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定时间之前，顾紫漪就到了指定的餐厅门口。这会儿天色有些暗，虽然是下午，但是阴天了，过会儿可能有场雨。
顾紫漪从车上下来，雨来临之前空气有些发闷，必然是冷的。她穿着裙子，小腿都露在外面。她抬头，眯起眼睛看着天空，猜测过会儿她离开的时候会不会被雨淋到。
也就那么几秒，然后她进了餐厅。
西餐厅……上次也来过。她记得上一次她在这儿和洛涟吃饭，也没有很愉快。那会儿刚重逢不久，她看不惯洛涟，和他一起相处浑身都是不耐烦。
顾紫漪进了餐厅，左右顾盼，她忘了在哪个位置。
洛涟却已经早早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她。他从座位站起来。看着顾紫漪慢慢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顾紫漪看见了洛涟，向着他走过去。这个位置，就还是和上次一样的位置。
洛涟站在那里，等着顾紫漪一步步走向她。这短暂的时间，他已经用眼睛把她的样子描画了一遍。她今天的裙子颜色很好看，很适合她。今天的耳饰是两颗水晶车厘子，略显俏皮。她戴了一条玫瑰金的项链……
顾紫漪已经走到他眼前，“你来的可真早。”
洛涟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外套。特别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不早。”他就是不想错过和顾紫漪见面的时间。所以他来的早一点，如果他晚了，就会多错过她几秒。
顾紫漪坐下来，餐厅的灯光是幽暗的黄，略显暧昧的颜色。也许是因为外面的天色阴沉，所以屋子里反而看起来更明亮一些。
洛涟在她对面坐下，“好一阵子没见你了。”
顾紫漪点了下头，有些日子没见了。
服务生很快送上菜单，顾紫漪垂首细看。她并不是很饿，中午也吃了些东西。
洛涟的心思不在吃上面，自然也无暇多浪费时间在品阅菜单上。他的视线特别专注，落在顾紫漪的脸上。
顾紫漪选好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洛涟也随便选了。
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
顾紫漪看着面前的洛涟。
上次见……洛涟的额头还有伤，面色也不太好。今天看起来好了很多，整个人也有了精神。额头上的伤好了，气色也好了。
“你叫我出来，有什么话要说吗？”顾紫漪心里做了准备，她觉得洛涟可能又要说什么喜欢你。
洛涟笑了笑：“很久没见你，想见你一面。其实也没什么话想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都觉得知足。
顾紫漪眨动一下眼睫，她总是看不透洛涟。还以为他会作什么长篇大论来诉衷情，结果就是这些……
顾紫漪轻笑起来：“你可真奇怪。”
“我一直都很奇怪。”洛涟自己也觉得自己怪。从里到外，处处都是奇怪。活着的他就像是个小怪物。
顾紫漪单手撑着下巴，她盯着洛涟的脸。
洛涟一直都很好看，顾紫漪虽然不是什么喜欢看脸的人，但是她也认为洛涟很好看。
好看的眉毛眼睛，好看的鼻子嘴巴。
嘿，这张脸是好看，可是这个人没安什么好心。
顾紫漪想到这儿，忍不住翘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
洛涟问她：“你笑什么？”
顾紫漪说：“我笑啊，你长得挺好的，就是……”她坐直身子，指了指胸口，“没安什么好心。”
洛涟听她的话，跟着笑了，“是啊，没安什么好心。”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顾紫漪倒是没想到洛涟这么大大方方的认了。她身体向前倾，目光紧盯着洛涟。“你就说点实话吧。你为什么一直要缠着我？”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洛涟能看见顾紫漪的眼瞳里映着自己的模样，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倒影。“我没说假话。”
可你也不愿意信真话。
顾紫漪的眸子躲闪了一下，“你想一直这样吗？”
“我大概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吧。”洛涟笑起来，“毕竟是我的错。”
顾紫漪垂下眼睫，在她眼底留下一片影。眸子也暗了一些，“幼不幼稚？”
“也许吧。”
旁人听他们两个人说话，或许会觉得云里雾里。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撞了南墙怎么办？”顾紫漪问。
洛涟笑：“不知道。”其实他心里知道的。要么撞碎南墙，要么撞死自己。
顾紫漪现在很心平气和，也并没有特别嫌弃洛涟，当然也不至于像上次一样不耐烦，“你知道这样会让人很烦吗？”
“我知道啊。”他认下了，理不直气也壮。
顾紫漪被他弄笑了。
洛涟靠着她的笑靥，稍稍有些恍惚。天知道他多贪恋这种感觉，顾紫漪一笑，他觉得世界都美好了。也对……他的世界是以顾紫漪为中心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顾紫漪的语气既不疏离，也不亲切。
“也不是不要脸，只不过分在什么事情上而已。”洛涟回答的认真。
顾紫漪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你现在过得挺不错的。”
“嗯，还好。”
“你拥有很多了，明盛的继承人，现在的洛总，围着你转的女人应该不少吧？”顾紫漪知道上流圈子的那一套，联姻不过是基础操作。像洛涟这种英年才俊，应该不缺人喜欢。
“没有女人。”洛涟盯着她，“也不会有女人。”
他会提前清理掉任何会影响到他和顾紫漪关系的因素。任何萌芽都会提前扼杀。他身边也没有认识的女性朋友，清一色都是男性。工作上的一切交流也都是公事公办，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先前唯一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就是裴瑗。
洛涟也把这个不稳定因素清理了。
“别人不会误以为你喜欢男人吗？”顾紫漪挑眉，开起玩笑。
洛涟配合着她，“也许吧，我也不太在意。”
两个人之前现在的氛围比起之前好了一些。稍稍有一些不一样了，具体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们都感觉到了，也不知为何，反正这会儿的相处方式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