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大夫的乡间医舍里,张立恒和刘无心两个青年顶尖高手大气不敢出,小草也离得他们两个远远的,站在李子仁的身旁用着一双无辜的小眼神看着那边,医舍的主人青年大夫洛叶则是一脸尴尬的站在中间,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屋子正中间站着额上血管若隐若现的玉雨晴,像是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眼睛紧紧的盯着刘无心和张立恒两个,不过她主要的对象,却只是刘无心一个。
李子仁抱着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见情况似乎不太对,缓缓的走向屋外,轻声跟身边的小草说道:“小草,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
小草忙不迭的点点头,然后冲张立恒和刘无心说道:“大哥哥、无心哥哥,小草先去外面玩会了!”也不顾张立恒两个绝望的眼神,刚说完跟着李子仁闪身出了去。
李子仁和小草刚溜出去不久,他们就听到了身后屋内一阵乒乒乓乓的,夹杂着刘无心的疼呼和玉雨晴的斥骂声,小草适时地捂上了耳朵,惨不忍听。
小草悄悄的问李子仁道:“子仁叔叔,你说那个玉姐姐会不会真的吃无心哥哥呀?”
李子仁“噗”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大哥哥和无心哥哥武功高强,江湖上没几个能同时伤的了他们的,只不过……这个玉姑娘也着实凶了些……实在有趣,哈哈,哈哈!”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只留下小草一个『摸』不着头脑。
李子仁笑了一阵后,忽然又对小草说道:“对了,小草妹妹,立恒和无心都换我做‘子仁大哥’,你怎么就叫我‘子仁叔叔’了?”
小草瓣着手指一脸认真的回道:“我今年差不多十岁,大哥哥和无心哥哥比我大十来岁,所以叫他们两个哥哥;而子仁叔叔你比小草大好多呢,小草只好叫你‘叔叔’了!”
李子仁不乐意道:“这使不得,你唤立恒和无心两个作哥哥,他们两个唤我做大哥,小草你也应该叫我‘子仁大哥’,不能叫叔叔了!”
小草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觉得李子仁说的也对,于是马上改口道:“那好吧,小草以后就唤你做子仁大哥好了!”说完就冲着李子仁一笑。
李子仁看到小草的两个小酒窝和一双月牙,心情顿感畅快,对这个能够把快乐传递给其他人的小姑娘愈加喜爱。他这么跟小草说,并非是在意“叔叔”还是“大哥”这个称呼,只不过想跟这坚强懂事的小草拉近些关系罢了。
再说像李子仁这般的高手,修炼得一身上乘真气,他的外表看上去和张立恒刘无心他们差的并不远,不过他却比张立恒他们多了一份成熟的气质。
李子仁逗着小草说了一阵后,听见医舍里面的“硝烟”渐渐消散了,才跟小草回屋里去。
屋里的刘无心正在跟玉雨晴赔笑,看样子是已经把她的火气消了,张立恒则是走到一边帮洛大夫收拾被弄了的东西。
玉雨晴一见到小草进来,马上对着小草甜甜一笑,走过去亲热的拉着小草的手跟小草说话道:“小草妹妹你好呀,你可不要听刘无心这个大尾巴狼说我的坏话,这人的话信不过,少跟那个大尾巴狼走那么近。以后你就跟姐姐一起,姐姐可是个大好人了!”
看玉雨晴的样子,应该是张立恒跟解释了这个几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才对小草生出了怜爱之心,主动跟小草亲近。
小草也不生分,冲着玉雨晴一笑说道:“小草也知道无心哥哥是都我玩的,我一见到玉姐姐,就知道玉姐姐你和大哥哥一样都是是好人,那玉姐姐以后可不可以陪我玩?”
玉雨晴见到了小草这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就已经打心底喜欢上小草,听小草这么说,自然是乐意非常,两个很快便熟络了,亲昵得似是一对亲密姐妹一般。
刘无心则是在背后嘀咕道:“你不要把小草妹妹教成另一个疯丫头才好……”却被玉雨晴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马上闭嘴接续赔笑。李子仁走到刘无心的身边,拍拍他肩膀道:“江南第一公子夫人的脾气似乎不是怎么好,无心你日后的日子怕是有些难过了。”
刘无心愣了下,随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子仁大哥你莫要开玩笑,天下就算只剩下疯丫头一个,我也不会娶她的!”
