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客栈,一老者在抱着还是孩子的孙子,坐在大槐树之下,看着眼前流动的的人群,匆匆茫茫,一点也安静不下来,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如这楚家客栈一样,一晃两百年。
小孩子把玩着手中的风车,不时之间,脸上笑容不断,快乐在小孩子眼里也许就是这么简单,老人摸了摸小孩的头,脸上尽是慈祥。
小孩看着旋转的风车欢快不已,但是过了一会风却停了,无奈他便头一撇把风车插在地上,磨着老人讲故事。
老人无奈,只能回忆起年轻时读过的书,给小孩子说起。
“说汉高祖斩蛇起义?”
小孩子笑道听过了!
“那说一下大齐高宗?”
小孩子撇撇嘴:“已经听过好多遍了”
老人又相继说了好多但是小孩子都一一否认,不是讲过了,便是没什么意思。
小孩子无奈只能重新拔起了风车,用手摆着无风的风车。小孩子摆弄了一会可能也是觉得无聊,便随口问起老人:“爷爷你说我们荆楚有没有什么出色的人啊?”
小孩子的随口一问却镇住了老人,老人一笑,又重新拾起了那段尘封的历史。
“荆楚大地,自古以来承载着太多太多的风流,几十年前这里是中原五霸中最强的大楚,天下骑兵之首,江南本就贫乏,喜阴好雨。但就是因为大楚的崛起从而彻底打破北方人觉得南方蛮夷的印象。大楚的崛起并非偶然,是天命所归。二百年前楚地项家,一个名羽的男子以强劲的手腕和放眼天下的才智登顶王位,羽用田光为相,立马天为将一手大楚铁骑打的江南各地溃不成军,甚至当时被称为骑战最强的大秦骑军都让位大楚,自那以后大楚确立了在南方霸主的地位,也光明正大的踏进了中原五国!那一世开创了大楚最为辉煌的盛世,当时的大楚是最有旺统一中原的国家,可是不知为何羽却未进攻其他国家,直到羽死后,羽的儿子才向各国发起了进攻,但是结果却不进人意。大楚受到了八国合纵围攻,荆门关一战大楚从此失去了统一全天下的能力,但也不是那种百越小国可以抗衡的,也就是修养生息的这个时间,大楚的江湖如春笋一般冲击而起。”
老人越讲越入神,小孩也把风车重新插在地上,把头转向老人。
“那时的江湖受到大齐皇室的打压,一片死寂,不光整个大楚就连整个中原都难有一品高手。大齐开国皇子齐间生,占尽天地气运,武道王道一并抗,占去江湖两百年气运,随后被称为齐间生影子的夏尚屠尽江湖一品高手,一时之间王朝彻底碾压了江湖。直到二百年后封爵两辽的冉家联合西北的大秦发动兵变结束了江河日下的大齐,但是江湖还是没有旧人去新人来的景象。”
“那时的江湖,不说至尊天下就连天养武夫都只有两位而已。后来大楚的崛起并未像其他国家一样,压制着江湖武人,反而任由其生长,也就是那短短一百年,大楚出了一位至尊天下,五位天养和数不清的宗师武夫,那时候江湖只有大楚,大楚虽然兵败,但是赢得了民心!那时候大楚国手范冲便是天下的国手,那时的大楚有文人诗篇传世,有美人傲视天下。可谓真正的大国!天下榜首,有七位是我大楚中人,兵神、棋神、画神、字神、剑神、枪神、诗神。那时候我大楚既江湖!”
老人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自豪,那笑也充满着神往。
小孩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爷爷,好奇的瞪着大眼睛说:“那后来大楚去哪了?”
老人眼中黯然伤神继续说道:“可能是天命吧!”
小孩摸着头有些不解:“天命?”
