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如梦初醒,尤其是杨杏和严碧琼,她们和艾黛关系不错,知道了一些其中的事情,这时才切身感受到皇帝的可怕,也明白了刘爽的谨小慎微。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毕竟故事的大概也讲清楚了,其他的细节有的有人参与,有的不值一提。尤其是速霜,刘爽几乎没有动手,没有动一兵一卒在战场上,最后却取得了彻底的胜利,百草山庄彻底灭亡,山人大军也剿灭殆尽,甚至连六大派也元气大伤,实力大损。
刘爽道:“严碧琼,你们立刻返回建安,保护王妃。”严碧琼立刻起身道:“是!王爷!”刘爽道:“速霜,和青缦汇合,安抚山民,不得有误。”速霜道:“是!王爷!”
刘爽道:“蒋毅,你立刻前往京城,将江东之事向父皇禀告。凌冲,你和严碧琼一起带着大军返回建安。”刘爽最后道:“杨杏,你随我进京。”
杨杏微微一愣,本来以为她会和严碧琼一同返回建安,没想到是和刘爽进京,道:“王妃那儿?”刘爽道:“王妃自有人会去保护。”杨杏已知刘爽素来神出鬼没,料为机先,也不多问道:“是!”
刘爽安排完道:“诸位还江东一个太平,本应论功行赏,好好休息一番,如今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有劳诸位辛苦。”众人齐声道:“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爽道:“好!杨杏,咱们出发。”
刘爽没有停留片刻,当即与众人分别,和杨杏向长安城而去。
一路之上,刘爽一言不发。杨杏知道此事关乎朝廷,关乎国家,但到底是什么事情,却并不清楚,也不敢随意问。
过了长江,杨杏终于忍不住道:“王爷,我们要不要去沧浪派和天后她们汇合?”刘爽摇头道:“你真不怕天王和天后打起来?”几个月过去了,杨杏早就忘了这件事,道:“所以王爷这次是真真正正地单枪匹马?”
刘爽道:“不是啊,至少还有你啊。”杨杏神色瞬间变得严肃道:“王爷,你我主仆有序,尊卑有别,不可如此开玩笑。”刘爽道:“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还如此严肃。”杨杏道:“如果是江湖上,大家都没什么避讳的,也就罢了。如今越来越靠近京城,王爷不可如此口不择言。”刘爽道:“我以为你会说出言轻薄。”杨杏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二人绕过沧浪派,从新郑到了洛阳已经很晚了,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刘爽并没有前往客栈,而是去了藏剑山庄,这里已经贴了朝廷的封条,很早的时候还有士兵守卫,现在连守卫的士兵都没有了。
二人跳进藏剑山庄,里面建筑依旧,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如今已经进入深秋,寒风吹过,更显萧索。
建筑的外观依然保持着过去的庄严与宏伟,青石铺成的道路两旁,古朴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但是,那些曾经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练武场、以及那传说中锋利无比的宝剑,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寒风在空旷的庭院中呼啸而过,吹拂着落叶和残垣断壁,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凄凉。
这里曾经是一个名门望族的驻地,天下第一的剑法从此诞生,如今却尽归尘土。
刘爽站在大殿之前,道:“明天我先去长安,你比我晚一天,如果我被朝廷抓了起来,你就随便找个客栈住下。”
杨杏吃了一惊道:“王爷,怎么会这样?这次江东你是立了大功的。”刘爽道:“在朝廷,功劳可以随时不算;在朝廷,罪过也可以随时赦免。”杨杏道:“但你是当今圣上的儿子,当朝的王爷,怎么可能?难不成是因为太子?”
刘爽道:“你不要像虞郁语这般多话,你只要接到命令,说‘是’就行。”杨杏忙道:“是!王爷,属下僭越了。”
刘爽道:“英家从此而灭,希望我可以从此而生。”杨杏道:“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刘爽长叹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刘爽就离开了。杨杏看着空空的屋子,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心中还是焦虑万分,尤其是想起刘爽昨晚的交代,更是心急如焚。
艰难地熬过了一天,杨杏本想好好休息一晚再出发,但心中乱成一团,如何能睡得着。第二天鸡鸣一声,天不亮,杨杏便草草结账离开。然而,当她来到城门口时,却发现城门紧闭,天色尚早,连一丝曙光都未曾洒落。
杨杏不禁感到一阵无力又无可奈何。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刻都像是在考验她的耐心和决心。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城门缓缓打开,一道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给这个昏暗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希望。
就在她准备大步离开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就算是用轻功,离开的速度也实在太慢了,而且体力也难以支撑。为什么不买匹马呢?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感到既惊喜又懊悔。立刻转身向马市赶去。
马市热闹非凡,各种马匹琳琅满目。杨杏没有时间精挑细选,只是草草买了一批枣红马。正准备翻身上马离开时,眼前出现一个带着斗笠的汉子,把整张脸都遮住了,看不到他本来的面目,正挡在马前。
杨杏抱拳道:“兄台,在下有要事在身,麻烦让一下。”那汉子不答,猛地一掌攻向杨杏胸口。杨杏吃了一惊,急忙后闪,翻身下马,拔刀在手,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奸贼?”
