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洋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撇撇嘴。这个顾紫漪也太没礼貌了吧，上来就问，说话也不客气。
要知道顾紫漪对洛涟身边的人都没什么好态度。
左洋从卧室出去，洛涟已经把饭做好了。
洛涟现在也不出门，也不见人。他好像现在蛮喜欢做饭的。左洋一开始觉得洛涟会毒死他，后来发现洛涟手艺还可以。
左洋推测了一下，大概是需要用另一件事来转移注意力。
洛涟炒了两个菜，他只盛了自己的饭。
左洋进厨房自己拿碗盛饭，然后坐到洛涟对面吃饭。他尽量避免去问洛涟一些话，免得突然刺激到洛涟。
洛涟低头吃饭，嚼了两下，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我送你。”左洋头也不抬。
“我自己开车。”
左洋吃饭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着洛涟，用眼神询问。
“去看我妈。”
左洋沉默一瞬，然后“哦”了一声，就继续低头吃饭了。
离元旦越来越近了。
冬天的气温也越来越低，想必墓园也很冷吧。
吃完饭，洛涟就是甩手掌柜，桌子和碗都是左洋收拾。
然后一个在客厅看电视，一个在书房办公。
看电视的那个就是洛涟。
他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调台，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他就这么调来调去，最后找了一个武侠片看。
他坐在沙发的一侧，手肘撑着扶手，手抵着脸颊。眼睛虽然是看着电视的，但是感觉心思并不在电视上。
他转动了一下眼睛，看向窗外。
飘飘洋洋的雪花落下来。
洛涟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城市被雪的白盖了一层。
他的眸色深沉，总让人看不透一样。静静发呆了许久，他笑了一下。
很苍白的笑。
洛涟处在一个浑浑噩噩的阶段。抛去顾紫漪不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人生的价值是什么。他也不图名利，不图家财。这辈子过得实数糟糕透顶。
他其实并不太喜欢大城市的这种生活，大概是觉得太过于冰冷了。
城市的快速运转，让人情愈发淡薄。
他偶尔艳羡街边并排而走的一家三口，也艳羡年纪尚轻的学生情侣。总感觉，所有人过得都……还不错，除了他意外。
他活这么久，只觉得人生满目疮痍，安好的时刻格外稀少。
人和人的人生是不一样的。
洛涟苦笑，叹了口气。他在陈医生那里其实得到了不少反馈，也能开导自己一些。不过还不足以让自己变得正常。
稀少他不把自己当成一个病人来看待。
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病人。
——
第二天一早，洛涟开车先去了花店，他最熟悉的花店就是寻星觅月花店了。
他推门进去，看到了正在做记录的郑星棠。
郑星棠看见洛涟也一愣，这可真是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洛涟了。“洛先生。”
“郑老板，麻烦帮我包一束康乃馨。”
“好的。”郑星棠微笑起来，他选了几枝康乃馨，“我有段时间没见过你了，最近一定很忙吧。”
“还好。”洛涟坐在一边等，他发觉郑星棠变化很大，发型也变了，头发剪短了很多。
郑星棠选了一下纸，然后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电话，歪头夹着手机，两只手忙着裁纸，“喂，老婆。”
“噢噢噢，你想吃牛肉啊，好的，我过会儿去买。嗯嗯嗯……拜拜。”
郑星棠挂断了电话，重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洛涟愣了愣，“你……恋爱了？”洛涟记得以前郑星棠话很多，那会儿还是单身呢。
郑星棠笑起来，“我结婚了。”
“噢……”
“等明年夏天，我就当爸爸了。很快了，再四五个月。”郑星棠低头包裹花束。
洛涟倒是惊讶了一下。
郑星棠帮他把花包好，“你和顾小姐还好吗？”郑星棠认识洛涟，也认识顾紫漪。但是洛涟是不知道郑星棠的老婆是夏跃的，也不知道郑星棠和顾紫漪相熟。
洛涟抿了一下唇角，最后答：“各自都好。”
郑星棠把花束包好，然后去了柜台。
洛涟站在柜台外面，举起付款码。
郑星棠扫了一下码，付款成功。他把小票递给洛涟，“欢迎下次光临。”
洛涟拿着花束从花店离开。
外面的气温比起室内骤降。他裹了裹外套，快步上了车。
然后驱车去了墓园。
与此同时，顾紫漪还在研究明盛的经济状况。因为不知道洛涟为什么要卖掉明盛，顾紫漪开始研究是不是明盛的内部原因，所以她找了一下明盛的股价浮动，也查了一下公司的整体运营的经济状况。
结果都是好的，明盛并没有亏损，在洛涟的领导下，明盛一直处于盈利状态。
只是最近开始变了风向。
洛涟要卖掉明盛的意图很清晰了，明盛内部也吵的不可开交。反而这段时日，洛涟一直不曾露面。
顾紫漪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顾紫漪呢……是在调查，但是她也不方便明面上调查，只能自己偷偷进行。因为她要是暴露了，洛涟知道了怎么办？
恰好今天顾一繁约顾紫漪出去吃饭，顾紫漪也在家闷了好几天了，就去了。
两个人刚好在火锅店门口碰头就一起进了门。
顾一繁又剪成短发了，冬天穿的又厚，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个男人。
“怎么了？”两个人刚坐下来，顾紫漪一边脱外套，一边问她。
顾一繁有些愁眉不展，“我妈让我回家。”
顾紫漪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也快过年了吧，想让你回家一起过年。”
顾一繁：“……就……不知道该不该回。”
顾紫漪笑起来，既然是顾一繁妈妈说的，那一定是经过了她爸爸的同意。顾一繁应该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爸。
“回家吧。”顾一繁也离家大半年了，现在也到了年底，该回家了。经过这么久，应该也不会再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