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中王朝最南端的边境之地,前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巴蜀,后有素称蛮夷之称的南蛮八部,在这片中原佛教起源的地方,有人凭一己之地再现了当年的大理盛景,虽如今闽中打压佛教,但是在大理这片地界统治者为了民众安定,仍然对于佛教明压暗纵。就连当年的二皇子、如今的云南王、素有狠辣成名的冉灏楠对于云南佛教的政策也是如此。
内忧已除,云南境内一片盛世景象,之后便是外患,虽然云南王就藩之后整治南蛮八部,七擒其首领,打的整个蛮部难见蛮夷,整整十年,边境安详,云南人民安居乐业,只是时间转瞬即逝,当年的南蛮八部首领的儿子再一次崛起一统南蛮八部,开始了新一轮的叨扰。
正所谓一代人干一代事,藩王冉灏楠虽正值壮年但争霸之心却余力不足,如今的云南盛景也只不过是为后人造势罢了,只是天不遂人愿,他唯一的儿子冉怙?却因为与北秦王孙的博弈中折了一条腿,有了冉瘸子的称号。
而罪魁祸首虽远在西北,但罪魁祸首的武器却近在眼前。
虽然南蛮八部道路崎岖,山峦众多,但对于打了一辈子仗的冉灏楠来说这些并不算什么,凭借着大理野兽军,一年,只是短短一年,冉灏楠再一次打散了南蛮八部,捉到了他们的主帅。
此时跪在议事厅,头套遮面,满身是血的年轻人正是井良布局在云南的重要棋子—扎尔多。
因为狂傲而并未就读井良所送的兵书,其因为一次错误的用兵,使得八部联军被冉灏楠打的节节败退,而后又因为冉灏楠亲自上阵夜间突袭,从而沦为了阶下囚。
或许扎尔多如果知道眼前的藩王抓住了自己的父亲整整七次,也许就不会轻敌了吧。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现如今自己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时刻,只有活下去,才有更多的如果发生。
“唔。”
冉灏楠令人摘下了蒙在扎尔多脸上的头套,他细细观察着这个一统南蛮八部的年轻人,好似在哪见过一样,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若是无名之辈,冉灏楠不会记起,但是若是无耻之徒,还是无耻不止一次的人,冉灏楠肯定会记住。
“差一点,就差一点。”冉灏楠心中慢慢盘算,马上就要想起了。
“王爷,饶命!扎尔多身为八部首领,本不想以卵击石,这些都是其他七部的意见啊!”
话音一起,熟悉的话叫冉灏楠想起来了。
冉灏楠起身慢慢走到了扎尔多的身前,用手摸了摸沾满鲜血的头,冉灏楠狠狠一拍。惨叫声便在议事厅不绝于耳。
“你知道吗?这句话本王在这里听过七次了,算上你这遍,已经八次了。”
“你还知道吗?当那个人第七次在这里发誓的时候,我干了什么吗?”
冉灏楠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托起了扎尔多的下颚,眼睛直视着他。
也就是这一刻,这个画面的场景深深的刺进了扎尔多的脑海里。
扎尔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双如同猛虎的双眼,令人不寒而栗。
托着身体不自觉颤抖的扎尔多,冉灏楠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我令人挖掉了他的双眼,割去他的口鼻,敲碎了他的四肢,将它丢在了云南最高峰山丘上,叫他去和老天起誓。”
随后冉灏楠松开手,扎尔多如同泄气了一般,瘫在了地上。而后重重的一脚又叫扎尔多发出了震天的嚎叫。
冉灏楠用脚踩着他的头,淡淡说道:“我可以信任你吗?放你回去云南边境又可以太平多少年?”
被踩的头晕眼花的扎尔多好不容易用牙缝挤出了一句话。
“十年,不!只要我还活着,南蛮八部世代朝贡云南!”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冉灏楠却并未展现出满意的表情,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松开了踩在扎尔多身上的脚。
扎尔多如释重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是冉灏楠的下一句话却再一次让他如遭重击。
“我信你,正如我相信你的父亲一样,只是我儿的腿怎么办?”
话语不温不凉却像一把刀一样锋利,但扎尔多知道,想要活着就不能坐以待毙。
他拖着重伤的身躯,爬向了冉灏楠,凭借着哀求的语气大声嚎叫:“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一切都是那该死的北秦王孙的计划,他想要我在以后助他成事,为此还给了我们送来了大批的兵书,想因此给王爷带来麻烦,公子的腿也是北秦王孙惧怕公子而授意我做的,这些皆非我本意啊!”
“成事?何事?”
“具体我不知,只知道他说十年内若天下大乱只要我拖住云南便可。”
冉灏楠不再发问只是淡淡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带他下去,用小锤,一下一下的敲烂他的右腿,如果他还活着,就放他回去,叫他记住他说的话。”
此话一出,扎尔多不再说话,他紧咬牙关,心里生出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去完成那个梦想。”
“王爷。”
一道声音慢悠悠的打断了正在沉思的冉灏楠,他抬起头是不知何时来到幕后的宁贵臣。
“放他走,岂不是后患无穷。”
冉灏楠不屑道:“一届鼠辈,和他父亲一样难成大事,磨碎他的意志,再把他送回去替我管理南蛮八部,可比我自己去一个个收拾划算多了。”
“王爷英明。”
宁贵臣并未点明他心中的忧虑,他知道只要王爷还活着,那么云南便可太平万世,云南八部翻不起多大的水浪,就算他们和两广藩王共同联手也不会是王爷的对手,只是他最大的担忧并未说出口。
“若王爷死后呢?”这句大不敬的话宁贵臣之所以未现在说出口,是因为他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口那么王爷便会醒悟杀了扎尔多,踏平南蛮八部,这样的话,就无法看到小王爷对于云南治理的成长,而云南遍地书院的梦想也不知何时才能出现。
“先生,藩王入京的日子快到了,此次我想和先生一同入京,不知先生何意。”
“王爷之命,贵臣愿往。”
对于冉灏楠的命令,宁贵臣在前来议事厅的路上也大致猜到,只是接下来的话却叫宁贵臣有些意外。
“我出行这段时间,我儿怙?能看护好云南吗?”
“少主自上次一战之后,心性越发沉稳若无主动出击,云南境内将坚不可摧。”
“好,如今佛道之争已经开始,之后便是藩王入京。”冉灏楠起身作揖,淡淡说道:“云南距皇城颇远,请先生回去准备准备,我们在这里等一个人,之后我们明日启程。”
“人?”就在宁贵臣疑惑之际,一道粗旷的声音传入议事厅内。
随后一粗眉大眼,耳垂颇大的壮硕僧人出现在了议事厅内
“久闻云南王不尊闽中教法,大理境内仍以佛教治理,我自天竺而来,云南境内人人诵佛,今日一见,不负传闻。”
“佛道之争已然开始,我那不成器的师弟难堪大任,既然王爷念佛,佛也不会忘记王爷,我等今日便启程,贫僧愿为王爷护法,保王爷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