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不知道为何,听到张氏这句话,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了。
“好了,母亲,孟家的事情,就此作罢,你再替我物色其他的吧,”顾清淮蹙着眉头道。
这时候,他又说道,“林氏最近有些不安分,母亲你替我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出去惹是生非。”
张氏听到这话,眼里总算有了一丝欣慰,“你经此一事,总算长大了,林氏就是一个妾而已,也值得你这般护上,可惜白氏身子不好,不能管家,要不然,母亲就把你房里的那些事情交给她了。”
听到张氏提起白棠,顾清淮心里微动,他想起那天去白氏房里,她面容娇媚了许多,也不像生病的样子,而且白氏那天的那番话,比林氏善解人意百倍,到底是自己的接发妻子,就是一心向着自己的。
这样想着,他决定再去白棠的房间里,就算她有病,他也不介意。
但他才踏进白棠的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好不容易,他摸索着进了门,却听一道阴森的女声问道,“来者是谁,报上名来。”
顾清淮被吓了一跳,直接踩错一个台阶,摔倒在地,他痛苦哀嚎一声,随即大怒道,“是你祖宗过来了,还不快点灯。”
那婢子听到施顾清淮的声音,这才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灯笼点上。
闪烁的灯笼照在顾清淮的脸上,顾清淮抬起眼眸就对上一张长了一半黑胎记的脸,那婢女脸一半黑,一半白,在昏暗的视线里是那样的可怖,顾清淮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人是鬼,”他战战兢兢的问。
“奴婢当然是人啊,”那婢女裂开大嘴冲他一笑。
顾清淮吓得三魂失了六魄,他颤颤巍巍的指着婢女道,“你快把所有的灯点上,让白氏出来见我。”
“那可不行哦,”那婢女嘿嘿一笑,“大娘子休息的时候见不得一点亮光,奴婢扶着你回去吧。”
说完,那丑陋婢女便一手搀扶起顾清淮,她虽然是女子,但力气十分大,顾清淮在她手里就跟小鸡仔似的,何况顾清淮的脚还扭了。
顾清淮动弹不得,心生一抹屈辱,他想唤人过来,但是白氏这院子黑漆漆,而他今日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他只得任由这个貌丑的婢女搀扶自己出去。
..............
顾清淮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白氏只打发人过来问候一句。
来的一位貌美的婢女,顾清淮只听那婢女声音清脆的说道,“大郎,大娘子派奴婢前来问候您的伤势,大娘子说,郎君下次去的时候,提前通知她,就不会遭这一番罪了,大娘子还说,红娘姐姐被你碰了身子,郎君找个日子把她抬了吧。”
“红娘是谁,”顾清淮不解的问。
“红娘就是那天把郎君扶回房间的姐姐啊。”那婢女笑嘻嘻的说。
顾清淮听见是那位丑恶的婢女,立刻“哇”的一声吐出来了,他只要想到那天晚上,胃里便无比的恶心,这时候他想到,他不娶孟三娘也是一桩好事,那孟三娘如果像那个女人一样丑陋,那他岂不是日日吃不下饭。
他休息了半个月,再去朝中报到,却发现,他的位置已经被人顶替了,原本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副职,现在被派去值守玄天门了,顾清淮自然不服,值守在御前宫,至少还能见到圣上,被派去玄天门,离圣上那么远,他就再也见不到圣上了。
但是根本没有办法,他好像不知怎么就失了圣心,就算他特意递了帖子,却如石沉海底,再也无下文。
顾清淮回到顾家,自然不甘平凡的过一生,他心有宏图大志,却没有地方展示,他整日郁郁寡欢。
这时候,陈氏却传来怀孕的消息,眼见三郎就要有嫡子,而他呢,仕途受阻,娶妻之路也不顺利。
张氏给顾大郎物色了几个,最后都没有成功,而顾大郎不仅不放低要求,现在是越发越偏执了,他笃信自己满腹才华,定能找到赏识的人。
张氏这里不成功,他便自己出手。
这一回,他瞄上了芸郡主的小女儿幽县主,那女郎十五六岁,是芸郡主的掌上明珠,也深得家里宠爱。
这样的女郎若是直接求娶,一定不会成功,顾清淮不得不想些其他的办法。
燕城里最近出了一个大新闻。
幽县主同几名玩的好的女郎出门游玩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伙强盗,正巧是路过的顾清淮出手救了她们。
“顾大郎还是具有侠义之心的。”有人感叹。
“是啊,芸郡主送了千两黄金答谢他,他却分毫收,真是仁义君子。”
“狗屁仁义君子,”有人嗤笑道,“你们大概忘了,他因为发妻白氏不能生育便想着娶一门平妻,这段日子,他可在折腾这事,他不收黄金,还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呢。”
周围人不再说话了,要是这样顾清淮野心可实在不小。
顾清淮确实是在琢磨着这件事,他要是得了幽家相助,那么他的前程一定无忧。
但是,这件事只能徐徐图之,毕竟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燕城除了这个新闻,还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唤“玻璃”的稀罕物。
那玻璃晶莹剔透,一块能有一个成人那么高,还有各种玻璃做成的杯子,器具。
陈氏连着几天就往外面跑了几趟,捧回来一堆玻璃制品。
“嫂嫂,这就是你那天说的玻璃吗,”陈氏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杯子问白棠,她回来的早,并没有看到白棠最后制作的那个成品。
白棠点点头,从匣子里掏出一个玉佩给她,笑道,“以后去店里用它,打八折。”
“哇,原来嫂嫂竟然是幕后掌柜,”陈氏欢喜的接了过来,“那我以后就跟着嫂嫂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