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亚摇摇头,道:“速将军最信任的三个人?不!我连第五个人都未必。”
戴尘道:“速风伦将军属下的速生寨、风中村、伦有谷,挪亚将军作为伦有谷的首领,最差也是排在第三。更何况这三个寨子,本就是根据速将军名字而取,并无先后之分。”
挪亚道:“戴老兄,你是不知道,速将军最信任的人有三个,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他的亲弟弟,一个是他的女儿。”
戴尘道:“速将军的弟弟速诚奉在下也听说过,乃是一员冠绝天下的悍将,这老师和女儿在下却不知道了。”
挪亚道:“速将军的弟弟,速诚奉将军,掌管着速将军手下最精锐的丛林军,这个你是知道的。”
戴尘并不知道,但还是点点头,等着挪亚继续说。
挪亚道:“速将军的老师叫依稻石,乃是居住在临海的山人,大约一年前来到江东,速将军看他是个山人,却十分精通汉人法令,就请他作为军师。自从军师到来之后,山民被迅速团结,才有今日之势。速将军有一子一女,这儿子倒也一般,但这女儿却生的出类拔萃。”
戴尘知道许多山民并不和汉朝一样,一定是男子继承寨主之位,尤其是速生寨中,男女皆可为寨主,据说历代传下来的女寨主比男寨主还多。
挪亚道:“他这个女儿从小就生的十分水灵,还十分机灵,速将军从小就把她送到了汉人那里学习修炼,回来之后更是武功高强,我谷中三五十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速将军对她也十分宠爱,让军师亲自教她,用你们汉人的话叫……叫……”
戴尘道:“文武全才。”挪亚道:“没错,没错,不过我记得还有一个意思更好。”戴尘道:“文武兼备?”挪亚摇摇头道:“不是,不是,文是第一个字没错,但武不是第二个字,叫什么来着……”说着挠挠头,很是苦恼的样子。
戴尘本也不是什么文采高明之人,随口道:“文成武德?”挪亚摇摇头。戴尘忽然想起一个词,道:“对了,是文韬武略!”
挪亚想了想,眼神中还是迷惑,最后道:“可能是吧,我这个脑子不够用,记不清楚了。”
戴尘一看就不是,灵光一闪,又想起一个成语道:“文治武功?”
挪亚眼前一亮,伸手拉住戴尘的衣领道:“没错!没错!就是文治武功!我记得很清楚,这里面有武功两个字。”
戴尘也不知道文治武功是什么意思,不过发现里面确实有“武功”两个字,想来是夸人武功很高的,至于前面的“文治”是什么意思,暂时考虑不到了。
戴尘道:“就算这么排下来,挪亚将军最多排名第六,那也是位极人臣了,当年跟随汉王打天下的莫说是前六功臣,就算是前六十功臣最后都封侯拜爵了。”
挪亚本来还很沮丧,这一下瞬间又兴奋起来,毕竟前三个是没法比的,速生寨的寨主现在是速风伦的父亲,自然也比不了,但和风中村的寨主相比,自己未必比他差,说不定自己就是排第五的。
这时,戴尘话锋一转道:“老弟可不像大哥这般,庄主手下有十个子庄主,我们既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属下,一个庄子不过几十个人,可没有你们这般风光。”
虞郁语暗骂戴尘蠢材,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挪亚似乎是喝高了,拉着戴尘道:“老弟,听兄弟的,按照你们这个门派的规矩,没劲,就算我们合作拿下了江东,甚至拿下了整个天下,你们连女人都不能碰,就算活太久,有什么意思?反正这里没人,你听我的,这里的姑娘随便你挑。”
戴尘已经醉的不行了,抬眼向这边看来。挪亚这才发觉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怒道:“奏乐,快奏乐,不许停,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这话用的是当地语言。
三名侍女急忙奏起音乐,但匆匆忙忙的,本来就很古怪的音乐更加奇怪,但二人醉醺醺,也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有个音乐响动总比没有强。
虞郁语看二人向这边看来,急忙地下头。其他女子听不懂汉话,不知道刚刚他们说了什么,眼睛下垂,看着前方,正好能被二人看到。
戴尘已经压抑了许久,在酒的驱使,挪亚的鼓动之下,压抑许久的色心瞬间萌起,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四女。
挪亚道:“兄弟,你没怎么接触过女人,这样吧也不用挑了,咱们一人一半,直接一人两个,如何?”戴尘已经涎着脸道:“多谢大哥。”
挪亚指了指靠近自己这边的两个道:“兄弟,我这两个。”然后指向戴尘那边的两个道:“你这两个。”
按照挪亚的指法,虞郁语归戴尘。
虞郁语低着头,能明显感知身前的三个女子身子也在微微颤抖,不禁感慨:这许多地方都有女人为寨主了,为什么女人还是要被男人呼来喝去?
