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红叶正好,柳占也赶到了京城。
一进门就看到宽敞的院子,以及满园挂着的红绸,他惊得行李掉了一地,
“知道大家在京城住得好,可也想不到这么好啊。”
他一个人留在老家,一直以为日子过得还不错,现在一对比,太心酸了。
“早知道这么好,我也早点来了。”他飞奔进院子,“爹,娘,宁宴!”
柳叶和余道林成亲的日子定在九月二十八,又因为宁宴的身份,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金树和柳占点收礼钱,点得手都麻了。
两人过礼,拜堂,锣鼓喧天。
裴延喝了杯酒,又喝了一杯,宁宴和太子打了招呼,刚坐下来就看到他在这里喝闷酒,疑惑道:“你喝了一坛子了,再喝可就要醉了。”
裴延手撑着桌面,忽然笑着,点了点宁宴的肩头,“闭关几日,解药做出来了?”
宁宴摇头,“我没研制出来,但我抓到了玉真道人,逼着他做出来了。”
“厉害。”裴延竖起个大拇指,“恭喜你,解除了最大的危机。”
宁宴得意地挑了挑眉头,“那当然,专业的事要专业的人做。”
“哦,专业的事要专业的人做……”裴延自言自语,视线落在宁宴脸上,“正好,我有件专业的非你不可的事,需要和你讨论一下。”
“唔,你说说看。”宁宴喝了口酒,裴延抓着她的手,“你跟我来。”
他拉着她往外走,宁宴问道:“干什么去?一会儿我还要闹洞房的呢。”
“马上就回来。”
裴延拉着宁宴去了他家,宁宴一脸不解,“大晚上的,带我来你家干什么?”
裴延的宅子是新的,几十个房间,他只收拾了几间房,主院和其他的房间都是空的,他带宁宴到主院主卧,“你说,我这房间应该怎么装饰?定什么家具好?用什么木头好?”
宁宴走了一圈,摇了摇头,“这种事我哪知道。”
“你喜欢什么木质?”
“红木啊。”宁宴道。
“那家具呢?”
“五斗橱?梳妆台?”宁宴说着,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他家装修却来问她。
裴延走上前来,他走一步,宁宴被逼得后退一步,退着退着就靠在了墙上,退无可退,“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余道林成亲,我眼热。”
“所……所以呢?”宁宴问他。
“所以,”裴延弯腰,盯着她的眼睛,“我们两个人的事是不是也要办了?”
“我们?”
“对,我们!”
“我们……我们……要不,你先让一让,这太近了,我都……”宁宴的话没有被说完,就已经被裴延吻住了唇。
他想了很久了,但一直不敢,刚才喝了半斤酒,这会儿终于斗胆做了。
打就打一顿,但有的话有的事他必须做。
以前,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觉得和她在一起打打闹闹很轻松有趣,直到她去了宁王那边,间隔很久他们不得见,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在懂了,他对她的感觉是喜欢,是爱。
他想成亲,想和她有个家。
“裴延,你疯了?!”宁宴心头怦怦跳,将裴延推开,“好好说话,吻什么。”
裴延咬着唇,一脸委屈地看着她,“那我好好说,你要不要和我成亲?”
宁宴嘴角抖了抖,“我、我考虑一下。”
她没想过要和谁成亲,但就在刚才,她觉得,如果她一定要成亲,一定要有个家,那这个人一定是裴延,没有别人。
“不行。”裴延酒劲上来,头靠在宁宴的脖颈处,蹭着,“你现在就告诉我,明确的,咱们两个成亲的时间。”
“不然,下个月怎么样?”他问道。
宁宴扑哧笑了起来,“要不要脸?”
“不要,我要媳妇儿!”
“下个月太早了,明年吧。”宁宴咳嗽一声,“你这破房子什么都没有,娶了我,咱们怎么住?”
“住你家也行,我入赘都行。”
宁宴揪他腰上肉,只觉得这个人脸皮厚的很。
不过也挺好,经历了那么多,能有个家,能和他有个家,想想也觉得不错。
“不行啊,你得先装修好……”宁宴出门。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这辈子赖定你了。”裴延追着出去,抓着宁宴的手。
宁宴也没有挣扎,两个人往宁宴家去,宁宴这才想起来,“哎呀,耽误时间了,我还要闹洞房呢。”
她不能让余道林顺顺利利过了洞房。
“行,行,那我们走快点。”裴延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心软成了一滩水,温温热热的,像永远沉浸在其中。
两人上了街,忽然隔壁的巷子里冲出来一个人,扑通跪在了宁宴面前。
“宁捕头,宁将军,求您替我哥哥申冤啊!”
宁宴脚步一顿,酒瞬间醒了,“什么冤,你细细说。”
裴延抱臂站在一侧,借着月光看着宁宴,他觉得此刻的宁宴是发着光的……
她还是喜欢查案,这世上啊,可以多一个宁将军,但绝不能少一个宁捕头。
世间的冤屈,因为有了她,也让人不那么绝望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