李子仁哈哈笑道:“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我看你们一对好冤家,日后分晓便见!”说罢便往笑着张立恒那边走去了,只留下刘无心一个哭丧着脸,口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张立恒见到李子仁笑得开心的样子,便好奇问道:“子仁大哥,你是有什么高兴事情了么?”
李子仁笑着道:“不单是我一个值得高兴,立恒你也应该高兴,替咱们的江南第一公子高兴!”
张立恒不解道:“无心兄?他怎么了?”
李子仁说道:“今日鬼影神算余先生不是说了,无心在三年内会有连连喜事么,我们可要替他高兴才是!”
张立恒恍然道:“我知道了,莫不是无心兄这么快就有他父亲的消息了!?”
李子仁学着余仲廉的语气,摇摇头道:“非也,非也!”看了一眼那边的刘无心,然后又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张立恒听得一头雾水,还想问道:“这……”却被李子仁摆手止住了,只听见李子仁说:“此事迟些你便会得知,眼下还是先看看归云寨那位兄弟的情况如何,好早作打算。”
张立恒点点头,然后向那边的洛大夫问道:“洛大夫,不知道那日无心兄和玉姑娘送过来那位岳兄弟的如今怎么样了?”
洛大夫手中正捧着一个『药』罐捣『药』,听到张立恒的声音,便起身说道:“我正要把玉姑娘今日采回来的『药』替那位兄弟用上,张少侠、李大侠,你们随我来,便可知道了!”
张立恒和李子仁两个便跟着洛大夫穿过了另一间屋子,一进去便问了到一阵阵浓烈的味道,这股味像是草『药』又不是草『药』,中间夹杂着一丝丝腐臭,让人闻了却又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在这间充斥着奇怪味道的屋子的正中间,躺着一个面无人『色』的年轻人,正是那日张立恒救下的岳忠仁。岳忠仁躺在一张草床上,身上几十处都被扎了银针,草床的下面煮着一锅子草『药』,正不断的往上冒蒸汽。
张立恒和李子仁对草床下那锅子冒着蒸汽的草『药』颇感兴趣,两人弯身一看,才知道原来这张草床中间是开了一个洞,刚好『露』出那日岳忠仁被毒箭『射』中的地方,任由散着『药』香的蒸汽徐徐蒸熏着。
洛大夫把手中的『药』罐刚捣好的『药』放了进那锅中,然后向张立恒和李子仁解释道:“刘公子和玉姑娘送这位兄弟来时,除了身上几处严重的外伤外,最致命的的就是他后背所中的毒箭了。
那几处外伤虽然严重,但来时已经敷上了一种极品的金疮『药』,已经不会伤到『性』命;而他背后的毒箭也幸得刘公子封住了四周『穴』道经脉,才使的大部分的剧毒不至于流至五脏六腑得以保住『性』命。
只是惭愧得很,饶是如此,在下医术浅薄,并不认得这位岳兄弟身上所中的究竟是何种剧毒,也没有办法替他解毒。只能以银针帮他护住心脉,再以熏蒸之法控制住他身上的剧毒,让毒物不再蔓延。在下这些法子仅可保他的『性』命无虞,却无法驱除剧毒使他苏醒过来。”
张立恒之前已经从刘无心的口中得知,这位洛大夫并无解毒之法,但能延续着岳忠仁的『性』命,这已经是极大的好消息了,于是对洛大夫道:“这位岳兄弟关乎在下清白声誉,洛大夫你保住了他的『性』命,就是保住在下的清白,请受在下一拜!”说罢便向洛大夫躬身行了一礼。
洛大夫连忙把张立恒扶起,说道:“张少侠使不得,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这是洛某应分之事,你这礼洛某实在受不起!”
张立恒起身后,犹豫了下,但还是决定跟洛大夫说出自己的身份,于是先问洛大夫道:“洛大夫,你可清楚在下是什么人?”
洛大夫愣了下,随即笑道:“张少侠你是什么身份,在洛某眼内并不要紧,洛某心中知道少侠你是好人便已经足够。”
张立恒听了有些感触,带着些自嘲说道:“洛大夫你可能看走眼了,在下张立恒现在在江湖人眼中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官府通缉的杀人犯……”说罢顿了顿,又说道:“洛大夫现今知道了在下的身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刚才那般的看待在下?”
洛大夫听完张立恒的话,凝视了一阵张立恒,然后摇摇头说道:“洛某看得出来,张少侠你目光清澈如水,眉宇间正气凛然,若张少侠你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那么天底下便没有侠义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