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没有问起白棠开商铺的细节,她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玻璃是白棠制造出来的,她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嫂嫂在顾家待不长久了。
张氏也紧跟潮流,把家里用餐具换成了玻璃制品。
因为顾清淮救了幽县主,所以她跟芸郡主最近来往很是密切。
每次张氏在府里举办宴会都会邀请这对母女,而恰好的是顾大郎每回都在府里。
“她还以为芸郡主看不出她的意图呢。”陈氏对白棠吐槽道,“顾大郎是什么香馍馍吗,幽县主怎么看的上。”
白棠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在母亲眼里,大郎当然样样都好。”
陈氏徶徶嘴,不以为然。
顾大郎还想着娶幽县主呢,人家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过就拿他当笑话看。
这一日,张氏以赏花为由,又办了一次宴会,小娘子邀请了不少,幽郡主自然在其中。
顾大郎特意打扮过,还抹了脂粉,他自恃成熟稳重定会让小娘子对他一见钟情。
但是事与愿违,他每一次试图跟幽县主搭话,人家都爱答不理的,最后不耐烦了,幽县主直接来一句,“顾世叔,您怎么每天呆在家里,我阿父每天忙得脚不着地,我想见他一面都难,真羡慕你这么轻松。”
这一句话就把顾大郎原本要说的话劝堵死了,他今年才二十五岁年华正好,怎么成了她的世叔了,这小娘子太没有眼光了。
幽县主一句话就戳到了顾大郎的心窝子,顾大郎脸色通红的离开了宴会。
白棠从零柒那里知道了,不由大笑起来。顾清淮以为他是什么绝世美男,招招手便有一大堆小娘子过来吗。
事实上,顾清淮忙活了这么久,张氏也花了许多心思,就是想拿下幽县主,但是不仅没有半点效果,反而让张氏搭了一大笔钱。
燕城里流行起来玻璃,乘帝率先在宫里装上玻璃,而后燕城中人跟着效仿,白棠开的那两家商铺日进斗金,很快便积累了一笔不菲的财富。
当然这一大半都是当今的,但白棠的收入也很可观。
林羡鱼在来年生了一个小郎君,她失去了顾清淮的宠爱,即使生了这个孩子,林羡鱼的脸上也未见多欢喜。
她现在才知道,若没有顾大郎的宠爱,这府里谁都可以欺一脚。
而白棠也在这个时候跟乘帝提出了她的要求。
“我要跟顾清淮和离,然后圣上你下旨抬林羡鱼为正妻。”
乘帝愣了愣,前面一个他倒是能理解,可是后一个嘛,让林羡鱼作为顾清淮的正妻,乘帝倒有些不理解白棠的想法了。
“林羡鱼救了顾清淮一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圣上就成全这桩美事吧。”白棠含笑着说道。
乘帝看着那个狡猾的小娘子不由失笑,这件事对林羡鱼是个好事,对顾清淮只怕是桩恨事。
圣人一言九鼎,答应过的事,就要做到,乘帝很快就下了两道旨意,一道是白氏跟顾大郎和离,一道便是让林羡鱼做顾清淮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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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首先接到的是圣上那道跟白棠和离的圣旨,张氏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圣上竟然会插手顾家的家事。
顾清淮拿到圣旨的时候,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没有了白棠这个正妻挡在前面,他正好另娶一门高门贵女。
接旨的人各有心思,张氏其实还挺舍不得这个儿媳妇的,白氏陪了她七年,虽然不能生育,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休掉她,现在是因为圣上的旨意下来了,才不得不舍弃掉这个媳妇。
“白氏,既然圣上有旨,你收拾收拾东西归家吧。”张氏望着白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我会备下百两黄金,让人送你回家,从此,你跟大郎嫁娶再不相干。”
顾大郎心里觉得这道圣旨来的恰好,却见白氏垂眸在在一旁,低着头,顾大郎看不出她的神情,便以为白氏不愿同他和离,便高声道,“白氏,既然是圣上的旨意,你择个日期归家了,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
白氏还没有发话,她身后的一个婢女却拿出一本册子出来,“大郎君,这是我们娘子的嫁妆单子,你没有异议,便把这份嫁妆奉还给大娘子,我们拿了嫁妆就归家。”
顾清淮已经不记得白氏有什么嫁妆,他只记得白棠嫁过来的时候,确实是十里红妆,他不由把目光看向张氏。
张氏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情,自从大郎失踪之后,她这个儿媳妇便日渐消沉,张氏便接手了她的嫁妆。
如今过了六年,当初那份嫁妆早就入了公库,混用在一起,现在要她拿出这么大一份钱,她确实有点困难。
“好孩子,”张氏缓慢走上前,拉住白氏的手,温声道,“你当年陪嫁的那些东西,都这么多年头了,不是坏了,就是发霉了,母亲把你这份嫁妆换成百两黄金,你看如何。”
百两黄金,亏张氏说的出口,白棠在心里唾骂了一句,她那一副前朝高大家的画就不止百两黄金,何况还有两个商铺。
“只百两黄金,难道这些年我的嫁妆都被母亲私藏了吗,南街的那两个绸缎铺子,这几年的受益就不止百两黄金。”白棠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张氏。
张氏脸一下子就红了,她似乎没想到白棠会当面说起她挪用嫁妆的事情。
顾大郎脸色也有些难看,毕竟用妻子嫁妆不是件体面事。
“好,白氏,你既说起铺子,我就跟你好好说道,”张氏正了神色,紧紧的瞪着她,“当初是你说不善经营,所以才把你的嫁妆铺子交给我管,可是那两家铺子位置并不好,我这般努力,才维持不亏损的状态,哪有什么钱赚,白氏,你若不信我,便使人去打听,看你的嫁妆铺子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