那人将杨杏逼退,伸手抢过缰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杨杏大怒,正要追赶,猛地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顾不上与他纠缠,强行压住怒气。转身又买了一匹马,正和老板结账,不想那人倏地返回,飞身上马,骑着就走。
杨杏怒不可遏,道:“哪里来的奸贼,偏偏和老娘作对!”正要放弃,再买一匹马。那马贩子乐得一人买三马,乐得笑不拢嘴。杨杏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更是愤怒,喝道:“是不是你和那个怪人联合,专门骗往来客商的钱财?”
那马贩子没想到杨杏竟会如此说,瞬间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应对。杨杏也不屑和这种市井之徒纠缠,正准备付钱,忽然想到:“他要对我不善,在这里动手就好了,为什么故意抢走我的马?难不成是有话要说?”如此一想,瞬间脑中空明,递出去的银两又收了回来。
马贩子正准备伸手,不想银子一晃又没收了回去,顺势劈手来夺,杨杏左手一推,右手两翼刀在他头上扫过。马贩子头顶一凉,伸手一摸,头顶掉了一片巴掌大的头发,光溜溜的,如同用剃刀剃过一般,只觉裆下一热,这一瞬间竟被吓得尿裤子了。
杨杏大步向那斗笠怪人的方向。
出了马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巨大市场。天边微微泛起的曙光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街上的行人虽然还不多,但已经足够让市场焕发出勃勃生机。商贩们早早摆好了摊位,将街道两旁装点得琳琅满目,五彩斑斓的商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形成了一首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曲。
杨杏四下观察,果然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个斗笠汉子正等着她。杨杏大步走过去,转入小巷,那个汉子已经到了小巷的尽头。
杨杏穿过不过两人宽的巷子,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宽广的街道展现在她的面前,正是洛阳的中街,容得下八匹马共行,不过此时还没什么人,抬眼望去,却见那汉子躲在一匹黑马之后,高大的黑马几乎将他整个身子都遮住了,只露出斗笠的头顶尖。
杨杏飞身而起,几步就到了旁边,斗笠汉子并没有离开。杨杏抱拳道:“兄台,刚刚……”说到这儿,忽然看到斗笠微微一颤,正好奇间,马轻轻摇晃身子,斗笠立刻掉下来,原来是别在旁边的马鞍上的。
杨杏看这黑马,身强体健,浑身上下线条流畅有力,仿佛一尊用黑曜石雕刻出的艺术品。四蹄坚韧,踩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脆响,每一步都仿佛能踏碎大地。
绕到马前,只见双目有神,透露出一种高贵和威严,鬃毛飘扬在风中,像是在向世人展示着雄壮和无敌。
杨杏不禁被这匹马的风采折服,翻身上马,轻喝一声,纵马狂奔,绝尘而去。
出了洛阳,踏上了宽敞的官道,两旁茂密的草木犹如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黑马似乎也被这广袤的自然风光所感染,奔腾如飞,两边的树和草木在我们的视线中刷刷后退。
杨杏无意欣赏这秋日美景,一路狂奔,竟然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京城。刚进城门,就看到背后的士兵将城门缓缓关闭,口中还絮絮叨叨地道:“你要再玩一会儿,可就进不来喽。”
杨杏没兴致和他打趣,反正天已黑,街上人不多,准备纵马离开,就听到那士兵又说了一句:“真是没天理了,闽越王建了那么大的功劳,怎么刚进宫就被禁军拿下了。”旁边一个士官模样的人厉声喝道:“别胡说八道,小心脑袋。”那个士兵似是个话痨,完全不在乎道:“白天人来人往的我肯定不敢说,现在都没人了,说说又何妨。”
士官道:“你若再这般口不择言,我现在就杀了你!免得连累了兄弟们。”那士兵看他神色严厉,不似作假,噤若寒蝉,闭口不言。
杨杏还想多听一会儿,不免停马驻足,那士官喝道:“快走快走快走!不然就把你抓起来。”杨杏无奈,只好拨马上前,她知道刘爽之前住过霍家的宅院,当先过去,却见宅院依旧,门前还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守卫,忍不住纳罕:闽越王离开后,这里就是一座空宅院,为什么有如此多士兵守卫?
