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皇后的脸色一沉。
白念念小脸变得煞白,紧张的抓住了王院首,“王院首,拜托你,他不能有事,我只有他了,你一定要帮我护住这个孩子。”
饶是她身体虚弱,可抓着王院首的手劲十分的大,不一会儿就将他的手腕给抓红了。
见她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王院首急忙安抚,“娘娘,您放心,臣一定会保住您和胎儿。”
“他不能有事,他真的不能有事。”白念念重复的叮嘱,整个人无措又害怕。
惊鸿紧皱起眉头,自衣袖内拿出一个玉瓶,随后打开凑到白念念的鼻息处。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白念念顿时昏迷过去,沉沉的靠在惊鸿怀中。
“惊鸿,你!”
她并未在意几人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将白念念放到床榻上,掖好被子后站了起来。
“这是毒念自己炼制的香,她如今的情绪不稳定,此香有安神镇定的作用。”
见她这么说,他们便放心了,皇后转头吩咐着王院首,“劳烦院首多花些心思,”说着,她看向床榻上的白念念。
“这是最后一样,属于月儿的了,也是念念唯一的念想。”
“臣明白,臣定当竭尽所能。”
皇后点了点头,随后再次看了一眼白念念,便沉默的转身离开。
因了药物的作用,白念念再次昏睡了多日,等到惊鸿进来时,便看见白念念呆滞的靠坐在床榻上。
“毒...念念。”
听到有人唤自己,白念念木讷的转过头瞧了一眼,随后又陷入自己的思想中。
惊鸿坐上去沿床沿坐下,将手中的药膳递给她,“安胎药。”似是担心她不肯喝,不忘向她解释这药的作用。
白念念轻扯出一点笑,无力的伸手接过,只一眼便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接过药碗,便听到她无力的开口,“我自己便是医者,闻得出。”
她的手一顿,紧抿着唇不知如何搭话。
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待到走近时,便看见好些人,宫里的,还有百草堂的。
相视的那一刻,景辛语气中夹带着哭腔,“娘娘。”
看着少女跪坐在自己眼前,白念念伸手拉了她一把,有气无力的唤了她一声,“景辛。”
“娘娘...”她看着白念念,有道不尽的心酸,可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说着,她抬起头看向站在景辛身后的南枝和慕清河。
“嫂嫂,你和皇兄的事,惊鸿都告诉我们了。”
白念念无奈摇头,抬眸看向站在一侧的镜明宴,“边境那边,如何了,父皇可...”
“你现在好好休息就行,边境的事有父皇在,还不到你担心的时候。”镜明宴先她一步开口,即便说的话不是很中听,但他们都知道,他也是担心白念念的。
“好,”白念念这一次并未反驳,只平静的点点头,随后扫了一眼几人,才发现少了一人。
“景辛,御风在哪。”
提起御风,景辛忙不迭回答,“在总督府。”
她点点头,“让他来一趟吧,我有事要与他说。”
他们当然都知道,白念念要与御风说什么,想到御伍,都不觉的感到惋惜。
景辛走了出去,慕清河走上前坐下,紧握着她的手,“我没想到,这一趟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白念念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虽看似是在安慰慕清河,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南枝。”
“嫂嫂。”
见她皱着眉,白念念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当初在信中看到你与如珩哥成亲了,他待你可好?”
镜明南枝点点头,“好的。”
听到这个回答,白念念便放心了,却还是多说了一句,“哥常年待在军营,性子闷了些,但他是个细心之人,把你交托于他,想来...想来镜明月...也是放心的。”
提起镜明月,她的身子还是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就连说起他的名字,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是,皇兄肯定很放心的,嫂嫂。”镜明南枝低下头,情绪也变得有些低落。
“娘娘。”
御风站在人群后,一双无波澜的眸子,在看到白念念看向自己时,还是产生了波动,紧绷着一张脸。
“你来了。”白念念看着他,轻声说道:“进来吧,我有东西,要替殿下交给你。”
御风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一步步踏入殿内,却越发的沉重,直到站在白念念眼前。
她垂着眸,像是挣扎了很久,自枕头下方,拿出一个被血液浸染的乾坤袋,颤抖着递到御风眼前。
“这是...是殿下的,这里头,是御伍的...”她说不出那两个字,死咬着唇半晌,才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看着她手中的乾坤袋,残破不堪,一遍遍的被血液浸染,早已看不清当初的模样。
足以看出,当初的镜明月,究竟遭遇了多少的磨难。
御风缓缓抬起手接过,“这不是娘娘的错,娘娘不必自责,我等的职责,本就是保护您和殿下。”
白念念死寂的闭上眼,“当初若是我早些察觉五...司徒嗪海的问题,也不至会发生这些事。”
说到这,她忙看向御风,“这不是他的错,御风,这不是他的错。”
见她肉眼可见的慌乱,御风单膝跪下,“娘娘,属下都明白,这不是嗪海殿下的错,是司徒禾宫,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司徒嗪海的事,御风当然也知道,娘娘既然敬他是兄长,那自己也不该对他不敬,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司徒禾宫的错。
“谢谢你,御风。”白念念低下头。
殿内沉默了许久,“御风,他随着殿下颠沛流离几个月了,去将御伍安葬了吧。”
“是,多谢娘娘...殿下。”御风沉默着站起身,抬手作揖后,同景辛一块出了殿内。
她如此袒护司徒嗪海,也让他们原本的疑惑,都有了答案,所有人都离开了,唯有镜明宴还在。
“当初传入京中的谣言是...”他直直的看着白念念。
“是,”白念念抬起头来,“我们所知道的白子衡,就是司徒禾宫,而真正的白子衡早已被司徒禾宫杀害,他亦是我同父同母的兄长。”
得到准确的答案,镜明宴点点头,转身离开。