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观走了,没了玩伴,小江瑶还有点闷闷不乐。
狄明来报,“师父,军情司传来消息,陈州外河道都被官军封锁,任何船只只许出不许进。”
江宁点点头,他就知道官府要是找不到他的踪迹,必定会封锁河道,张网以待,等着他回去。
东西买到了,如何运回去成了更棘手的问题。
江宁权衡利弊,淮河是不能走了,那是东厂和锦衣卫的重点防范区。
既然东边不能走了,那就走西边。沿长江朔流而上,经汉阳去德安府,然后翻山回陈州。
“通知军情司,让他们派人去德安府的孝感县,做好迎接准备,另外,让他们派人查探翻越大别山的山道。”
“是,师父。”
要逆江而上,现在的这些小船就不行了,需要大船。一艘大趸船可以轻松拉走三四千石粮食,两艘就可以解江宁的燃眉之急。
可联系了多个船老大,一听说是去汉阳的,都摇头不去,任江宁出多少钱都不行。
直到有一个船老大主动找来,“别人都不敢去,为什么你敢去?”
江宁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船老大,四十几岁年纪,皮肤黝黑,却有些贼眉鼠眼。
“江公子,不是我苏阔海吹,这长江我从十四岁开始跑,啥大风大浪的没见过,只要你钱到位,没有我送不到的地方。”
“好,苏老大有气魄,这条水路以后我是要常走的,以后就都可以用你的船。”
”那我可就多谢江公子赏饭吃了。”
苏阔海走了,狄明却看出来了问题,“师父,这江里有水匪,他提都不提,这里面有问题啊?”
江宁笑了笑,“你也看出来了?”
狄明很不解,“师父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用他的船?”
“你觉得呢?”
狄明看着江宁的脸,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哦,师父是想……”
被江宁瞪了一眼又把话咽了回去,转身就跑开了。
几天后,把筹集好的粮食布匹棉花都装上了船。一万三千石粮食,两万匹棉布,一万斤棉花,装了整整五个大趸船。
苏阔海看着这么多货物,两眼放光,看到江宁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一脸的谗笑:“江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开船?”
“现在就走。”
“好嘞,江公子请上船,我们马上开船。”
等要开船的时候,江宁的亲兵一百多人带着之前的船工,齐刷刷上了船。这么多人吓了苏阔海一跳,刚要叫喊,被江宁制止了。
“这都是我家的下人,随我一起回家,没问题吧,苏老大?”
苏阔海看这些人个个精壮的很,他想说不行,可又怕说了江宁就不走了,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可一想到在这长江里,就是自己的天下,到了水里,他苏阔海怕过谁?
由于物资筹集的还不够,江宁就把狄明留了下来,继续筹集物资。而自己先行去开拓这条线路。
由于是逆流而上,船速慢的很,犹如龟爬。
走了十几日,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江上瑟瑟的秋风,让船行变得更慢。
这天船只突然转了方向,江宁的千里镜中,变得水天一色,再也看不到江边。
江宁知道这正戏即将开场,用眼神示意刘宗敏,他点了点头,出了船舱。
不一会,苏阔海就被五花大绑提了进来。
苏阔海大骂道:“姓江的,你什么意思?兄弟们替你运货,你还想杀人抢船不成吗?”
江宁倒了一杯茶,笑道:“苏老大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苏阔海的牟子里明显一缩,又恢复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不过一盏茶功夫,远处就极速驶来十几艘快船,每条船上都站满了挥舞着兵器的人。
水匪!
“苏老大,你的帮手来了,一会记得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苏阔海脸色讪讪,又嘴硬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可是本本分分的跑船,可不会干那些杀人越货之事。”
趸船静静的停在水面上,水匪的快船围拢上来,发现船上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挥舞着刀大叫着,“里面的人听着,快快出来投降,否则可别怪爷爷手里的刀快!”
见船上没人答应,络腮胡子一声令下,二百多号人悉数跳上了趸船。当他们站上甲板,迎接他们的是泼天的箭雨。
瞬间的巨变,让络腮胡子为之一愣,立刻猜到自己这是中了埋伏。
络腮胡子大骂道:“狗日的苏阔海,你居然敢阴你家牛爷爷,老子跟你没完。小的们快撤!”
刚一转身,就被一箭洞穿了小腿,络腮胡子惨叫着摔倒在地。他还想往前爬,又被江宁一箭把另一条腿钉在了船板上。
“停!”
随着江宁一声令下,射箭停了下来,船上还能站着的已经不剩几个了,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甲板上的清理工作开始,死了的扔进水里喂鱼,没死的留下问话。
江宁拉着苏阔海从船舱里出来,已经双目几欲喷火的络腮胡子,正咒骂不停,看到五花大绑的苏阔海,竟然哈哈大笑。
“出卖了你家爷爷,你也没捞到什么好下场啊。”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苏阔海还想解释。
江宁看着络腮胡子,“说说吧,叫什么名字,你们的老巢在哪里,里面还有多少人,说了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呸!当你家爷爷也像苏阔海那个软蛋一样呢,爷爷要是能告诉你一个字,爷爷就跟你姓。”
江宁手起刀落,直接斩断了络腮胡子的五根手指,吓得苏阔海和那几个还完好的水匪,都是一哆嗦。
”说不说?”江宁的语气就像和人在聊家常。
“啊!”络腮胡子惨叫着,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络腮胡子脸色狰狞,大喊着。
“要杀要剐,爷爷要是皱一下眉毛,就是你养的!”
“我可不要你这么丑的儿子。”江宁说着又是一刀斩断了了他的手臂,鲜血如喷泉一样往外喷涌。
络腮胡子大叫着昏死了过去,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江宁拿刀一指剩下的几个水匪,“你们谁说,说了可以免死。”
几个水匪扑通一声跪下,争着抢着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