天色已晚,她也不敢靠近,看一个士兵走近,不等他盘问就先离开了。
杨杏寻了好久才找到一间愿意开门的客栈住了进去,她自问也不是蠢货,但面对如此大的京城,既不知道如何打探刘爽的下落,也不知道皇帝的意思是什么,更像不清楚刘爽最后交代的那句话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斗笠怪人是敌是友,感觉没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只觉得头痛欲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醒来,上街随意溜达,各种酒肆、赌坊全走遍了,也没有打探到任何关于刘爽的消息,若不是她偶尔听到那个多嘴士兵的话语,估计现在还觉得刘爽在宫中。
寒冬很快就到来了,杨杏在京城住了将近两个月,除了随身携带的银子见底,没有任何变化。她并不担心银子,毕竟这是京城,到处都有大户,但两个月来她没有见到任何熟悉的人,甚至连那个斗笠怪人也没有见到。唯一让她值得欣慰的是:并没有听到刘爽下狱甚至是被斩的消息。
她偶尔也去城门边,希望那个多嘴的士兵可以多透露些信息,但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士兵,不知道是被调到哪里去了。她也尝试潜入霍家宅院,但守卫丝毫没有放松过,她轻功虽然不错,也不敢如此托大。她甚至去了修建没多久的麒麟阁,但麒麟阁在宫中,她也只能远远看看。
渐渐的,她也失去了耐心,甚至产生“也许闽越王已经被秘密处死”的想法,感慨了半天“最无情是帝王家”又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朝廷完全没有消息流出,继续让自己坚持下去。
天降大雪。
杨杏正准备出门,忽的一柄飞刀扑面而来,吃了一惊,急忙侧身躲过,拔出双刀冲出。却见眼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在?本来就快过年了,大家都各自回家,住客栈的人并不多。加之大雪过后,更不愿意出门,虽然已经到了巳时,也没有人愿意出来。就算是饿了,也让客栈的下人送到屋中。
杨杏收刀返回,顺着飞刀飞去的方向看去,看那飞刀钉在窗上,深入一寸,飞刀刀柄上还刻着三个字:麒麟阁。
杨杏暗忖:“这是什么意思?去麒麟阁?麒麟阁会发生事情?还是别的什么?”伸手拔下飞刀,正要转到另一边,只觉手上黏黏糊糊的,张开手掌,却见那是一种类铜色的颜料,做的和刀柄一样,入手即化,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杨杏心下大喜:天下有如此模仿之能者,非刘爽莫属,难不成是找她去麒麟阁相会?想到此处,立刻跳将出去,踏着风雪向麒麟阁奔去。
这是长安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大雪宛如天空中的精灵在翩翩起舞,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屋顶、街道、树木和杨杏的身上,给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
杨杏已经两个月没有这么心焦了,越走越快,脚下的雪被她踏飞了起来,身上的雪也纷纷掉落,如同真的看到了人的幻影。
很快到了麒麟阁,由于这里面就是皇宫,平日里也基本没什么人,更不必说像今天这般大雪了。不过今天的墙角边有一个人,只见他身着宽大的青袍,看不出本来长的模样,头戴斗笠,正是两个月前遇到的那个汉子。
杨杏正要飞身上前询问,却见他身子一晃,径直来到面前。杨杏刚要抱拳打个招呼,不想他身法如电,径直从旁边绕过,转到了身后。杨杏转身时,他已经消失在白茫茫地大雪之中。
杨杏莫名奇妙,回头看时,却见麒麟阁外墙的边上竟然有一口红皮大箱子,像是某家女子结婚时送嫁妆的大箱子。刚刚被那汉子的衣裳盖住,没有看清楚。
杨杏伸手拖动大箱子,只觉入手很沉,但箱子下方装了轮子,只要动起来,也不十分困难。路上没有人,拖着巨大的箱子走到街口,向客栈方向看去,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向城外方向看去,一个人都没有。略加思索还是朝着客栈相反的走去——如果那个人想把这个箱子拉到客栈,就没必要自己多跑一趟了。