女子无奈,只能缓缓上前,虞郁语走在最后,眼看到了二人眼前,双手连挥动,瞬间封住了眼前三女的穴道,身子倏地窜出,左手封住戴尘的穴道,右掌打在挪亚额头。反手趁鼓弄乐器的三个女子发出声音前,封住其穴道,声音戛然而止。
突然的变化戴尘猝不及防,刚刚举起手来就被封穴道,眼睁睁地看着挪亚被眼前的女人杀死,这时才想起师父之言:女色乃刮骨之毒。
虞郁语不理会戴尘,扶起二女,向屋外走去,外面雾气正浓,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就算看到了二女,虞郁语藏在二女之间,也以为是戴尘或者挪亚拉着两个女人去风流快活了。
虞郁语将女人带到厨房之中,现在所有的炉灶都已经灭了,四周一片死寂。
虞郁语往返三趟,把六个女子分别放在炉灶,门前女尸处和厕所边上。至于她如何找到厕所,只能说是误打误撞。
虞郁语最后返回木屋时,戴尘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虞郁语拖着戴尘来到门前,故意粗着嗓子,大吼一声:“啊……”跟着身子倏地破门飞出,门前之人尚未来得及反应,虞郁语已经消失在浓雾之中。
也不知奔了多久,虞郁语看差不多了,随手解开戴尘的穴道,身子瞬间倒着飞出,消失在浓雾之中。
虞郁语返回木屋,她本来找不到这儿的,只是想起给那个君山派弟子治伤时,懒得收好箱子,就简单的在外面包了,这种膏药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她一面走,一面寻找这股香气,最后顺着就来到这儿了。
爬上木屋,却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面前,定睛一看,却是百草山庄的人,她却面露喜色道:“你果然冒充进去了。不过我多嘴问一下,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来人正是刘爽,道:“这里虽然兵不成兵,将不成将,但至少有一点是不错的,他们防卫很森严。所以你要进入,只能冒充你讨厌的人的情人。”这个讨厌的人就是萨克。
虞郁语并没有生气,反而问道:“你怎么在回到挪亚住在这里?”刘爽道:“你怎么回来的,我就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点虞郁语也想到了,不过她是记住了这种药膏的味道,他是记得自己所有配的药膏的味道。
虞郁语道:“下一步怎么做?”刘爽递给她一个小瓷瓶道:“用这个把身上的气味擦干净,免得有鼻子尖的人。”虞郁语伸手接过了,道:“还是九弟细心。”
刘爽没有接茬,道:“挪亚被你杀了,趁着这边大乱夺权,把这个寨子的将军之位夺走。”虞郁语道:“就凭我刚来不到一天?”刘爽道:“你杀了戴尘自然就是众望所归了。”
虞郁语大喜道:“太好了,这么说来你认可我杀挪亚放戴尘的主意了?”刘爽点点头道:“没错,做的很好。”虞郁语有些得意道:“我应该是和你配合过最好的人了吧。”刘爽摇摇头道:“最好的是夫人。”说着,丢下一只供和一箭筒剑,已经消失在白雾和黑夜之中。
虞郁语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比不过她也很正常,而且我说的是做事情,又不是别的。”想到这里,双颊忽然绯红,热的滚烫,随即啐一口道:“胡思乱想什么,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有人要就不错了。”立刻换了白天穿这的衣裳。
