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深愣住。
徐阮阮真的把向深当自己的好朋友。她在公司里就只认识向深一个人，平时也只和向深一起相处。虽然她和顾紫漪认识的时间更长更久，但是有一层上下级的关系在，肯定没有办法像普通朋友那么相处。
可是向深不一样啊。
徐阮阮低下头，她觉得自己的举动或许有些可笑。向深其实也没必要顾及她的情绪，或许当两个人只是普通同事，没必要多说什么的。
“对不起。”向深说。
徐阮阮僵住，缓慢抬头，看着向深。
向深的表情特别诚恳，“非常抱歉，我没有和你说这些事。我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因为我不希望别人认为我是靠和顾董的关系才到现在这样的。在公司里，我和顾董的关系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向深觉得有必要解释：“我不知道你会认为这些事这么重要。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跟你说的。我也想当你的好朋友。我这个人不太会处理关系，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所以……非常抱歉，对不起。”
徐阮阮眨了下眼睛，“我……我……”她觉得自己有一些无理取闹了。但是没想到向深会说这些这么诚恳的话。一时之间，徐阮阮有一些无措。
以前处理朋友关系，也是生气了就自己冷静冷静，过阵子就好了。从来没有谁会真的低头认错，因为这也不算什么错。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像向深一样的人。
向深注视着徐阮阮的眼睛，“对不起。”
徐阮阮略有些局促和窘迫，“不怪你……是我自己小题大做了。”
向深说：“以后我不会瞒着你的。”
“……嗯……”徐阮阮这次试着挣了一下手，很轻易就松开了。
向深放开了她的手。
徐阮阮的手腕红了一圈，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刚刚向深确实是用了力气。
向深也留意到了，“你的手……没事吧？”
徐阮阮转了转手腕，摇了摇头：“没事。”
两个人的气氛略显尴尬。
他俩就现在楼道里，恰好正对着的那户人家开了门。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小孩儿。
老太太转身关上门，迈着步子缓慢走，牵着她的孙子，“孙儿，以后和女朋友吵架千万别在人家门口堵着。不然咱们早就可以出来遛弯了。”
“知道了，奶奶。”小孩儿乖乖应声。
向深：“……”
徐阮阮：“……”
尴尬，真尴尬。
——
顾紫漪隔天收到了洛涟的消息，他定了时间和餐厅。
顾紫漪最近也不用坐班，时间很充裕。所以她答应了，去见个面吧，不然洛涟是不会甘休的。顾紫漪打开抽屉，里面又攒了好几张卡片了。
每一张她都仔细收好了。
舍不得扔掉。
玫瑰花养不久，最后还是扔了。
可这些随着每一束玫瑰花送来的卡片，顾紫漪都留下了。
这么久，也存了厚厚的一叠。
那天她在那家店买了一个半岛铁盒，全都用来装卡片了。
顾紫漪伸出手，捏起一张卡片的边缘，举起来。
“顾小姐，今日我无欢喜，不知道你是否欢喜？——洛涟”
她放下，又拿起一张。
“顾小姐，我也曾怀念过往，如今也懂人是该活在当下。祝你安好，长久安好。——洛涟”
……
很多张。
顾紫漪看着那些文字，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她也开始猜测，洛涟落笔时的情绪。
字里行间的感情并不浓烈，反而带着淡淡的愁。多数都是出自洛涟自己，只有极少部分，他抄了一点诗句。这段时间收到的卡片，比起之前的情绪有一些变化，一开始的卡片还是能感觉到很高兴的。
除了第一次收到的卡片字迹不属于洛涟，余下的所有卡片都是洛涟的笔迹。
写卡片这件事，让她觉得好像还在初高中的时候。那会儿流行写情书，少年少女的心思都写在彩色的信纸上，藏在漂亮的信封里。或许还会带着好闻的香水味。
顾紫漪上学的时候算是个书呆子吧，很少收到情书什么的。表白……好像也没有。那会儿一门心思都是读书，高考，上大学。
这次洛涟写的这些卡片，倒是让顾紫漪有一种那样的心理，丝丝缕缕的喜悦感。
她把卡片放下，关上抽屉。
洛涟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所以上午顾紫漪还是正常工作，一直到中午午休。
她订了外卖，打算简单吃一点。徐阮阮负责帮她取外卖。
她趁着休息时间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直到徐阮阮进来。徐阮阮的说话声让她醒了过来。
“小顾总，你的外卖到了。”徐阮阮把外卖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顾紫漪撑起胳膊，眼神还有一些迷蒙。“嗯……谢谢。”
“不客气。”
顾紫漪伸手把外卖往自己这边拽过来。
徐阮阮正往外走。
顾紫漪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清醒，“阮阮！”
徐阮阮脚步一顿，回过身，“怎么了？小顾总？”她还是第一次听顾紫漪这样的语气叫她名字。
顾紫漪问：“今天的花……？”
徐阮阮恍然大悟，“小顾总，今天没有人来送花。”
一直以来都没有断过的玫瑰花，今天没有人来送。
顾紫漪的心情稍稍有些失落。“噢……没事了，谢谢你。”她的语气还算轻松。
徐阮阮从她的办公室出去。
顾紫漪打开外卖盒，然后把餐具拿出来。也并没有很饿，也不是很想吃东西。心里有一种失落感，莫名其妙的。
她也不是那么喜欢花。
也不是特别喜欢玫瑰花。
就是……每天都会准时准点送来的，今天却没有了，有一点……不习惯？
她出差那三天，玫瑰花也从来没断过。
顾紫漪机械性的往嘴里送东西，也没嚼几下就吞了。心思不在吃的东西上面，所以完全留意不到食物的味道好不好。她还是第一次，吃饭吃的这么没意思，以往吃饭的时候可是不会走神的。
又是因为洛涟啊。
顾紫漪垂头，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