杨杏拖着箱子来到城门前,士兵们也只是瞅了一眼,他们在城门附近见了太多奇怪的事情了,对于一个孤身女子拖着一个红皮箱子,也没什么好奇的。除非宫中传出话来,要严格盘查,他们巴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杏拖着箱子走了三里多,好在是官道,并不十分艰难,但大雪越来越大,像是无情的使者,把整个世界都裹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把整个箱子都盖住了,她头上、身上也全是雪。
杨杏终于停了下来,毕竟这种天气,往来的人都没几个,她决定打开箱子。
箱子上有一个黄铜大锁锁着,两翼刀太薄了,切不断锁头,但箱子是木头的,杨杏抹掉表面的雪花,手起刀落,对着箱子接连斩下,木屑飞扬。
却在此时,“噗”的一声,一个黑影破箱而出,冲天而起。
杨杏吃了一惊,急忙握紧两翼刀,不自主后退两步。那人落地,却见他披头散发的,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衣裳,面容憔悴,和刘爽有几分相似,但很显然不是。
杨杏问道:“那是什么人。”那人把面上的伪装撕掉,露出本来的面容,竟是刘爽。
杨杏忙收刀上前拜倒道:“闽越王。”刘爽道:“世间已经没有闽越王了,朝廷已经把他的所有记录全部删除了。”
杨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刘爽道:“咱们走吧。”杨杏忙道:“王爷,你和王妃相敬如宾,她最近还有了身孕,属下岂能做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刘爽道:“我说过,从此朝廷没有闽越王了,江湖上也没有刘爽了。我们去找夫人。”杨杏道:“是!王……刘大……”她本来脱口而出王爷,想起刘爽刚刚说的他已经不是王爷了,又想叫他刘大侠,结果发现他也不是江湖高手刘爽了,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刘爽道:“叫我陆九吧。”这是刘爽的化名之一,但江湖上知道的还不多。杨杏道:“陆……陆……陆……陆爷……”她习惯了刘爽为尊,直呼其名,实在说不出口,虽然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
刘爽没有在纠正她,而是踏着风雪大步向西而去,杨杏也只好跟着。
走了不知多久,杨杏终于到:“陆爷,那个斗笠怪人是谁?”刘爽道:“鱼肠剑英林!”杨杏吃了一惊,道:“所以之前和天王大战的也是他。”刘爽道:“没错!我李代桃僵,放了他,所以帮我做些事情。”
刘爽对英林很尊重,一直都会叫他“英叔叔”,这时却直呼其名,意思是二人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那种情感的,只能算是彼此认识,愿意出手相助的两个人。
杨杏道:“王爷为什么会在箱子中,还假装成了太子的样子?”刘爽道:“没什么,皇上也用了李代桃僵之计,让我冒充太子。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重新换了回来。”
杨杏吃了一惊道:“也就是说……被丢出来的应该是太子?”刘爽道:“没错!父皇想让我继承皇位,但他又不想背负废长立幼的骂名,所以让王道叔叔将太子的脸换成了我的脸,我的脸换成了太子的脸。”
杨杏从未天下还有如此神奇之事,道:“然后呢?”刘爽道:“我借助太子的身份,出入太史馆,把我的生平全部删除了,然后和太子换了身份,被押了出来。”
杨杏道:“也就是说。”刘爽道:“是的,出来之后他们就会给太子易容,换成我的模样,然后太子死的不明不白,到时候我代替太子继位,假装他一辈子。”
杨杏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理解天下竟然有如此诡异之计,忍不住问道:“那王妃他们怎么办?”刘爽道:“他们已经跟着王逸叔叔离开了,王府是空的。王妃也没有怀孕,不过是我放出的障眼法而已。”说着,忍不住叹口气道:“明天,朝廷江湖降下诏书,闽越王无辜进京,罪恶滔天,今已于狱中畏罪自尽。”
杨杏终于明白“没有天下没有闽越王”是什么意思了,也知道那个神秘的白条是什么了。
杨杏道:“那天王呢?”刘爽道:“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也不打算知道。”说着加快了脚步。
杨杏也跟着加快脚步,她明白了刘爽要带着她,因为她不会多嘴,不会乱问。
雪越来越大,很快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