉妒、醋意无可言表。
毕竟四个女人不是傻子,伎俩层次不一,她们不可能总这么尴尬的被晾在一边。
首先说话的是胡凤儿,她站起身,手里边捧着一个短形盒子:“早闻老夫人待王爷视如亲生,我作为王府的女主人,理应对你孝敬有加。这个盒子里有我父亲从外地花巨资购得的千年人参,希望老夫人笑纳!”
“胡王妃真是客气,送这么贵重的礼,真是折煞我了。”说归说,奶娘还是禁不住被人敬着的感觉,嘴角展露出合不拢嘴的笑意。转瞬,奶娘指了指侍奉左右的侍婢远离,“远离,你去拿些干果,让王妃们作为闲聊的资本。”
远离应声而走。
刘王妃也是有些城府的人,哪能让胡凤儿独占鳌头,手里拿着一面铜镜走到奶娘身旁:“老夫人,您仔细瞧一瞧,这面铜镜光度十分亮丽,胜过普通铜镜几十倍。就凭老夫人皮肤细滑,年轻美艳的上层保养,绝对能在铜镜中清晰可见。”
可能所有女人都有一个共性,就喜欢被人说自己漂亮,当然,奶娘也不例外,即使她明明知道这是刘王妃的浮夸之词,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刘王妃过誉了,我这副老脸,难以入得了人眼,更何况有你们这些花开正茂的姿容比教着。”
彭锦悦没有王妃的资格,但她也不想被埋没,尤其是益王心目中最重要的奶娘:“老夫人,小女子的父亲不仅精通毒理,同时也研究了不少强身健体的方子,小女子连夜临摹了一副,可供老夫人参考。”
当年,益王的母亲张妃每天靠着喝药来延续仅存的生命,奶娘近身伺候益王,时不时也承接着照顾病重的张妃,许多的药理自然而然也懂得不少,当她接过彭锦悦的方子,不禁连连点头:“彭院判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最有资格的老太医,方子上每一种中药都下的合情合理。想想那时,老身刚进宫的时候,彭院判还是太医院的小跟班,转眼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彭院判的医术,能够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感佩人生,恍如昨日,人,万万不可貌相!”
马王妃从盒子拿出手链亲自为奶娘戴上,一副特别恭维的神情:“这条手链每一粒翡翠都是用纯金包裹,做工非常精细,戴在手腕,绝对能显出老夫人的高贵气质。”
奶娘左右转了一下手腕,感觉甚好,满意地点了点头:“甚好!甚好!不错!不错!”
四个女人的殷勤都献完了,只剩下两手空空的映姿,她来时着急,也没想到有送礼物这样的环节,其实她即使想到了,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毕竟自己在彭府是也是寄人篱下,能够讨得一口饭吃,已是上天的恩赐。如今一穷二白的她,能拿出什么贵重的东西?
映姿低头看到了手上的镯子,给了她希望的光芒,但是,转念一想,似有不妥,无论是不是益王送的,都算不得最上等稀奇的物件,奶娘在王府生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她是不会对这么稀松平常的镯子感兴趣的。
看来自己是真的拿不出什么了,注定要丢脸到家的份了。
“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事就可以回去了。”传来益王的问话。
“在说我吗?”映姿指了指自己,发现益王恶狠狠的目光确实是冲着自己的,“没事,没事,我、我这就回去。”
这种场合,映姿巴不得赶紧出去,尽管益王不留情面的赶他走。
一路上,映姿不停地嚷嚷:“糗大了,糗大了,想来我们以后更没好日子过了,这可是一尊老佛爷,看人家一个个出手多么阔绰,再看看我……”
绿荷倒不以为意:“姑娘也莫要自惭形秽,你没有像她们一样殷实的母家做靠山,益王应该都清楚,难不成还能逼着你去偷去抢?想开点,奶娘只不过府里的一个小角色,全赖于以往的功劳,没什么了不起的,要论辈分,姑娘你现在可是一个王妃,权威要比她大得多,哪还有向她低头的道理。话说回来,奶娘若真的是那种势利眼,见钱眼开的主,想来姑娘拿多少东西也无法填满她的欲望,又何必让姑娘去尊重。行了,闹腾了这么半天,连早膳都还没用,待会,奴婢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不得不说绿荷的开解很受用,映姿越来越感到自己的内心敞快了许多
到了晚上,映姿从下人们口中得知,当天映姿被益王赶回来时,由益王提议,摆了一次盛大的宴席,佳肴美馔,水陆毕陈。好家伙,映姿只以为益王因为她的寒酸,而丢了他的脸面,才会如此。感情人家是想避开自己,单独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