这时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呼叫声、呐喊声、哭嚎声混作一团。山谷中真正能打仗的不过一千,但加上家属有三千多人。挪亚的死很快传遍了整个山谷。百草山庄先察觉到了挪亚之死,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安危,先叫了起来——毕竟在这种慌乱之下,只要一个人大叫,其他人很少能冷静下来,而是跟着大叫。
他们大叫很快就惊动了一旁的寨中守卫,看到戴尘不在,又想到刚刚飞出去的神秘之人,他们立刻得出了无比正确的结论:戴尘杀了将军逃走!甚至连理由都很充分:戴尘不喜欢女人,但挪亚强行给他女人——毕竟这种木屋隔音效果很不好,远处的人虽然听不到,但他们听的清清楚楚,只要有一个能听懂汉话的,其他人都以为自己听懂了,将这个事情很快的传播了出去。没有人会想那七个女人去哪里了。
百草山庄的三十多个人瞬间变成了众矢之的,除了十几个就在木屋旁守卫的,剩下的二十几个正在挪亚安排的屋内休息,听到外面的吵杂声,不约而同的起身出来,结果其中十几个尚未搞清楚状况,已经被愤怒的山人杀了。
虞郁语出来时,剩下的百草山庄之人已经被山人各自分开围攻。山人小队用的是长枪,若是平时对敌,就算是一对二、一对三,百草山庄之人也不惧,如今众人同仇敌忾,将他们围在垓心,从来没有练过阵法的他们似乎瞬间掌握了阵法的精妙,再高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
这时正是夜半,正是武器最浓的时候,百草山庄之所以能在黑暗中不误伤自己,同时并不血刃杀死君山派之人,一来对地形熟悉,对这样的大雾早有准备,更重要的是他们常年和草药打交道,身上全是各种草药的味道。而君山派以捕鱼为生,身上全是鱼腥味。
百草山庄之人且战且退,最后渐渐聚集在大屋附近,一来他们也分不清方向,只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后退,二来村中之人也没有指挥,没有章法,没有事先判断,最后还是让她们汇合在了一起。
三十多个百草山庄的人经过一轮扑杀,只剩下十个人,村子也损失惨重,至少死了三十人。如今他们三人一组,两人一队,互相为背后,彼此倚靠,虽然还是看不见,比刚刚已经但山人本身的武功也不高,反而游刃有余。
这时虞郁语正好来到山民之中,强行挤到前方,只看到几条枪上下翻飞,偶尔能从其中看到点点剑光。只见她弯弓搭箭,箭如流星,顺着长枪的中心射去,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应声而倒,几条长枪上去,他旁边的两个人面对这种变故没有来得及反应,猝不及防之下被刺成筛子。
虞郁语大声道:“跟我做。”白茫茫黑蒙蒙之间,也看不到是谁在说活,但村中之人长期待在这迷雾中,听音辨位的本事几乎是从娘胎中带来的,跟着虞郁语一同去。
又到了一处,虞郁语还是弓如满月,向着点点金光射去,那人立刻又不吭声了。另外一人抵抗了几剑,虞郁语箭到人死,
这时山民中已经有人开始欢呼,他们未必真的看到了,但箭响声,人惨叫声、倒地声都听得清楚。
眼前只剩下最后三个人,由于三人靠近木屋,灯火较亮,勉强能看到三人的影子,虞郁语故意炫技,一弓三发,分别射向三人。在身旁之人的惊呼声中,三个百草山庄之人应声而倒,三支箭同时射穿了三个男人的喉咙——其中一个就是戴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