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窗户用棉被封住,点着蜡烛说了大半夜。
“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了,那绝对是将士之福,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宁王。”沈思行笑着道。
“我师父已经干了几件大事了,赵家两兄弟可都没了。”余道林冲着宁宴竖起个大拇指,“您太牛了。”
宁宴白了他一眼,“别瞎捧,我只是顺势而为,什么都没有做。”
赵之铭的死才是一切的源头,她查赵之铭的案子还是被动的,这之后,所有的事都变成了水到渠成。
只能说,雷早就埋下了,她的出现只是加快了兄弟阋墙的步伐。
第二天,宁宴依旧往寨子去,她走得很慢,跟着她的两个人也是走走停停。
两个人嘀咕着,“四小姐到底想干什么,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不知道。她不是领了差事的吗?怎么一点不着急?”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的,眼见宁宴找了个酒楼进去吃饭,两人看着她进去,就在酒楼外买了包子蹲着吃。
两人吃完七八个包子,还打了个盹儿,宁宴居然还没有出来。
两人一对视,觉得不对劲立刻进酒楼里查看,找遍了上下楼,根本不见宁宴的身影。
宁宴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两人找了马,一人快马回去回禀宁王,一人沿途去找。
三个时辰后,宁王听到了宁宴失踪的消息,面无表情地道:“不着急,她总会出来的。”
“主公,她会不会回去找裴延了?”玉真道人道。
宁宴还没给他配解药,他现在比任何人都着急。
而且宁王身上中了毒,他也不敢说,若是让宁王知道,虽不会杀他但以后肯定也不会相信他了。
这两件事都要靠宁宴解决。
“她回去岂不是更好?心不在这里,她早晚都会走。”宁王表现得很无所谓,但心里却已经气急。
他自认对宁宴已经赏识,可冷眼看结果,她是一点没有感受到。
白眼狼是养不熟的。
宁宴消失的第七天,忽然有消息传了回来,传消息的斥候跌跌撞撞跑进来,“王爷,四小姐传、传消息回来了。”
宁王一怔,问道:“她说的什么,信呢?”
“没有信,只是四小姐拿下了隆安县,裴延的兵已经退出去了。”
宁王蹭一下站起来,“果真如此?”
来人点头。
宁王还挺高兴。
隆安县在泰峰县前面,当时赵之澜被裴延打得节节败退,丢了隆安县退守泰峰,泰峰有天然屏障裴延打不过来,但却一直盘踞在城外,犹如猛虎虎视眈眈。
现在隆安又回到他手里,那他们就能往京城去了。
就是不知道,宁宴可不可靠。
正在他猜测犹疑的时候,宁宴来信了,信中只写了一句话,“父王,你说皇位也能传女儿,可属实?”
宁王看到信哈哈大笑,和玉真道人道:“她果然想要当女帝。”
玉真道人也笑着道:“只要她有欲望,那一切都好办了。”
宁王立刻遣手下去接管隆安县。
“现在就去吗?会不会有诈?”玉真道人问道。
宁王摆了摆手,
“就算有诈,那顶多是进不了城,损失个几百人,她还能做什么?”宁王心里有数,“但只要我的人进了城,隆安县可就真真实实在我手里,她就没本事抢回去了。”
玉真道人觉得有道理。
但让宁王意外的是,他的人接管了隆安县后并见到了宁宴,和她商议了下一步进攻方案。
宁宴甚至开始策反裴延。
宁王收到宁宴来信时高兴不已,“她要真策反了裴延,那这天下指日可待,不过……”
“不过什么?”玉真道人很好奇,他觉得宁宴不像是很听话,愿意为什么人卖命打江山的性格。
“不过,这丫头让本王写传位诏书,待本王百年后,传位于她!”
玉真道人扑哧笑了起来,心里这才踏实了,“所以她和裴将军打算反了朝廷,跟您,毕竟跟着您得到的利益更大。”
这样一想,一切都合理了。
宁王为了让宁宴安心,真的给宁宴写了传位诏书,规规矩矩押了他的章。
诏书是真的,但至于将来他会不会传位给宁宴,那就不好说了,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但宁宴信了,她真的策反了裴延,不费一兵一卒就直接拿下了两府十二州,再往前走半天,就是京城了。
这么说,在京城的城墙上放把火,他们都已经能看到烟了,距离之近,已让宁王的兵马蠢蠢欲动。
距离掌权天下,只有一步之遥。
宁宴又来了信,问下一步怎么走。
“王爷,您要不要亲自去坐镇?”玉真道人问道,“现在宁宴和裴延已经没有退路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反了朝廷,听说天下百姓都在骂他们,甚至有人捏了裴延的泥人,让他跪着天天抽鞭子扇耳光。”
“路走到这一步,他们没的选择了。”
不跟着宁王,他们会遗臭万年。
宁王想了三天,“我们去德荣府!本王要亲自带兵,拿下京城。”
隔了一日,宁王的马车浩浩荡荡往京城方向去。
远处,宁宴收到消息时正在吃面条,还抽空拍了裴延一巴掌,“我的肉,要不要脸?”
“小气巴啦的,吃你块肉怎么了?这炖饭还是我烧的呢。”裴延不服气。
“你赶紧吃,吃完走人,别留在这里妨碍我办事。”宁宴催着他,裴延却是一顿,皱眉道,“我不走,再周密的计划都有可能疏漏,你若……”
“闭嘴。”宁宴捂着他的嘴,“我的计划,不会有任何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