老人双拳握紧,眼中布满血色:“谁也想不到,那在北方也很弱的闽中能先后击败了大秦、北魏、北燕、赵、鲁。然后进军中原,就连爷爷也想不到,兵神皇子敬会败给那寂寂无名的井竹,大楚天下第一的铁甲军输给了井家铁骑。也就是这一次大楚亡了……”
小孩用手帮老人擦了擦流下的泪水,口中还不停念叨:“爷爷不哭,大楚虽然亡了,但是一直活在人们心中!”
老人听到孙子的话,忽然想起来几年前的一件事,也是发生在楚家客栈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老人,对自己说:“千年前江湖始于东方先生,近百年的江湖源于大楚,你也不用过于悲伤,闽中上乘天意,下顺人心。就算有人有能力推翻闽中但闽中也不会亡,近百年来肯定不会!大楚有人心也许就够了。”
后来老人才知道这个和自己相仿的人,就是霍乱五代的大魔头张家梁。
老人收起情绪,时间已经磨灭了悲伤,老人只是想到当年,还有一丝遗憾罢了。
楚家客栈,是荆楚大地上最好的客栈,这里不光是荆楚贵族远行游玩的场所,更是那些江湖过客去留的必经之处。
那位霍乱五代的张恶人就曾言:“入江湖不去荆楚,江湖无味。入荆楚不踏楚栈,此生有悔。”
老槐树不远处,一年轻游侠嘴上叼着一个狗尾巴草,躺在草坪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十分惬意。
老人和小孩的话并未引起年轻人的共鸣,反而他觉得什么国家大事,都不如自己吃饱穿暖,最后再做个天下第一来的舒服。年轻游侠记得一年前有两个年轻人,一个功夫稀烂,一个嘴上跑马。动不动就说要武道王道一肩扛,另一个动不动说什么家世万千,腰缠万贯。每一次自己都一一讽刺回去,好不快意。
年轻游侠并不奢望那个叫慕容召的小子偷偷约定的请自己吃上一个月的烤全羊的话能够实现,也不奢望那个叫井良的小子说要带自己去见见当今的皇帝。
游侠转念一想,自己的梦想还是自己实现来的痛快,况且这俩喜欢说大话的人,自己也根本不相信。
老人和小孩的话虽然未引起游侠的共鸣,但是却引起了一派官宦子弟的嘲讽。
荆楚家族,自项家一脉随大楚消亡后,一并消失,除去楚地的都统府外,眼前身着华丽衣裳的范小白便是荆楚一等一的公子哥,整个荆楚可以有人不认识都统但是谁也不可能不认识这个楚地最大的地痞无赖。
披着荆楚范家的威名,别说你们这对老弱病残、乳臭未干就算那蜀地都统也要给我范家一定的面子。
这位荆楚一等一的公子哥,每一次出门都会带着一大批仆从,浩浩荡荡的走在荆楚城的大街上,每一次都会强抢民女,甚至看什么不爽都会派人砸烂。可以说是百姓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官府还不敢对其怎么样,碍于范家的威名,也只能默默忍受。
刚刚从远处就听见爷孙俩聊大楚往事的范小白脸上呈现出戏虐的表情:“什么狗屁大楚,都亡了几十年了,也就你们这帮老不死的还会记在心中。”
小孩听见这样的话,小脸气的通红反驳道:“怎么会没人记住?肯定都在大家的心中”
范小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反驳自己,打他记事起,敢于反驳自己的人都死了。
“呵呵,小娃子,还挺犟?”范小白一只手提起了小孩子,准备重重的摔在地上。
老人见状赶忙去拉扯范小白的手臂,可是又被范小白身后的恶仆给架走了。
正当范小白准备把小孩子从手上丢下的时候,他身躯忽然一斜,飞出老远。
那个在草地上不知何时站起身来的年轻游侠,摆出了一个自认很帅气的姿势。
故意放声说道:“我不在意你们的争论,但是对于欺负老人和小孩的举动,少侠我不得不管。”
范小白愤怒地站起身,正要摆手让仆役痛扁一顿这个做着奇怪姿势的愣头青时,又一道声音在耳旁响起。
“呦呦呦,庆少侠偷鸡摸狗的本事真是一点没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